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寒的自白
子鈺有些忍俊不禁，這人現在，簡直就有些霸道的不講理的在說話，這麽大聲，就像小孩子對自己的東西霸道的宣誓主權！看見這樣的謝東籬，心情當真是好~
“皇上駕到——！！”忽而，這樣的一聲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隨後，門外由錦衣衛簇擁著的北堂緋，一身金色龍袍，有些張揚而威嚴的走了進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齊聲高喊。
“平身。”如今就算是當了皇帝，北堂緋還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和一起一臉冷的小皇帝是一點都不一樣。隻是眾人對於這樣的笑，不由得心底是一陣聽從。
“謝皇上。”眾賓客起身。
而後，北堂緋走近了謝東籬，笑道：“恭喜謝公子大婚，朕隻是，來看一看，相識一場，來聊表心意。”
謝東籬看了一眼一臉真誠的北堂緋，不由得微微一笑，啊，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一切似乎都到了最美好的模樣，隨後，回以一個禮：“謝皇上。”
“朕就不在此多留。”北堂緋知道如今是不能再與這大殿內的任何一個人，做到互相開心的玩笑痛飲了，所以也不做停留，隻是揮手，示意身後的太監，將賀禮送進來。
“玉如意一對！”
“八寶玲瓏珊瑚珠翠兩個！”
“沉香木屏風兩個！”
……
謝東籬見喝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理會身後那些報禮品的聲音，將堂內大殿招待的事情就丟給了子鈺，轉身就衝著新房走去。
我叫寧寒，這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我的母妃剩下我以後，也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麽，不過是丟下了一堆爛攤子，還有一堆我不能夠理解的事情。
在我懂事之前，我的名字，不過是一個隨意的，甚至幹脆就是一個代號。
我沒有得到過母愛，也不知道父親對我是一個什麽樣的看法，甚至可以說，即便是皇子的身份，我的生活，恐怕連那城中的普通百姓都不如。
在我十歲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宮中飽受冷眼和欺淩，而有一次，我注意到了在父皇眾多的後妃之中，有這麽一個，與她人十分的不同。那一日，我也不知為何會跟上這個與眾不同的妃子，而後，就從此改變了人生。
不過是注意到一點點的縫隙，一點點她臉上的縫隙，當在她的寢宮內，我看到的，是一個可以褪下人皮的妖怪！
自然，我被發現了，驚慌失措之下，我被她抓進了宮中，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她卻對我微微一笑，問我，想不想出人頭地，想不想做那人上人？
想啊，當然想啊！那些背後的非議，那些宮女太監的白眼，所謂父親卻根本毫無瓜葛的皇上，還有那些根本就不願意承認我的兄弟。這是什麽生活？根本就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出人頭地，這四個字簡直聽得讓我快要高興的瘋了！
我問這妖狐，究竟有什麽條件，妖狐卻笑著說，隻要在我繼位後，替她換一個身份，繼續留在這宮裏，做我的妃子。我雖有幾分疑惑與不信任，但她說，曆代帝王都是這樣做的，有一紙契約作為例證。狐妖告訴我，妖怪之間的誓言與人類是不一樣的，說好了會魂飛魄散，那就是會魂飛魄散，容不得半點虛假。
我自然是滿口答應，而從與那妖狐做了交易之後，我的生活就像是踩在了青雲路，一路扶搖直上。我能夠進入院，我能夠得到夫子的另眼相看，我能夠改善自己的生活，終於像一個皇子該有的地位。
隻是……這些不是都是我該得的嗎？生活雖然變化，但是我卻越來越感到迷茫，為什麽到後來，所有的人，都是那樣的畏懼我，疏遠我，即便我已經在禦下聽差，即便我能夠成為追逐皇位的第一人選，我卻越來越孤獨和迷惘了。
而後，在爭奪皇位時，我擊敗了所有的兄弟，鏟除了所有當時沒有支持我的勢力，在九尾狐的幫助下，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事情，而我也將她的身份轉變作我的四妃之一，賜名舞雲岫。這一切的一切，回憶起來，仍舊像是一場夢。隻是那一晚的登基大禮，我卻一夜未眠，心裏空落落的，隱隱的還有些發燙。
有什麽東西，是我失去的呢？
名利，地位，錢財，美人，這不是都有了嗎？當年欺我的，侮我的，如今畏我懼我，甚至在我的麵前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當年那些敢隨意使喚我的下人，如今見了我，哪一個不是三百五叩首，害怕的瑟瑟發抖。
隻是我依舊覺得不滿足，甚至是不安，於是我把這一份情緒，轉移到了九尾妖狐身上，我把我的不安，歸咎為她的圖謀。
我心想，這天下妖狐，怎麽可能就為了在皇宮內繼續當一個貴妃，就能夠出手幫助我到這個份上，於是我開始調查，或者說我一直都沒有信任過舞雲岫，一直都在調查，而零零總總的碎片信息合起來時，我得知了她潛伏於寒國王宮內，已經密謀了百年的事情。
原來每一任的皇帝，都是她的獵物，生命都是獻祭給她的。而調查結果出來後，那妖狐似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我的態度的轉變，隻是她並沒有生氣，反而告訴我，我查到的不過是一部分，她說，寧氏一族，其實受了詛咒，並不是她所為，而詛咒的破解之法，就是要蘇家祭司的血肉。
我雖有懷疑，但是還是假意的配合。一個妖狐，怎麽可能有這樣無私的想法。至於上一任的蘇家祭司，確實死了，在父王死去的前一個月。而這一任的祭司，我記得在登基大典上，是那個會跳問天舞的姑娘。
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姑娘，甚至是有幾分怨恨，這是沒由來的情緒，而我將這個歸結為，蘇家根本就沒有對我有所貢獻，反而上一任的祭司，斷言我的登基會是有違天道的。什麽天道什麽命數，總是扯這麽一些有的沒的，如果真的有什麽正義可言，那麽我當年又怎麽會落得那樣的地步？
而這個滿口仁義道德的蘇家，又憑的什麽世世代代的，所有的族人都享受著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尊重？
或許我一直都對這蘇家，都含著一種莫名的恨意。也有一部分來自九尾狐的教唆，也未嚐不可能。
這新一任的祭司，身上的氣息太過幹淨，幹淨到我有些討厭，這根本就不能稱作是一個完整的人，就是一個蘇家利用的傀儡，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過自己的與行動，當真是可悲。隻是我為什麽要管這些呢。
隨後在新晉的科考之中，我見到了有一份卷子，才氣肆意，而且帶著一種深深的血雨腥風之肅殺，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吸引我的目光的是因為，在這殿試的大殿之上，那個人，讓我看見了一抹異樣的氣息，一種與那九尾妖狐一樣的氣息。
我隨後調查了一番，原來這人，也是與蘇家的人有仇怨的。於是我破格錄取了這個貧寒布衣，作為丞相。
日子似乎就這樣過去，無聊而且讓我恐慌，心中總是有一個缺口，並且越來越大。直到那隱隱的發燙感，變成了真的疼痛，我明白，那妖狐所說的詛咒，開始生效了。
隻是當我對生的渴求越大，那蘇家的祭司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蛻變，她變得讓我開始恐慌，讓我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得到她。那上一任祭司的話經常成為噩夢，讓我在午夜十分驚醒，我如果當上皇帝，會是這個國家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