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喜憂參半
杜月代表曹佳薇起訴兩兄長虐侍的案子，法院雖然立案了，但庭前調解調查等等程序都還要有一段時間，開庭的日期也在一個月以後。
相反的，警方對於九院的命案調查倒是進展很快。
現場勘查的情況，基本可以證實曹佳薇對於那個保安企圖非禮她的供述，而且曹佳薇所患的失憶症屬於精神疾病，可以判定為限製行為能力人，她又是未成年的身份，所以警方最終確認那個保安意圖不軌在前，曹佳薇屬於正當防衛。
“雖然曹小姐的防衛行為造成了對方死亡的後果，按理說屬於防衛過當，不過……考慮到她的一些情況，檢察院最終的決定是不予起訴。”
宗淮今天拿到了檢察院的不予起訴決定書後，立刻找到杜月，通報了這個好消息。
這個結果杜月和曹佳薇、程亮他們來說也沒什麽意外的，當天晚上杜月就對程亮他們說了，這個命案事實清楚，不用擔心。
“宗大哥，這個案子的調查報告，我要一份複印件。另外就是關於九院的醫護人員對曹佳薇實施的所謂電療的情況，你們調查有結論了嗎？”
杜月要的案件調查報告，當然是將來要用在曹佳薇起訴虐侍的案子上的，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旁證，可以證明曹佳薇被家人遺棄在九院所受的非人待遇。
而她提到的另一項調查，也是當天曹佳薇向派出所報案之後，根據警方的工作安排，由宗淮他們合並調查的。
聽到杜月提出的問題，宗淮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他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調查報告回頭我複印好了，你讓人來取就行了……電療的事情，我們調查過……醫院方麵否認他們做過這種治療，而且我們也沒有找到相關證據。”
醫院方麵當然是不會承認他們對曹佳薇進行過“電擊治療”的。
九院是一家治療腦部疾病和精神疾病的專科醫院。事實上，使用電擊療法，也是精神病治療的一種常用方式。
為了了解曹佳薇所受到的非人待遇，杜月特意找了一位相關領域的專家。
根據那位專家的介紹，電擊療法目前主要用於治療嚴重的抑鬱症、具有自殺傾向的精神分裂患者，這些患者使用電擊治療後的確會有很大程度的改善。
這也就是說，在九院的確是有可以用於電擊治療的儀器設備的。而他們使用電擊治療也是完全合法的。
但專家非常明確的表示，絕大多數抑鬱症患者並沒有達到需要接受電療的嚴重程度，不少人通過藥物治療、心理治療，症狀就逐漸好轉了。
作為一種嚴重精神疾病狀態的治療手段，電擊治療需要家屬簽字同意。而對症狀不那麽嚴重、有能力自己作決定的患者，電擊治療還需要經過本人同意才能實行。
當杜月問那位專家，失憶症可不可以使用電擊治療的時候，那位專家非常嚴肅地表示，如果對失憶症患者使用電擊治療不但沒辦法治愈，甚至會越治越嚴重！
“電擊治療會造成失憶，這是電擊治療最常見的副作用之一。雖然隻是對最近的事暫時性失憶，但畢竟電擊會使人出現思維混亂，搞不清自己身處何地、周圍環境是怎麽回事。對於失憶症患者使用電擊治療絕對是一種犯罪行為！”
專家的答複也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杜月和程亮對於九院對曹佳薇使用電擊治療的目的的推測。
“醫院當然是不可能承認他們對曹佳薇進行過電擊的，關鍵是你們的調查……難道一點證據都沒查到嗎？”杜月對宗淮的答複很不滿。
按照她的想法，如果這種電擊治療是醫生做出的決定，護士執行的，至少會有記錄，會有人證，怎麽可能一點證據都沒有呢？
但宗淮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曹佳薇的主治醫生明確表示他沒有開過類似的治療醫囑，在醫院的記錄中也沒有任何的記載，我們還問了很多護士和其他的醫生，他們也都表示沒有聽說過，他們病區有使用電擊治療的……”
聽著宗淮的敘述，杜月和程亮對視了一眼，這個結果表明，曹佳薇的這件事很可能是一種集體行為，至少也是小範圍內形成的一個團夥！
就在這時，宗淮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還有……醫院方麵提出，曹佳薇是從醫院跑出去的，他們要求我們警方協助，把她送回去繼續治療……”
“不可能！”
杜月和程亮幾乎是異口同聲堅決地說道。
開什麽玩笑，還要把曹佳薇送回去？
宗淮說完了這話之後，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畢竟是公家人，行事都要按規定辦的。
他有些無奈地說道：“依照慣例，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我們警方發現之後是有義務給醫院送回去的……之前由於調查命案的需要，我們警方可以在調查期內做出暫時性的決定，但現在案子已經結案了，我們就隻能按照規定來辦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今天就要帶她走？送回醫院去？”杜月板著臉沉聲問道。
宗淮看她似乎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是！我這邊結案，還可以拖幾天。如果你們不想她回去，得抓緊時間辦理相關手續，現在九院是受到病人家屬委托的，他們可以要求我們警方配合。”
曹佳薇如果不回去，那就必須幫她辦理出院手續。否則，警方一旦結案，醫院發公函要求警方配合送回“脫逃的精神病人”，警方也隻能按照規定辦理。
杜月聽明白了宗淮的意思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宗大哥，謝謝你！我會抓緊時間辦理曹佳薇的出院手續的……不會讓你為難！”
宗淮離開了後，程亮堅決地說道：“杜律師，就算是把薇兒藏起來，我都不會讓她再回去了！”
他甚至已經想到，要不要帶著這丫頭連夜逃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