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濕屍
我的腦子飛速轉動,想到了太多的有關事跡。
我或許想明白了一些什麽……
頓時,我心裏開始衡量,如果我得到了九鳳火輪壁,是不是能夠忍痛賣給發丘派掌門老郎呢?
這確實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胖虎見我又站在那裏整個人在放空,就推了我一把說:“寶子,走了,站在這裏管個屁用,不要每次下鬥就好像查你們家族譜一樣,非要把墓主人的祖宗八代都拿出來擺一遍,多摸冥器才是硬道理。”
我們就開始順著這條墓道進裏深入。
我對胖虎剛才說的話耿耿於懷,反駁他:“不是非要知道墓主人是誰,而是因為知道墓主人的信息,可以推測出很多東西,從而可以斷定墓葬的富有程度,同時可以知道那一段年代的設計手法,事先也好做一些防備。”
胖虎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說:“搞得好像你啥時候推測對過一樣。來,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麽意思?”
說著,我們就停了下來,因為在胖虎的手電光下,前方出現了一些黑色木頭箱子,就像是短棺材一樣,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大概地數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十多個,都是長寬高四十公分的鬆木箱子。
箱子上麵被黑漆刷過,黑漆上又有手繪的一些圖案,有些地方已經大麵積的掉漆,顯得古樸而破舊。
找了一個圖案完好的箱子,我一看那是一個象形字模樣的圖騰。
整個圖騰有著一個類似人的模樣符號,那人卷起胳膊,露出強壯的肌肉,下麵的兩隻腳很大很突兀。
在“人”字符號的旁邊是一個古代煉丹爐的標誌,下麵還燃燒著熊熊大火,在另一邊則是像是一個人躬著身子在對爐內吹氣。
從表麵來看,這個圖騰好像是在煉丹,那個露著肌肉的是煉丹師,躬身的是童子,但是從實際字麵上看,這是趙國的圖騰。
一個如同龍魂文字中的“趙”字,再仔細看幾眼,就感覺好像是一輛車拉著一個作戰的將軍。
“嘭嘭嘭……”胖虎用槍管敲了敲其中一個箱子,然後說:“這裏邊好像有東西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廢話,裏邊不裝東西,難不成放個空箱子?你以為墓主人是小孩兒吃拳頭自己哄自己嗎?”
胖虎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裏邊不會是陪葬品吧?”
對於這個問題我不想和胖虎繼續爭論,這箱子肯定是有東西。
胖虎在手上唾了兩口,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了鐵刺,就對著箱子開始撬動,我在一旁提醒他說:“還記得古月國裏邊那些放滿了珠寶的箱子嗎?這次可千萬不要莽撞了,記得戴手套。”
胖虎不耐煩地說:“你快比我老娘都話多了,又不是白癡,自然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子萱說:“劉金魁,吳海,你們兩個去幫胖虎,記住打開一個就先退開,看清楚裏邊是什麽再決定。”
劉金魁和吳海點頭,然後同樣拿出鐵刺來對著箱子撬,可撬了幾下就是打不開。
我看了幾眼說:“把箱子翻了個跟頭,你們三個看清楚了再撬。”
胖虎撇著嘴說:“您呢,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別瞎指揮。我還看不出翻了嗎?就是懶得翻過來,從屁股打洞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就把鐵刺當成鑿子,撿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對著箱子底部戳了起來。
隨著鐵刺不斷戳進,在一半的時候,胖虎有力地一撬,就聽到“哢啦”一聲,木箱的底部就被撬出了一條縫隙。
接著,三根鐵刺一起伸進去,不斷地發出木質品斷裂的聲音,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腦袋大的窟窿。
胖虎用手電一照,就罵了一聲,我問他怎麽了?
嘖嘖著嘴,胖虎說:“裏邊裝的好像是頭發。”
我愣了一下,就湊過去看,一看果然正如胖虎所說,裏邊都是黝黑的頭發,比用了洗發露都有光澤。
胖虎讓我挪開點,他就用鐵刺去撥弄那些頭發,很快頭發中的東西就呈現在我們的麵前。
幾乎所有人都朝後退了一步,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那裏邊出現了一個蜷縮的孩子,大概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渾身赤體,而且皮膚完整,肌肉還能看出有彈性。
還有不知道本身就沒有穿衣服,還是衣服已經腐爛,被壓在了身下。
胖虎端著槍說:“我最怕這些小孩兒,這讓我會想起古月國遺址那個‘幼兒園’。”
我捏了把汗說:“那些孩子可沒有這個孩子保存的完好,這就像是在熟睡一樣。”
劉金魁問:“會屍變嗎?”
我說:“應該不會,這種屍體內應該被灌了水銀,要不然不可能過千年還有如此的模樣。”
胖虎陰陽怪氣地說:“寶子,你給解釋一下,為什麽這童屍的頭發會這麽好?比子萱的都好。”
子萱白了胖虎一眼:“有你這麽比較的嗎?人在非自然猝死之後,會繼續新陳代謝,所以頭發還要生長一段時間,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吳海說:“可這屍體的頭發也太長了,這估計至少也要長好幾百甚至上千年吧?”說著,他就戴著手套,一把抓住那些頭發,就想要把那童屍從箱子裏邊提出來。
我親眼看著吳海不斷把頭發一段一段地拉出來,提醒他:“小心點,別被屍體裏邊的水銀碰到皮膚,而且這還是過了保質期的水銀,說不定毒性比以前更加強烈,碰到就會死。”
“嗯!”吳海點了點頭,劉金魁也過去幫忙。
隻見,他們兩個愣是從木箱裏邊拉出了將近三米長的頭發,最後才將那具滑溜溜的童屍提了出來,感覺就好像在拔蘿卜一樣,隻不過蘿卜葉子太長了。
在童屍出箱子的那一瞬間,我就聞到了石灰和糯米的味道,還有一種味道應該是屍臭,並看到有液體掉在地麵。
我便皺了眉頭,說:“這是一具濕童屍,屍體的內部被灌滿了石灰和糯米的混合物,以達到防腐的目的。”
胖虎說:“你丫的剛才不說是水銀嗎?”
我說:“先入為主了行嗎?”
吳海對著我豎起大拇指說:“張先生,你的鼻子比狗都好使。”
我不知道他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就瞪了他一眼,說:“你小心點,糯米是用來以防屍變的,看來這孩子死的很不安詳,是被活著灌入石灰水澆漿。”
劉金魁說:“真是太殘忍了。張先生,這古人為什麽這樣做?”
胖虎嗬嗬一笑說:“還能幹什麽?煉丹唄!我算是看出來了,不管哪一代,都會有為了煉丹不擇手段的,他們吃金喝銀不算,還要用這些孩子的……”
我讓胖虎快別說了,再說我就該吐了,他們得了求長生這種“怪病”,手段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當時的方士告訴他們吃了他老娘的心能長生,我估計都會有人一試。
童屍長五十公分,屍體僵硬,皮膚完整,五官分明,頭發自然不用說,就連睫毛都清晰可見。
我照了一下箱子裏邊,便發現有黃褐色的液體在箱子中,戴上手套去按壓其腳踝部,就像看到的一樣,還真的有彈性。
劉金魁提著童屍的頭發,再次向我確定:“張先生,真的不會發生屍變嗎?”
我摁了一下童屍的腹部,頓時從它的口鼻中溢出少量的黃褐色液體,說道:“內髒已經完全被石灰腐蝕掉,看樣子要利用的隻有腦中的腦髓。”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暗罵了一句畜生。
胖虎眼睛,頓時就發現了什麽,他讓劉金魁把童屍提的高一些,然後他整個人就湊了過去,熱氣都噴到了童屍的臉上,用手電照著說:“寶子,你來看。”
“發現什麽了嗎?”我也仔細去打量。
胖虎指著童屍額頭上的一道傷疤說:“怎麽這童屍頭上有傷?看著傷口是縫合過,這會不會才是童屍的真正死亡原因啊?”
我說:“不是,如果先死了再灌石灰和糯米就起不到防腐的作用,這道傷疤肯定是死後打開的,據我估計是把裏邊的東西取走了。”
胖虎說:“然後是不是就放進豆腐腦裏邊攪拌幾下,趁熱喝了?”
我罵道:“你能不能不說出來?以後讓人還怎麽喝豆腐腦?這肯定是混合金銀玉髓煉製成了丹藥,以無根水為引喝下去。”
子萱皺著眉頭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
我們都看向她,她繼續說:“既然腦中的東西已經被取了,為什麽又要把傷口縫合,然後還裝在這種箱子裏?”
被她這一提點,我頓時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胖虎說:“可能是打算丟掉。”
我說:“不對,如果要丟掉,就不會放在有圖騰的箱子,畢竟這種事情是見不得光的,如果有一天被人找到那不就敗露殺童的事情了嗎?”
子萱點頭,附和我的話說:“寶子說的沒錯,而且如果要丟掉,還不如一把火燒掉,更不可能放在這墓室中,你們聽說過‘百童殉葬’的典故嗎?”
我們都搖頭,子萱讓劉金魁先把童屍放過去。
她說道:“所謂的‘百童殉葬’在風水上是有說法的。就拿這裏來說,雖說這是一個風水寶地,但並非大龍脈所在,如果加上九十九個男童一個女人來殉葬的話,就可以改動風水,形成一條人造龍脈,我以為這隻是傳說,想不到還真的有人這樣做了。”
我雖說沒有聽過這種說法,但是改動風水的事情經常有,比如在墓葬放置一個磁龜將東改西,將北改南,形成與墓主人命格相符的龍脈寶穴,這樣下葬就會綿延後代子孫。
可是如此強行把風水寶地改成龍脈,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寶子,你真的確定那童屍不會屍變?”劉金魁再次問我。
頓時,我就有些不耐煩起來,正想罵他一句,忽然就看到他正一臉驚恐地盯著那個箱子,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我的表情肯定比劉金魁更加驚恐同時還帶著驚訝。
因為在風水學中,唯獨不會起屍的兩種屍體,一種是白骨,另一種就是濕屍。
白骨自然不用多說,而這種濕屍可是經過防腐處理的,體力不生病毒、細菌和真菌才能保持千百年不腐,所以起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一具剛剛從木箱中爬出的童粽子自然不會把我們嚇成這樣,這是因為那些頭發。
三米高的頭發居然直立起來,好像炸了的刺蝟一樣,這童粽子本來就有五十公分的身高,加上頭發的高度,完全直頂墓頂。
此時,誰的手電光朝著墓頂照了一下,頓時我們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墓頂上已經全都是閃動著詭異光澤的頭發,那種妖異的感覺,絕對不遜色曾經看到過懸空的飛天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