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平靜
也不清楚當他們知道自己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努力的集中中央政權,削弱世家門閥的時候,他們再怎麽效忠,到最後也改變不掉被帝王忌憚的下場。
誠然言沉淵是個明君,他就算不收攏雲家的權,來日也會是他的後代。
雲舒沉思著,既然言沉淵想要通過她和蘇悅兒拔除柳倩倩和她身後的丞相府,那自己還不如就此鹹魚。
啊呸,是表麵鹹魚,背地裏繼續搞破壞去了。
“你在想什麽呢?”他們說著正經事兒,對方居然在給他走神?晦暗的瞳孔盯著那名少女,凝聚著風暴。
看來對方並不太熱衷和離的事情,他一揮袖子,看不出是自己不痛快還是已經生氣了,將挺拔的背影留給她。
隻有臨走的一句:“你總是學不會倩倩的溫柔,也學不會貴妃的溫良,還不會蘇嬪的嬌柔,更不像瑾妃安分守己,也不像寒妃帶著靈動,你當真是一無是處。”
雲舒看著他的背影差一點上去把人給撕了。
幽雲和幽月,蘭采和桑汝默默的替她們家娘娘問候了言沉淵祖宗十八代。
言沉淵不知道他和蘇悅兒達成了什麽合約,反正過一了一天的時間,她就聽到富華宮的那位被蘇悅兒當眾掌摳,臉腫了個半天高。
如今,雲舒看著不遠處跪著在宮中哭哭啼啼,一臉淚奔的蘇悅兒,她在心間為柳倩倩點了一根蠟燭。
“皇後娘娘,那柳妃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宮中的奴婢出了差點被她抓著問候,可轉眼兒那如花似玉的人兒就那麽沒了。”蘇悅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哽咽得說不得話,美眸黯然無光,帕子濕了又換,讓人心生憐惜。
侍女低頭,神色思念。
雲舒:“倒打一耙的本事兒也就隻有你會那麽嫻熟,行了,回去閉門思過三天吧。”
蘇悅兒:“……”
她揪了揪手帕子,正當她要開口說幾句好話時,外麵噠噠噠的傳來腳步聲,青綠色的宮裝女子疾步走來,麵帶怒氣。
蘇悅兒回頭,迎麵來的就是一巴掌。
她下意識的捂住臉,又驚又怒:“你瘋了?”
柳倩倩看著這個超自己潑了一盆汙水,還一臉無辜的抬起頭的人,美眸生了火一樣,紅唇碎了毒般譏諷地笑著。
“潑了我一盆汙水,還想要獨善其身,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她彎下腰來,在她的耳畔呢喃了一句。
蘇悅兒驚了,聽她這麽一個威脅,立馬狐假虎威了起來,“你以為娘娘會向著你嗎?要是沒有她的授意,你以為會有今天的事情?”
柳倩倩捏了捏拳頭,眼裏閃過了一絲恨意,她是覬覦雲舒的皇後之位,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她的命,下的毒也不會是一種不疼不癢讓她丟臉的。
至於別人,別人不會她抱有仁慈怪得了她。
她為家族為自己有錯了嗎?
柳倩倩捫心自問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即使有也不過是因為家族的立場。
雲舒看她沉默不語,神色幽暗,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下頓時一個咯噔下來。
這和當初的自己不也是一模一樣嗎?
柳倩倩不發一言,麻木的行了一個告退禮。
回到宮中,柳倩倩隻看到小荷手中所捧著的一件綢緞,視線落到桌子上的蘭花,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寒意不停的從地上爬到臉上,讓她意識到這後宮裏不能夠留下一絲的手軟。
“雲舒,今日你想要我的命兒,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柳倩倩恨聲說道。
“娘娘,這上雲錦和蘭花要不要燒了呀?”小荷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故作關心的樣子上前去安慰她。
“燒了?”柳倩倩凝視著那一道被藏紅花泡過的綢緞,還有邊角上下了毒的一角,還有和蘭花相衝的花香。
無一不是在絕她的子嗣,在傷她的身子安康,更是想要讓她病入膏肓就此離世,如果凝珠的心眼多,隻怕是已經著了道。
而這其中的上雲錦就是從蘇悅兒哪裏送來的,那蘭花已經呆在宮中很久,久到她不知道經過多少個人的手。
“把這宮裏裏裏外外都給我查一遍,看看都有那些肮髒的東西。”柳倩倩下命令,心中愈加憤恨。
雲舒去了容枝子的懷安堂,再次一見的時候,依舊在感歎著美人如仙,如夢如幻,分不清是畫中人還是現實裏的人。
容枝子看她神色並無半點妒忌,更無半點旖旎,心生了好感。
“這宮裏也就你能不妒忌我。”容枝子卸去了那端莊優雅,疲倦與慵懶頓時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雲舒看她做一副極其厭世的樣子,眼前一亮,“你是我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
比起言沉淵還要好看的那種。
畢竟,這是一位喪係大佬。
容枝子抬眸看向她,無意間扯出一抹笑意,語調惡劣的告訴她:“我讓人在富華宮裏下毒了,是藏紅花,還有削骨玲瓏水下在了衣服的另一邊,配合在蘭花上的蝶骨香,能夠讓她暴躁不安,夜夜惡夢。”
雲舒背脊發寒,她們是同一個陣營,可是……
容枝子抿了一口熱茶,去了去寒氣,道:“就在今天早上和蘇悅兒誣陷她的時候是發生在一起的。”
雲舒:“……”
容枝子再次說道:“怎麽,你不處置了她們?”
雲舒隻覺得這一個美人像是一個毒蠍子,眉宇間十分糾結,糾結到她稀裏糊塗的問了一句:“那你會對付我嗎?”
容枝子直接躺在了軟榻上,美人柔弱無骨,異常美豔,她對於雲舒的這一個問題,隻是落下了一句:“不會,大概一生也不會,我要麽送人上西天念念經,要麽是個陌路人。”
雲舒聽到他這麽說,抖了抖一下肩膀,探探這美人當真是有毒啊,也不知道言沉淵為何會說了這麽個女人入宮,不過幸好他們不是敵人,隻能算是有人。
“小丫頭啊,我利用他來對付你,你會生氣嗎?”大貓說道微眯著眼眸斜著看了過去,見他搖了搖頭,這才重新展露笑顏。
“隻不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雲舒有一些想不明白。
“你不想去挑釁別人,那還不如讓我在暗中當個黑手,讓他們把憤怒的視線移到你身上不就好了嘛,而且我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蘇嬪壓根就進不來,在外頭撓著牆隻會反咬到我們。”容枝子說道,慵懶的語調裏帶著不屑。
雲舒聽到這話抽搐了一下嘴角,她還以為是什麽原因,結果居然隻是瞧不起蘇悅兒而已。
雲舒撐著下巴,下意識的揉了揉下巴,她說的也對呀,她們的確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誰讓他們都有同一個主子哪。
而且連目的都是相同的,要是不互相扶持,那她們才是有毛病了?
隻不過蘇悅兒是言沉淵親自挑選出來的人,她們轉頭就把人給毀了,她懷疑言沉淵會把這一把賬算在自己的頭上。
幽怨的視線看向了容枝子。
容枝子被她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舒服,收斂了一下自己,看一看自己身上哪裏穿的不對。
“現在嘛,便是要讓言沉淵意識到你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人不過是一個用來擋箭牌的人而已,就不要自不量力的,拿你來當傻子。”
容枝子開口說道,在她眼中雲舒的手段始終是有一些稚嫩,她無聲的點下頭來,雲舒還是有進步空間的。
“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去見一見皇上?”容枝子問道,見她搖了搖頭,當即便不滿的看了看雲舒一眼,心下仿佛被堵了一口氣。
為什麽?為什麽不願意跟她一起去見皇上,難不成就是因為自己在言沉淵的監視目標裏頭,又加上她在西堯那裏呆了一段時間。
是在擔心她會哄騙這一個人去做什麽壞事嘛?
當即冷笑了起來,美人諷刺最是好看。
雲舒被她的容顏給閃了一下眼睛,就恨自己的手中有一幅畫筆能夠將他的美麗記錄在紙上,但她剛剛拒絕了這一個人,在外頭就響起了一道公鴨嗓。
言沉淵一聽說雲舒到了容枝子這裏,嚇的一個機靈,立馬從禦書房裏跑過來。
這一回他可是拋下了公務才來到這裏的,就是擔心雲舒這一個傻子會被這一個這個妖孽的女人給利用。
“你今天怎麽不理佛了?怎麽你開始不信佛了嗎?”言沉淵問道,發出了靈魂之中的慰問。
“皇上,這禮不禮佛已經不重要了,隻要心中有佛,到哪裏都是在給佛祖上香,何況皇後娘娘見一般仁慈善良,我要是不出來多看上幾眼的話,隻怕會是我日後的遺憾。”容枝子一本正經的胡扯著。
要不是因為雲舒知道她們剛才說了些什麽,隻怕也會覺得她在囫圇吞棗的搪塞著言沉淵。
可現在她才知道,感情這一個人是張口就胡話,連敷衍的借口都不想。
“皇後的性格比較活潑,恐怕和你處不來。”言沉淵說道,想要讓雲舒遠離了她,畢竟她們雖然都去過西堯,但……
容枝子要是真的折騰起來,連他都得要認真收拾才能夠把整個爛攤子的給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