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上鬼船
胖虎的眼睛比較尖,他指著那巨輪說道:“快看,那船上全都是幹枯水草和海泥。”
我看船長已經跪了,就問解官:“師兄,我們應該做些什麽,不能等拿船撞過來吧?”
解官眯著眼睛看向那船,說:“它整體都是木質的,即便撞上來也是它碎,不用擔心這個。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風,好像天氣預報並不是那麽準,這風來的很突然,讓我們猝不及防。”
可我還是擔心那巨輪,畢竟就是木頭的撞上來也不是鬧著玩的,這麽大很可能一下子把我們的漁船撞翻,整個人都不由地緊張起來。
獨狼一把提住船老大的衣領,硬是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說:“快指揮你的船員,把船開的遠一些。”
船老大惱怒地瞪著獨狼說:“這船上有能夠和媽祖娘娘一樣強大的邪神,我們要做的就是祈禱媽祖娘娘來救我們。”
獨狼罵道:“滾你的媽祖,給老子回去掌舵,否則老子就廢了你。”說著,他已經把匕首架在了船老大的脖子上。
一看獨狼發狠的模樣,我看船老大覺得獨狼應該比邪神更可怕一些,立馬就召集人回到了指揮室裏邊,我們的漁船開始緩慢地加速起來。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船下撒著漁網,我們想要拖著快速離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巨輪越來越近,我原本以為會看到什麽恐怖的景象,但這船除了好像剛從海底鑽上來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這讓我暗暗地鬆了口氣。
我們隻是移動了十幾米,然後就看著那巨輪貼著我們的船身而過,我原以為它還繼續往前而去,可想不到那巨輪卻和我們的漁船並肩停了下來。
我看著這艘巨輪,就發現好像一座水中的移動小島一般的龐大,船身上居然還有很大的破窟窿,滿目的瘡痍,就好像出了海上事故一樣。
從船的樣式和海藻的附著情況來看,距離現在大概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了。
如此近的距離,讓我看到了一個很有特色的標誌,那就是船頭造成了雄獅的腦袋,雖說已經腐敗的非常的厲害,但是從整體上還是能看得出,應該是明朝時期的船隻。
我想到關於幽靈船的另一個說法,那就幽靈船其實是海市蜃樓的一種,將某個地方的場景折射到了這裏,或者是某個時間段的東西記錄下來,類似陰兵借道之流。
想到了這裏,我就壯著膽子朝著那船靠近。
人對於未知事物都有著好奇心,所以其他人幾乎是和我如出一轍,走到了另一邊的邊緣,才發現這船距離和我們的漁船靠的是如此的近,連一個胳膊的距離都沒有。
我不知道是因為船長的技術才勉強躲過,還是這艘船原本就不打算和我們有所碰撞。
忍不住伸手就去摸,我一摸就發現上麵濕漉漉的,那些腐爛而惡心的海草粘了我滿手都是,令人作嘔。
我皺起眉頭,在我們的船身上擦了擦,然後就拔出匕首,去刮那巨輪上的海草和海泥。
隨著匕首傳來的觸碰感,讓我意識到這船居然是個實體,我看向船身的木質紋理。
由於我接觸的古玩中很多都是各種木頭,所以一看一摸就知道這是針葉鬆木,那麽船側板和底板用二重或三重木板並用桐油、石灰艙縫可以防止漏水。
每船一般分隔成十餘個艙,即使有一、兩艙漏水,也不致使全船沉沒。
在古代有這麽一個說法,就是:“千年針鬆一根柱,十年檫樹好打船。”
其實從造船來說,需要的木材有很多,但也都是就地取材,尤其是南方的樹木,大多都可以用打造船隻。
在《天工開物》的“舟車第九”中說:“凡木色桅用端直杉木,長不足則接,其表鐵箍逐寸包圍,船窗前道皆當中空闕,以便樹桅。”
凡樹中桅,合並數巨舟承載,其未長纜係表而起,梁與枋檣用楠木、櫧木、樟木、榆木、槐木。
棧板不拘何木。舵杆用榆木、榔木、櫧木,關門棒用周木、榔木,櫓用杉木、檜木、楸木,此其大端雲。”
由於海上的情況不穩定,不管是自然氣候,還是天然形成的特殊海況,導致沉船事故非常的頻繁,我也聽說過有船隻沉入海底多年之後,再重新回到海麵上繼續航行的,這是一種少有的特殊情況,但很可能就是幽靈船的真實相貌。
忽然,我聽到胖虎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忙問他怎麽了。
胖虎指了指那船說:“寶子,這船裏邊好像有光啊!”
我順著胖虎的手指看了過去,頓時就看到了在那些窟窿中真的好像有光,光線非常的淒涼,有一種說不出的幽綠之色,看上去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對獨狼說:“老狼,讓船老大把船開走,我們盡量不要去惹這艘船,就算不是什麽幽靈船,但已經破成了這樣,萬一在這裏開始下沉,就會形成很大的漩渦,到時候我們估計也不會好受的。”
獨狼點頭,立馬就朝著指揮室裏邊走去。
可他剛走了沒有幾步,就聽到胖虎急忙地說:“等等,你丫的先等等,讓老子看的清楚一點兒。”
獨狼愣住了,我沒好氣地說:“一艘破船有什麽好看的?萬一上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我們都要跟你完蛋。”
“不是,老子好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胖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我整個人就是愣了一下,這種船上難道還有人不成?
再度順著胖虎的目光看了過去,找了一會兒之後,才發現胖虎說的那張臉。
在對麵船舷上,我也看到了一張非常模糊但有那麽一點兒熟悉的臉。
我驚訝道:“是迷蝶。”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這迷蝶怎麽會跑到這艘破船上呢?
同時,其他人也看了過去,但是那張立馬縮了回去,就好像曇花一現般,有些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
這時候,我們的船已經開始朝著前麵一邊走一邊打方向,我這次讓獨狼去指揮室不要再讓船老大開走,因為我們看到了迷蝶,自然要上這船上營救她了!
依照我的想法,迷蝶應該是在海底和解官他們遊散了,然後碰到了這艘破船,便爬了上去,她沒想到最後還能看到我們,剛才應該是從甲板上往下走,這個時候我們不能離這船太遠,否則迷蝶隻能隨著這條船隨波逐流了。
我們的漁船停止了移動,但是已經距離對麵有四米多了,中間隔著一條仿佛無法跨越的海線,把應急的手電和家夥帶上,我將卸嶺甲拴在繩子上,朝著就近的一個窟窿一丟。
在鉤住之後,我這次先行一步,直接蕩了過去,可就在我蕩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胖虎大聲喊:“狗日的。寶子,你快回來。”
我想罵胖虎,也不知道他又怎麽了,但知道肯定沒好事。
可現在想要轉身回去,我不是雜技演員,哪裏有跳回去的本事。
幾乎在瞬間,我的腳已經踩在了對麵的船身上,然後猛地一跳,還是打算嚐試一下。
但是,我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在下一刻又落在了船身,然後帶著顫音問胖虎:“怎麽了死胖虎?”
胖虎在身後的聲音說:“那張臉剛剛又探出來了,一臉的猙獰,你他娘還是回來吧!”
我罵道:“你不早說,老子已經過來了。”
解官說:“別擔心,我馬上過去。”他說話間,我已經順著繩子爬上了那個窟窿,然後就站在了窟窿裏邊,接著就看到解官做了一個讓我靠後一些的手勢。
我一邊往後退,一邊想問他幹什麽,忽然解官往後連退幾步,接著就是一個人猛地急速助跑,整個人就跳了起來,我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他的雙手已經抓住了窟窿的邊緣。
但是解官還是有些失誤,他完全沒有想到邊緣已經腐爛那麽厲害,一隻手“啪”地將一塊木頭掰了下去。
我一看不好,忙是一躍身體爬在了窟窿的邊緣,我不知道是自己來的及時,還是解官的身手敏捷,他在抓住我的手之後,一踩船身便翻了上來。
這前後沒有經過幾秒鍾,我覺得不但是解官的反應夠快,連我自己都在這一次次的倒鬥中,神經變得敏銳了很多,要放在以前,我估計他就算掉進海裏,我也隻能發愣似的看著他掉下去。
解官對著胖虎他們說:“你們在那邊等著,我和我師弟進去看看。”
獨狼好心提醒道:“兩位老子抓緊時間,你們對麵那船在靠外移動。”
胖虎說:“沒事,實在不行就讓船老大把船再靠過去一些不就行了。”
獨狼白了他一眼說:“這麽大的兩艘船,你以為開汽車呢?要靠的那麽近而不撞上是非常困難的,不懂就不要亂說。”
胖虎沒好氣地說:“行行行,你丫的懂還不行嗎?”他說著就看向我,說:“寶子,有不對勁就往海裏跳,大不了老子下去撈你。”
我說:“放心,有我師兄在呢!”
我和解官便是打開了手電,一開手電我就愣了一下,因為這窟窿並沒有貫通進船內,就好像被石頭砸了一個大坑。
解官走過去敲了敲豎起坑底,說:“不是很厚,用鑽頭應該可以很快打孔,要是從船身爬到甲板上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
我點了點頭,說實話即便解官行,我肯定也爬不了那麽高,這相當於徒手爬五層樓那麽高,要是一失手非掉進海裏把內髒從鼻子裏拍出來。
解官讓獨狼把鑽頭和工兵鏟丟過來,然後我們兩個就開始打洞。作為盜墓賊的我們,別說是木頭,隻要不是那種純粹的岩石,我們都是能打一個盜洞進去的。
在木屑紛飛幾分鍾之後,便已經將船身打通,再將洞口擴大到一個人能夠鑽進去的模樣,我們兩個人先後進去。
進入船內,看到的應該是一個略微靠近底層的船艙,裏邊堆積著各種陶瓷罐子,還有一些腐爛的木箱和布匹錦緞。
我瞬間就明白這是古代一艘出發到某個國家的貨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這裏擱淺了,不過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屍體和骸骨,就覺得有些奇怪。
“師弟,我們上去。”解官指了指上麵的出口,他提著工兵鏟,便順著木梯走了上去。
木梯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顯然很難承受的住他身體的重量,我幸虧沒有讓胖虎過來,要不然這木梯非被他壓塌了不可。
解官到了木梯的末端,便是伸手一推上麵的門,那門腐爛的已經如同一片麵包,一推就推出了一個殘破的口子,潮濕的木屑如下雨般掉落,我在下麵沒來得及躲開,搞得滿頭都是。
上去之後,解官照了一下四周,過了片刻才說:“安全,上來吧!”
我點頭爬了上去,果然上麵非常的安全,幾乎和下麵一個樣,都是貨倉。
不過第二層的貨倉中,我看到一些破碎的木箱中散落一地的東西,那應該是一些茶葉,而且從品相上來看,應該烏龍茶、雪茶、白沙茶和苦丁茶之類,這屬於海南這邊的特產茶葉,看樣子我猜測的沒有錯。
同時,我也看得出,這第二層的腐爛現象要比底層更嚴重一些,那是因為底層的水汽太大,讓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一個完整的狀態,但如果我們過去一碰那些木箱,估計立馬就會爛成一團糟粕。
由於我們是來找迷蝶的,所以也沒有去看那些陶罐裏邊裝著什麽東西,便是再度上了新一層。
這一層應該是屬於船的中間地方,是一個非常寬敞的休息艙,裏邊有著很古舊的木床,一排排地好像上學時候宿舍裏邊的大通鋪。
解官說:“這應該是船員和水手休息的地方。”
我點頭,說:“從這裏上去應該是很長的一條木梯,直接通往甲板處。”
解官並不讚同我的說法,就繼續順著木梯往上爬,其實爬了也就是五米高的地方,便出現了一條朝下走的木梯,這時他才說:“我覺得這是通往船航行能源的真正底部。”
我們兩個就順著木梯又朝下走,剛下去了不到五米,解官忽然就停住了,說:“退回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