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互相折磨
薄少瀾隻要提起這件事,就覺得十分惡心,“她也承認對我下藥了。”
落雪一把推開他,盯著他的眼睛,她居然一下子就原諒他了。
她自己也是覺得很奇怪,之前她還打算不原諒他的,知道了真相後,居然氣不起來了。
因為他出軌的對象不是她最擔心的那個人,不是喬歌。
而是薄方情。
薄方情不配讓她生氣,浪費她的表情。
“她是怎麽向你下藥的?”她問。
薄少瀾發現她沒有想象中那樣激動,然後又小心地說,“要不是她下藥,我是不會醉得不省人事的,也不知她是怎麽下藥?在後來,我以為自己回到家了,以為和你在……一起了。”
落雪聽了他的話,大概想象到那天晚上的過程,一定是薄方情千方百計給薄少瀾下的藥,然後帶他去酒店開房,然後就……那藥怎麽那麽神奇了?還能出現幻想症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她的腦子裏麵閃過。
她靜靜地看著他。
相信過了幾天了,薄少瀾肯定也查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可他對經過卻一無所知,說明他對那過程完全沒有意識,這個過程或許不存在……又或許是薄方情捏造出來的。
光是想到那個過程,落雪就感到惡心,居然是薄方情。
她不是生氣,而是想吐,胃裏一陣翻滾,在她的心裏,薄方情就是一個惡心的蒼蠅。
讓她惡心的人動了她的老公,讓她怎麽處理呢?不可能不要自己的老公吧?
落雪強迫自己不要往那方麵去想,免得真要吐。
她越想越惡心,便閉上眼睛,免得傷了薄少瀾的自尊。
她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得惡心的表情,不然她以為自己惡心的人是他。
薄少瀾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表情,那種感覺像是要上刑場一樣,等著她給自己的決判。
他在等待著她的反應,見到她閉上眼睛,他動也不敢動一下。
不管是怎麽樣的結果,他都能承受,說出來後,他反而覺得舒服,至少他對她坦誠了。
他錯了,日後他會好好地彌補她的,不會再讓這種事再發生。
他知道她惡心,嫌棄……這也是他預期中的反應。
他現在害怕的是,她會不會離開他?
薄少瀾又想通過親吻來表達的愛意,可是落雪把他一推,一個不猝,他翻到一邊去了,而且跌落床下麵了。
平時看起來柔弱的小女人,居然如此的大力,可想而知,是拚盡了力氣了。
她一怔,迅速地跳下床去,光著腳跑進衛生間,對著洗漱盤一陣狂吐不己,衣服也來不及穿上。
她真的感到好惡心!
好像是吃了一砣屎似的,惡心得她想把胃摘掉。
想不到世上會有如此惡心的人!
隻要一想到自己的愛人去吻過那個惡心的女人,她就好想和薄少瀾斷了所有的關係。
衛生間裏麵傳來她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
她並不是裝出來的。
落雪覺得比薄少瀾還要嚴重,同樣也有潔癖。
她把黃疸水都要吐出來了,還要吐,她抬頭,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不斷地喘著氣,胃好難受。
她洗了一把臉,才見到薄少瀾已經來到她的後麵,表情落寞痛楚。
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裏麵,溢滿了痛苦難過哀傷…還有朦朧的濕潤,裏麵還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全世界似乎因他而憂傷,籠罩在空氣中,揮之不散。
他不再意誌風發,那個不可一世的男子,如瞬間被擊垮一般。
落雪看著他,一時無言以對。
她不知要說些什麽,這事不是她的錯,所以她不用說什麽。
隻是她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一般,忽然不再親密無間了。
她眼裏的惡心嫌棄毫無掩飾,烏黑的大眼睛眨著,黑睫毛掛著水珠,目光清冷,讓薄少瀾不敢靠近她。
剛才在床上那個千嬌百媚的小女人已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冷冰冰的她。
剛才她吐得如此的厲害,就是因為惡心。
他能理解。
因為他同樣也惡心。
他扯下一條大浴巾,披在她的身上,柔聲道:“不要著涼了,你的病才剛好。”
開始,落雪對他還是有抵觸的,想躲開他。
薄少瀾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才扶著她出去。
落雪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她欲言又止,彼此之間流淌著尷尬的氣氛。
他們變得無話可說了。
“還難受嗎?”薄少瀾問。
落雪看著他,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
“我幫你倒杯水。”薄少瀾也不勉強她。
把她扶到沙發那坐下,他在飲水機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目光溫柔。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甜甜地說謝謝,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可是現在她惡心。
她接過水後,並沒有喝,而是放在桌子上,似乎那杯水也髒似的,凡是他動過的東西都是髒的。
薄少瀾心裏很難受。
他錯了就是錯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能再挽回了,她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
他是做了惡心的事情。
碰了惡心的人。
他嘴角扯了扯,默默地起來,再轉身走出房間。
落雪垂下頭來,抿緊唇角。
她的心如揪在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門砰地一聲響起,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合上的門,眼底湧上一層淚意。
她也想和他和好如初。
可是她做不到如此的大度。
落雪起來,重新走進浴室,洗澡,狠狠地用沐浴露搓著自己的身體,她那該死的感情潔癖在折磨著她。
她好想痛哭一場,又覺得不值得,她隻是反複地搓著身子,直到發紅為止。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傳來路路著急的聲音,“大少奶奶,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在裏麵洗澡的?”
落雪才停止搓身子,把水關了,回答說:“沒事,我馬上就出來。”
落雪出來時,見到路路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房子裏麵暖暖的。
路路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大少奶奶,你的皮膚都洗紅了,要不要找點藥膏塗一塗?”
“不用了,過一會兒就好了。”落雪說道。
路路拿了吹風機過來,“大少奶奶,把頭發吹一吹。”
“謝謝。”落雪拿過吹風機,“你出去忙吧,我沒事,想靜一會兒。”
路路說好,便出去了。
路路輕輕地關上門,落雪拿起吹風機,有一下沒一下地吹起頭發,心不在焉的。
她知道剛才又傷了他。
他肯定很難過吧?
這時,手機響了,是他發來的微信,“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想我了,就告訴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落雪的心又痛起來。
一滴眼淚落在手機屏幕上,他的留言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薄少瀾一再囑咐傭人們好多注意事項,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他雙手握著方向盤,青筋突起,他胸膛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重得喘不過氣來。
他好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可惜不知去哪裏。
他早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她哭也好,鬧也好,他都會接受,就算是跪著請求她原諒也可以。
可偏偏想不到是這種反應,她惡心嫌棄他。
這是他最受不了的反應。
他受不了,那種感覺比掐死他還要難受。
她那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依然響在他的耳邊。
為了不讓她惡心,他選擇不出現在她麵前。
薄少瀾忽然覺得世界變得毫無色彩了,沒有了她的愛,他如失去了生命意義一般。
薄少瀾開著車四處轉著,一直到天黑,本來他又想去金碧輝煌的,想想,舍不得她,他折回別墅。
他把車子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隱藏在黑暗中,看著他們的房間。
打開了車窗,他點燃了一根煙,火光在閃爍著,煙味彌漫在車廂裏麵。
別墅黑黑一片,隻有他們的臥室的燈沒關,開的是睡眠燈。
她怎麽了?
他臨走之前,他重複地囑咐過林燕和林喻,必須要守著她,不可以讓她離開別墅。
薄少瀾撫著額頭,頭好痛,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後果,他就害怕。
薄少瀾拿著手機,看著她微信頭像,頭像的她,笑容盈盈。
他多想問問她,“會原諒他嗎?”
可他不敢,雖然想知道答案,可他沒有勇氣麵對,他一直盯著她的微信,熄屏了又亮屏,反反複複的。
淩晨三點,燈熄了,可能是她也睡了吧。
薄少瀾才放下心來,他啟動了引擎,馳車而去。
落雪其實毫無睡意,她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其實她也在期待著他回來。
她一關燈,便隱隱聽到外麵有車子馳去的聲音。
她馬上跳下床,拉開窗簾,去一探究竟。
可惜隻有路燈幽幽地亮著,什麽也沒有,四處靜悄悄的,風吹得大樹沙沙作響。
莫非剛才自己出現幻覺了?
落雪莫名地難過,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沒了,她緩緩地拉回窗簾,把自己隱在黑暗中。
他也在躲著自己。
翌日清晨,落雪早早醒來了,睡不著。
她心裏有事,所以睡不著,沒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心裏空空的,很不習慣。
起來吃了早餐後,她又到書房看書,就這樣打發了一個早上。
到了中午,她實在是受不住了,打電話給周小淽,電話終於通了,周小淽埋怨說前幾天她進行了一個魔鬼的特練營,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