第41章 被偷的處方
趙未央乖乖吃完怪怪的肉卷餅,又再苦著小臉喝一大碗中藥,林衍看的心疼,折回爺爺屋裏,把給爺爺熬製的平喘止咳的梨膏挖了一勺子遞給她,看著她喝兩口藥,抿一點梨膏,終於喝完了,貪婪的吃梨膏。
林衍不由得笑了,跟對待浵浵一樣,寵溺的揉揉趙未央的頭發,讓她去浵浵屋裏睡會兒,自己上班去了。
趙未央胸口也都是融融的暖意,雖然林衍比她年長兩歲,但她小小年紀就獨立生活,又早早結了婚,論世故比林衍不知道老道了多少,但她就是貪戀這種純淨的兄長疼愛,接受的十分坦然。
林衍對趙未央純粹的親情,連秦少偉這個娶了少妻、對妻子異性朋友防範心理特別強悍的丈夫都沒有絲毫芥蒂,可見林衍的人品硬挺了。
到了療養院,林衍直接去了中藥房,直接攤開幾張牛皮紙,拎著小秤一樣一樣稱量中藥,手邊放了一個算盤,稱一樣在算盤上撥拉一個數字,手法熟練無比,看的藥劑師王偉一臉欽佩。
配完藥,林衍抓過一張處方,籠統的寫到:“止血調經方加減x6劑,一日一劑,分兩次水煎服。”下麵直接寫上藥錢數額。
“這是患者吳珊珊的藥,有人來取讓他繳費就給他們。”
“好的林院長。”
又攤開六張牛皮紙,林衍給李冠霖抓了六付藥,還是籠統的一個“活血化瘀方加減”然後是錢數,這次是他自己拿著處方去交了費,才拎著中藥回自己辦公室了。
林衍剛一離開,羅慧娟就亟不可待的鑽進了中藥房,衝王偉拋著媚眼說道:“王哥,院長大人的處方呢?讓我也見識見識人家的祖傳秘方。”
王偉帶著幾分揶揄努努嘴,羅慧娟趕緊抓起那兩張處方,看完就黑著臉低聲咒罵:“靠!毛都沒長齊一雛兒,道行可是不淺,玩兒這招!”
“要不然人家沒到三十就是院長,咱們白蒜臼都落了個身陷囹圄呢!娟娟,你可別抱著老黃曆過日子。”
羅慧娟一臉悻悻然的說道:“是啊,誰能想到,連白欽這樣的都說倒倒了,真不知道這林衍什麽來頭。”
王偉忽然滿臉猥瑣的低聲說道:“娟娟,白欽號稱‘鐵蒜臼’這些年在咱們院裏近水樓台,收集了多少達官貴人的蒜錘子,為什麽她倒黴都沒人敢撈她呢?”
羅慧娟一臉懵逼:“是啊,為什麽呢?”
王偉輕佻的拍了羅慧娟一下說道:“這不正說明咱們林院長的能力不可思議嘛!”
羅慧娟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還真是沒想到這一層!王哥,謝謝你提醒我。”
王偉斜著眼睛看著羅慧娟胸口少扣了兩個扣子的白大褂,那裏麵的風景實在是動人心弦,低低說道:“別玩虛的,要謝就實在點。”
羅慧娟眼神裏掠過一絲不屑,嘴上撩撩罷了,一個藥劑師,還夠不著讓她真下本錢,剛想拒絕,眼睛卻瞟到了林衍那張簡單到令人發指的處方,她忽然改了主意,飛了王偉一眼:“臭德行,謝你可以,得答應妹子一件事。”
王偉早就對羅慧娟心癢癢了,但這女人也隻是跟他表麵上黏糊,平常來蹭點清火茶枸杞子桂圓肉啥的,從沒給他實際性的好處,聽到有門趕緊問:“什麽事兒啊?隻要哥能辦到的,一定幫。”
“下次林院長來配藥,你幫我記住他抓的什麽,大概劑量,每一樣都記住,若能做到,妹子保證讓你爽到忘了自己姓王。”
王偉一怔,下意識就想拒絕,但看到羅慧娟說這番話的時候,刻意的微微前傾,把胸口的波濤展現在他眼睛裏,終歸是色令智昏,他飛快的伸手在那片柔膩摸了一把,色眯眯笑道:“小妖精,手感真好,就這麽說定了!”
“那好,啥時候拿到了處方,啥時候約會走起……”羅慧娟轉身離開了。
王偉回味著指尖的觸覺,忽然坐下來就開始寫起來,他有個優點就是記性好,加上當藥劑師多年,眼力也不錯,剛剛林衍抓第一張處方藥的時候,有多少種藥、每樣藥物的分量,他都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為了早一點把羅慧娟這個小賤貨搞定,王偉很快就把處方擬定出來,林衍刻意忽略掉的藥名和劑量都被他一一複原,雖無法達到百分百的準確,但以藥劑師的經驗來看,應該分別不大,即便稍有誤差,給病人用了,也絕對不會導致嚴重後果。
林衍並不知道,他的處方當天晚上,就成為一對媾和男女的彩頭,裝進了羅慧娟的口袋,在那對男女激烈鏖戰的同時,他正跟陳帥在黑貓泡吧。
下午陳帥發了個短信給林衍,口吻如同被皇帝老公丟棄在冷宮裏的妃子一般幽怨,林衍就答應了今晚的約會,跟陳帥一起來了兩人之前常來的黑貓。
黑貓酒吧在盧平算是挺出名的酒吧,消費水準也比較親民,最讓倆屌絲男喜歡的,是三層樓天井一般的設計,一層中心位置是舞池,他們可以趴在二樓的欄杆上俯瞰,下麵那些狂舞的女子們因癲狂而洶湧的乳浪臀波。
今晚,倆人徑直上樓,點了每次來都點的卡座,卻並不坐下,依舊是靠在欄杆上往下看,樓下閃爍的霓虹燈籠罩著的,依舊是那些精力充沛的男男女女,在舞池裏肆意潑灑青春。
一切都沒有絲毫不同。
燈紅一樣,酒綠一樣,癲狂的男女一樣,依靠在欄杆上舉杯的哥們兒也一樣。
但林衍跟陳帥卻都很清楚,分明是不一樣了。
“衍子,你小子是不是時來運轉看不起哥們兒了,這都約你幾次了才賞臉?”
林衍仰頭喝下一杯啤酒說道:“少放屁,我想浪,也得有空啊!”
陳帥一肚子疑問,卻不知怎麽的,今晚看到林衍,總覺得自己這個自小一塊長大的哥們兒哪裏不一樣了,卻又無法準確說出哪裏不一樣,總之,不能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
“當了院長肯定比單純當大夫忙,位高權重責任大嘛!就像今晚,咱倆能來泡吧,吳珺部長卻還在區裏開會,人家比你官大,也就比你更忙。”
林衍盯著陳帥,半晌歎口氣說道:“帥子,咱們倆一定要這麽說話嗎?我知道,你一直想問我跟吳珺的關係,卻拐彎抹角的敲打我,這樣很沒意思知道嗎?”
陳帥仰頭一大杯紮啤進肚,氣哼哼說道:“那你倒是告訴我啊!”
“我跟吳珺的關係,說白了跟你我一樣,都是同學關係,跟我倆不一樣的是,她沒有我倆關係鐵。”林衍來之前,就想好了如何解釋這件事,緩緩說道:“她行為不謹慎引發了輿論危機,作為同學我肯定無法拒絕她的請求就幫了她,但她也在我打了沙博之後幫過我,算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再深一層就沒了。”
“那天你去找我拿鑰匙,為啥開著她的車走了?”
“趕巧了而已。我跨出電梯她剛好在,我既然幫她,就沒道理看到老婆站著,卻去找同學借車。”
“這就是說,吳珺應對紀委調查的結婚證,配偶的確是你?”
“是我。”
陳帥略微帶著嫉妒說道:“怪不得你這麽快否極泰來當了院長,吳珺這女人還是很有些能量的,你替她撐起了名譽,她幫你謀點福利也是應該的。誒,你想沒想過跟她弄假成真?娶個處級老婆好處無窮啊!”
林衍斷然搖頭:“我當院長與她無關,弄假成真更是絕不可能!”
“為啥啊?她可是長在你胸口十年的朱砂痣啊!”
“當時太年輕,不懂愛,那隻是一種荷爾蒙促使的臆想罷了。”
陳帥終於說出了壓抑一晚上的話:“衍子,你變了,短短一個月的院長,就讓你多了許多上位者的威嚴。”
林衍愕然之後,自嘲的笑了:“你可拉倒吧!我一個分院院長還是副科級主持工作,屁的威嚴。倒是你的副科解決沒?”
陳帥急的火上房約林衍,就是為這事,他苦著臉說道:“正在研究啊,我這沒後台又沒錢送禮的人,即便是進入候選幹部了,估計也沒戲。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常委極力推薦,那就把握大多了!可是吳珺對我可遠遠沒有對你親近,我跟她講不上話啊。衍子,你能不能替我跟她說說,讓她幫我一下。”
林衍沉默了,平心而論,他真心不願意再跟吳珺產生任何交集了,可是,麵對發小的祈求,他又實在說不出“不行”兩個字來。
陳帥看林衍久久不語,一臉難過的說道:“咱們衛海在盧平的三個同學,你跟吳珺都已經有職務了,唯有我還是大頭兵一個,看起來,以後跟你們就不是同一水平線了。”
林衍暗暗喟歎,還是說道:“行,我跟吳珺說說。”
陳帥登時雙眼發光,跟林衍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啤酒喝多了就尿多,林衍憋不住去了洗手間,尿完出來,卻驚愕的發現旁邊的一個蹲位木門開著,一個女人長發披散委頓在地上,潔白的紗裙上都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