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蒼白的守候
醫院的搶救室內，傅梨子躺在手術台上，麵容蒼白。許多教授級別的醫生全部圍在她的身邊，對她展開施救。“電擊，快！”主刀院長焦急ID命令，整個手術室的氣氛顯得十分緊張。
手術室外，歐皓軒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亮起的手術室。樂菡和諸葛彥等人全部站在那等待著，每個人的心情都顯得十分緊張。每個人的心裏都在祈禱，希望能有奇跡的發生。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歐皓軒的眼睛很疼，卻片刻都不敢移開視線。他擔心，隻要他一不注意，傅梨子便要從他的世界裏消失。“皓軒，先回去休息下，這裏我們來守著。”歐震霆低沉地勸說。
依舊紋絲不動地看著手術室的紅燈，歐皓軒沙啞地開口：“不要管我。”
歐震霆還想說什麽，卻被杜莉阻止，朝著他搖搖頭。漫長的等待，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歐皓軒健步如飛地衝上前，激動地抓住醫生的手臂，聲音裏帶著他不曾有過的緊張和忐忑：“我妻子怎麽樣了？”
看著他的神情，醫生抱歉地說道：“歐先生，我們已經盡力。歐太太失血過多，正好打在血管上，失血過多。如果再偏離心髒一公分，就會直接死亡。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讓歐太太還有一絲氣息。但現在雖然還有呼吸，但恐怕再也不會醒來。”
震驚地瞪大眼，歐皓軒難以置信地看著前麵，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難接受這個消息，歐皓軒不停地重複：“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你們騙我，她沒事！”說著，歐皓軒激動地衝進手術室，隻見傅梨子了無生氣地躺在手術台上，安靜地閉著眼睛。
腳步沉重地來到她的麵前，淚水在他的眼眶中閃爍著。歐皓軒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肩膀不停地抖動：“怎麽會這樣？梨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你為什麽要那麽傻，為我擋那一槍？你知不知道，我寧可躺在這的人是我。梨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看到他傷心幾近崩潰的模樣，在場的人紛紛難過。樂菡轉身靠在嶽睿鴻的懷裏，淚水無聲地落下。原本都還在歡喜地舉行婚禮，卻沒想到會有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看到傅梨子的臉上帶著氧氣罩，歐皓軒紅著眼睛，握著她冰涼的手掌：“梨子，你不會死的。我相信你一定舍不得離開我，你一定不會就這麽離開我。”
護士有些不忍心，卻還是將傅梨子帶出搶救室，轉入重症病房裏。嶽睿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地說道：“皓軒，你一定要振作。”
歐皓軒沒有說話，隻是木訥地跟著傅梨子一塊離開。看到這一幕，樂菡雙手捂著臉，難過地哭泣：“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上天要對他們那樣不公平。好不容易熬到這一天，卻要用這種方法讓他們分開。”
嶽睿鴻扶著她，低沉地說道：“傅梨子不會那麽容易死的，一定還有轉機。”
整整兩天，歐皓軒寸步不離地守在傅梨子的床邊。沒有去梳洗，向來幹淨的下巴也冒出了胡渣。可是對歐皓軒而言，這些他都不在意。整整兩天，歐皓軒始終不曾鬆開傅梨子的手。一直不停地看著她，不停地跟她說話，讓她睜開眼睛看看他。
床上，傅梨子麵容蒼白地躺在那，雙眼依舊緊緊地閉著。如果不是始終不能摘下的氧氣罩，別人或許以為，她隻是睡著了一般。
“老婆，我們說過，等婚禮結束了，要去度蜜月。我都已經安排好所有的工作，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能環遊世界。老婆，你快點起來，我們收拾下行李出發，好不好？”歐皓軒懇求地說道。
見沒有得到回應，歐皓軒看向窗外，輕聲地說道：“今天的太陽很大，你不是喜歡曬太陽嗎？隻要你起來，我們倆就去曬一整天的太陽，好嗎？隻要你醒來，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公司我也不要了，我隻要你。老婆，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眼眶濕潤著，歐皓軒一遍遍地跟傅梨子說話，不知疲倦地說著。哪怕傅梨子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傅梨子也不願意放棄。
醫生來到病房，看著他的樣子，歎氣地說道：“歐先生，憑著目前的科學技術，歐太太蘇醒的概率微乎其微，幾乎為零。”
“哪怕沒有任何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歐皓軒輕撫著她的臉，堅定地說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歐皓軒放棄傅梨子。
見他依舊固執，醫生便沒再勸說，隻是感慨地離開病房。
樂菡來到病房看望傅梨子，看到歐皓軒整個人頹廢地坐在那，有些不忍心。“歐皓軒，你去吃點東西吧。你整天不吃不喝，身體怎麽受得了？”樂菡勸說道。
唇邊帶著苦澀，歐皓軒的眼中閃爍著什麽：“那樣不是更好？那樣，我就能去陪著她。”
“說什麽喪氣話，梨子還沒死呢。要是她醒來，發現你死了，她該有多傷心。你別忘記，你這條命是梨子救的，你怎麽能輕易地不管自己的死活。”樂菡訓斥地說道。
想到她生死不明地躺在這，都是因為自己，歐皓軒的心裏便愧疚得無以複加。低垂著頭，歐皓軒痛楚地說道：“我寧可中槍的人是我，也不願看到她躺在這。都是我不好，婚禮現場潛伏進殺手，我竟然都沒有發現，都是我的錯。”
越說越是自責，歐皓軒不停地打自己的頭。他萬萬沒料到，婚禮上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對他來說，這是莫大的痛苦。
樂菡歎氣，安慰地說道：“梨子那麽愛你，她一定不會怪你。歐皓軒，你沒放棄她，我們也沒有放棄她。既然她現在還有一口氣，你就必須好好地照顧自己。要是你倒下，誰來照顧她？”
歐皓軒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凝望著沉睡中的人兒。見他不吭聲，樂菡繼續地說道：“你還記得梨子出事的時候，對你的囑托嗎？”
聞言，歐皓軒抬起頭來。見狀，樂菡朝著門外看去。隻見嶽睿鴻抱著紅著眼睛，還在不停哭泣的小布丁進來。看到他，小布丁掙紮地從嶽睿鴻的懷中出來，撲進歐皓軒的懷裏：“爸爸，爸爸……”
抱著心愛的女兒，淚水從歐皓軒的眼眶裏滾落。緊緊地抱著她，歐皓軒的身體在顫抖：“布丁，媽媽躺在這。”
小布丁哭得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媽媽醒來……”
淚水無聲地流淌，歐皓軒的肩膀抖動著，哽咽地說道：“爸爸也希望媽媽醒來，爸爸還有很多事情，還沒陪著媽媽去做。”
“爸爸，你不要離開妞妞好不好？他們說，媽媽病了，爸爸也要生病了，就妞妞一個人了。爸爸，妞妞不能失去爸爸和媽媽。爸爸，妞妞求求你，不要生病，好不好？”小布丁哭訴地說著。
看著她哭得那麽傷心，歐皓軒的心裏不是滋味。他心裏苦，小布丁同樣傷心。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倒下，這對她來說，同樣是個巨大的傷害。
樂菡抹去淚水，看向傷心中的歐皓軒，說道：“梨子向來很疼布丁，要是讓她知道，你隻顧著傷心，不考慮布丁，她會有多傷心。歐皓軒，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你們的女兒。你可以傷心，但絕不能丟下布丁一個人。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她成為沒人疼的孩子嗎？”
歐皓軒更加用力地抱著小布丁，眼前浮現出傅梨子對小布丁的寵愛。是啊，他們還有孩子，怎麽能就這麽不管她？動作輕柔地為小布丁抹去淚水，歐皓軒沙啞地說道：“布丁，這些天是爸爸對不起你，不該隻顧著傷心，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小布丁抹去淚水，哽咽地說道：“爸爸答應妞妞，不要不要妞妞，好不好？妞妞求求你，不要丟下妞妞一個人。妞妞膽子小，妞妞怕……”
拭去她的淚水，歐皓軒點頭：“好，爸爸答應你，會好好地照顧你。爸爸答應過媽媽，會好好地照顧你。布丁，爸爸會一直等著媽媽醒來。你也跟爸爸一起等，等媽媽醒來，好不好？”
重重地點頭，小布丁轉身來到傅梨子的身邊。像歐皓軒那樣，雙手握著傅梨子的手。紅著眼睛，小布丁抽泣地說道：“媽媽，妞妞會跟爸爸一起等你醒來。媽媽，你不能離開妞妞和爸爸。妞妞和爸爸愛你，不能沒有你。”
聽著小布丁懂事的話，樂菡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歐皓軒抱著小布丁，深深地凝望著床上的人兒，柔聲地說道：“梨子，你聽到了嗎？我和布丁都在等著你醒來。一定不要放棄，不要拋下我們，知道嗎？”
床上的傅梨子依舊安靜地睡著，整個病房內充斥著壓抑的氣氛。病房內，隻能聽到滴答滴答的儀器聲音，不停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