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方寸山都寂靜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地上灑落的血跡都是陸青山的,可是他的血氣湧動,整個人宛如一隻人形暴龍,氣息也漂浮不定,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龍霂也有些激動,陸青山的戰力越強,對他越有益。此次凶獸作祟,若非迫不得以,他又怎麽會來這修法者大會?
陸青山氣息暴漲,也令骨天書一震,他也沒想到陸青山會在這個時候突破。風慕白聰慧,立馬明白過來,陸青山若是一把刀,那他跟骨天書二人就是陸青山選中的磨刀石!
他之所以敢挑戰兩人不是自負,而是想要借兩人的壓力突破。現在他如願以償,兩人現在合力隻能與他平分秋色,若是任由他突破,隻怕……
“想突破,隻怕沒那麽容易!”
骨天書旋即醒悟過來,他雖然壯碩,可不是蠢笨。當即果斷出手,他的步伐沉穩,三兩步便到了陸青山身前,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這就是骨天書的可怕之處,肉身力量強悍之人能做到踩碎石板的不在少數。可是蠻力隻會將石板踩的四裂開來,像骨天書這般一腳踩下去隻留下腳印的,更能體現他對力量的控製。
“轟”的一聲,陸青山抵擋不及,被骨天書得手,一拳轟在陸青山的胸口,讓他的臉色煞白。
彼時陸青山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又開始轉盛,骨天書再來時陸青山又恢複戰力,當機立斷與之硬憾三兩拳。
“砰砰砰”
兩人打的興起,骨天書的臉色很不好看,出拳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陸青山的肉身太強了,簡直就是銅鐵之人,打的他手腕劇痛不說,虎口崩裂鮮血直流。
方才二人出手還可以壓製陸青山,換骨天書一人就難做到這一點了。陸青山的血氣充盈,血脈中有江河湧動般元氣不絕,一拳一拳接連不斷。骨天書緊咬牙關,埋頭硬接陸青山狂瀉而來的拳頭,心中苦不堪言。
風慕白依舊靜靜站在原地,他是風家最有潛質的年輕人。他當然可以跟骨天書趁陸青山氣息紊亂的時候出手擊敗他,可是那時候他就不是風慕白了。他有自己的尊嚴骨氣,有些東西他看的比命還重要。
可惜骨天書的眼中隻有勝負,趁你病要你命。他不會等著陸青山突破之後打敗他,他還未敗,所以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與陸青山都在等,陸青山在等自己度過這段虛弱期,而骨天書等的就是陸青山的虛弱期。
兩人拳來腳往,打的石屑飛揚,突然陸青山後繼乏力,被骨天書一拳轟在臉上。這一拳何其威猛,險些將陸青山的五官都打扭曲了,他的嘴角不住的往外泛血,顯然受傷頗重。
這一擊得手,骨天書這才鬆了口氣,陸青山給他的觸動太大了,不趁這個機會打敗陸青山,就會給他留下陰影。而這也是陸青山不肯認輸的原因,失敗意味著道心被破。
“你很強,至少不弱,能讓我這麽忌憚的,你是除卻風慕白之後第一個。”
骨天書見陸青山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一步步走向陸青山。他的話自然也落入鶴無雙的耳中,讓他氣憤不已。他雖然自認比不上風慕白,但自信相去不遠。沒想到骨天書竟然沒有將他放在眼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風慕白雖然並未親自出手,但還是樂意見到骨天書打敗陸青山,即便骨天書是趁人之危。可是就算有人不忿,罵名也是骨天書的,與他無關。
“我骨家以肉身為強,我自五歲起就修行家族煉體功法,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你隻是一個鄉野匹夫,肉身不遜色於我,隻得自傲了。”
幾步走到陸青山跟前將他踩在腳下,骨天書知道,隻要自己這一腳踩下去,陸青山就斷然沒有還手之力了。
“小人,趁人之危,沒想到堂堂骨家公子會做這樣的事。”李師師細磨銀牙,氣憤不已。李默倒是很滿意,他李家比起整個風骨二家來說,簡直渺小的可憐。可是陸青山竟然能跟骨家少爺平分秋色,他的眼光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神色說不出的愉悅,隻是想到自己巴結鶴家時的嘴臉,心中有些尷尬罷了。
“嗨,小姑娘怎麽說話呢,這怎麽能是趁人之危?”
一個青年義正言辭的說道:“戰場之上,敵人會留時間給你突破?這隻能說陸青山太天真,留了破綻給骨公子!”
李師師雖然氣結,但是礙於修法者普遍不喜陸青山,隻能比個鬼臉。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骨天書慢慢加重腳上的力道,陸青山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卻冷冷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死鴨子還嘴硬,到了這個時候還學我說話?”
骨天書不屑的笑了笑,隻見陸青山表情自然,認真的一字一句說道:“不是在學你,而是真的在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見陸青山竟然泰然自若,骨天書頓時慌了,急忙卯足勁狠狠踩下去。可是讓他驚恐的是,被他踩在腳下的陸青山竟然不見了,這一腳重重陷進地下!
“砰”
突然,骨天書心中一驚,剛要回頭隱約間隻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而後整個人像是被颶風連根拔起的大樹般劃著地麵飛出去三丈遠!
“你好像打的很開心呢,不過你似乎高興的太早了。”
陸青山啐了口吐沫,他的氣息不高不低,宛如一個平常人一般。可是在骨天書心中就不這樣了,他內心的驚恐慢慢泛濫起來,他竟然開始怕了。
“他突破了,怎麽可能,他明明被骨公子踩在腳下了,按理說不可能突破。”
一個青年修法者有些惶恐,感到頭皮發麻,突破時最忌諱被人打擾,更何況還有骨天書這樣的高手幹擾,可即便是這樣陸青山依舊成功突破了。
“隻有一種可能性,他在被踩在腳下之前已經突破了。他是在扮豬吃老虎,他在挑釁骨公子!”
另一個稍稍年長的修法者一語道破天機,頓時讓眾人心中一寒!
“這種感覺真不賴,練氣境便如此強悍,到了築基境,隻怕唯有宗師與得道期的強者才能與我一戰了。”
突破之後的陸青山身心舒暢,整個人感到輕鬆無比,力量更是源源不絕猶如泉湧。與鶴無雙大戰之後,又對上兩位絕世天才,他的內力早就消耗的所剩無幾。但是現在他的疲勞感一掃而空不說,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
不僅如此,他的肉身在達到金銀之軀時變旱逢敵手,現在又變強了一分。陸青山也詫異不已,忍不住自我讚歎道:“以後就真的是實打實的禽獸了。”
練氣八層時,陸青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空手接下子彈。甚至在他修煉成金銀之軀時也有一絲不確定,但是現在,他可以確定,做到徒手接子彈輕而易舉!
這還隻是練氣境變如此強橫,若是到了築基境,他的實力將會有質的飛躍。即便現在不是築基境,他也可以自負的說一句,宗師之下無敵手!
“來讓我試試,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陸青山長舒一口氣,神采奕奕的盯著骨天書,像是饑渴的野獸盯著獵物一般,這眼神深深的刺痛了骨天書的心。
“啊!”
骨天書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嘶吼一聲,他嘴角的血跡還未幹,狂怒讓他忘記了身上的傷勢,無所顧忌的衝向陸青山。而陸青山早就等候多時,他從一開始最擅長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用敵人最擅長的方式摧殘對手!
既然骨天書自認為肉身強橫,那就用絕對的肉身之力擊敗他,也可以檢驗他的肉身到底強到了何種地步。
“當”
兩人始一交手,就傳來敲打金屬般的叮當聲,陸青山的拳頭像是澆築了鐵泥一般,隻是一拳便將骨天書震得手腕發麻。,兩人又硬憾一擊重拳,骨天書的虎口被崩的鮮血直流,手筋差點也被崩斷。
“不賴不賴。”
陸青山對自己的肉身十分滿意,忍不住讚歎一聲,可是在骨天書乃至整個修法界聽來,這就是嘲諷,是在侮辱了。
“太過分了,敢當著這麽多修法者的麵嘲諷我骨家,未免也囂張了。”
骨望山恨得牙癢癢,倒是幾位隱世家族的家主有些幸災樂禍,都覺得惡人還需惡人磨。
“風慕白,你還不出手,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
骨天書被陸青山處處壓製,打的七竅流血,朝著風慕白大聲呼喊。他的心智已經亂了,猝不及防被陸青山亂拳打飛在地,羞辱至極昏死過去。
“你是想跟我一對一吧,很好,正好我也是這麽想的。”
收拾了骨天書之後,陸青山終於回過頭來直麵這位修法界最富盛名的天才。曾經有一個人能與他齊名,可是那個人已經被陸青山擊敗了,現在他獨享最強的名號,那也該迎接最大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