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旗鼓相當
三天之後,我們開著胖虎的途觀,車上除了我、胖虎和老黑,還有兩個熟悉的人,一個是解官,另一個是秦風,而開車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身材消瘦的男子,聽秦風叫他孤狼。
胖虎撇了撇嘴嘟囔地說:“什麽孤狼,就是一條瘦狗。”
吱……
輪胎和地麵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我們幾乎全部都往前衝去,然後又重重砸在了真皮的座椅上。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孤狼轉過頭看向胖虎,即便他戴著的墨鏡,我也能夠感受到他眼中迸發出彪悍的精光,心想這家夥一定是個亡命之徒,可能手上還有人命。
胖虎也嚇了一跳,不過他可不是那種輕易會認輸的人,立馬紅著臉,說:“老子再說一句怎麽了?丫的,剃個光頭就裝彪悍,以為老子是嚇大的。”
秦風連忙拉住胖虎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起內訌,這要是到了唐古拉,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麽笑話咱們呢!”
撇著嘴,胖虎說:“老子是摸金派的,誰跟你們是一夥的,滾一邊涼快去。”
他這話一出,我立馬就看到了秦風的臉色也是一變,已經鬆開了胖虎,看樣子是想讓孤狼揍胖虎一頓。
胖虎又鬧騰的要下車,我瞪了他一眼,說:“虎子,給我消停點,我們這是去辦大事,不是鬧著玩的。”
老黑自然向著胖虎,冷哼一聲說:“我無門無派,怎麽你們搬山派想欺負我們哥倆?”
我正要說話,一旁眯著眼睛的解官就睜開眼睛,說道:“這次是由我打頭陣,我師弟夾喇嘛,誰也要是再鬧,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是這麽一句話,我立馬看到孤狼和秦風都無奈歎了口氣,然後車子又發動了。
可是,我心裏就不是滋味起來,顯然解官完全能夠勝任他們兩個人頭兒,而我就顯得可有可無,對於胖虎和老黑也隻能用勸,看樣子玄道陵給我這個夾喇嘛的活兒,就是讓我來丟人現眼了。
胖虎還要鬧騰,我嗬斥道:“虎子,你再犯渾,老子就把丟下去。”
說完,我還給他打眼色,胖虎也知道,這場麵明顯是三對三,而且我們三個完全處於劣勢,他也就悶哼一聲消停了下來。
我看向一旁的解官,問:“師兄,我們還有多久?”自己的原則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隻要息事寧人不吃虧就行。
原本這樣的話題解官都不會理我的,但他也看出這是我在示好,微微伸長脖子看導航說:“還有不到三十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師弟……”
“嗯?怎麽了?”
解官掃了一眼胖虎和老黑,在我耳邊輕聲說:“他們是你帶來的,你管好他們,不要去惹孤狼,他發起狠來我也沒辦法!”
我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又就去打量這個孤狼,感覺這個人一下子不再那麽消瘦,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爆發力,他不像是在開車,而是往廢開,油門一直踩到底,根本不管高速上的監控,那拚命的架勢,還真的讓我心裏有些發顫。
氣氛有些尷尬,誰都沒有再說什麽,後來孤狼累了就換了秦風,孤狼往胖虎邊一坐,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把對方吃了一樣。
幸好,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麽打鬥事件。
不過,我已經意識到,這次下鬥絕對要比上次更加的困難,先不說這鬥的規模,就是以我們現在來看,已經分成了兩派,這要是我和解官有一個不在,肯定免不了一場惡戰。
路上我也就睡了五六個小時,車不斷的一路向西,整整二十八個小時,我們才到了唐古拉鎮,到了已經是傍晚了。
我們吃了一路的麵包和方便麵,喝的是礦泉水,早已經淡出個鳥來,一行人立馬找了一家店,要了一隻烤全羊,圍在火堆邊流口水。
雖然是六月,但青海這邊的最高氣溫隻有十四度,晚上更是隻有兩三度,我們都穿起了長袖,即便在篝火邊,還是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
烤的差不多了,我們就開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我和解官互相打了個眼色,我去和孤狼套交情,他去和胖虎說話,男人就是這樣,幾碗酒下了肚,瞬間就不一樣起來。
見我一口悶了,孤狼也“哧溜”喝光了他碗裏的酒,說:“小老板,海量啊!”
我笑道:“你也不差,叫我張寶或者寶子都行。”
孤狼說:“規矩不能壞了,您是玄爺的關門弟子,我是他手下鋪子裏的一個掌櫃,這輩分可不能亂了。”
我說:“來,孤狼兄弟,咱們兩個再走一個,那事情就算了。”
孤狼愣了一下,就去看一旁的胖虎,此刻胖虎也在看著他,我知道他們兩個誰都拉不下這個臉皮來,自己就拉起孤狼,那邊的解官也拉起胖虎。
我說:“一起幹了這碗酒,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大家都是爺們。”
“爺們!”老黑小臉紅撲撲地,幾碗酒下去又上頭了。
我和胖虎一起“哎呀”叫了一聲,解官問我們怎麽了,然後我們就把老黑的毛病和他們說了,起初他們不信,後來也就信了。
不過這一晚上我們喝的很痛快,差不多喝到了十點左右,我們五個人輕鬆地將老黑丟上了車,然後就去賓館開了房間。
三個人一間的普通間,但價格卻要二百多,但也沒有辦法,因為除了老黑,秦風有了高原反應,加上喝了不少酒,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唐古拉鎮的海拔在四千七百米以上,這裏的生態環境非常脆弱,所以很少能夠看到高大的樹木,一眼望去全是黑油油的草地,遠處就是海拔六千多米的唐古拉山,又是長江的發源地,所以像秦風這樣的南方人,沒有高原反應才怪。
不過那一晚,我們還是睡的很香甜,雖然長途坐車讓我們都無法麵朝上睡,屁股已經快疼成八瓣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是七點多,此時太陽已經高掛,我也沒有叫胖虎和老黑,就自己一個人出了門,正巧碰到解官也剛剛出來,我們兩個相視一笑,然後就並肩走出了賓館。
出來以後看著藍天白雲,青山上白雪皚皚,碧綠的草地一望無際,一股含氧量不高的新鮮空氣吹來,讓人精神一振。
我們兩個找了一個早點攤,喝著酥油茶吃著青稞糌粑。
解官說:“師弟,秦風的高原反應挺厲害,我看一會兒要去趟醫院,買些藥,再裝個便捷式的氧氣罩才行。”
我舔著手指頭上的油脂,說:“多買一套,萬一到時候還有其他人有高原反應,我們就沒辦法前進了。”
點了點頭,解官說:“你那兄弟老黑沒事吧?”
我說:“他就那樣,酒醒了就沒事了。對了,其他人什麽時候能到?”
解官四周打量了一下說:“今天就差不多。”
吃完飯,解官和孤狼開車就去了醫院,我們三個人在外麵轉了一圈,看看雪白的大綿羊,奔馳的駿馬寶駒,看了一會兒就回到賓館裏邊炸金花。
也許是倒黴催的,人倒黴了喝涼水都賽牙,我和胖虎贏了,老黑一人輸了我們好幾千,不過我們也沒要,他說等摸出了冥器還我們。
到了中午,解官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們三個人就在一個蘭州拉麵館吃了一頓,看著高處建築的唐古拉山脈,老黑就好奇地問我們:“老鳥,李哥,你們說那山裏邊有沒有古墓?”
胖虎說:“可能有吧,你看雪花蓋頂,那是象征著佛教的頂上三花,傳說埋進那裏邊可是能夠成仙成佛的。”
我讓胖虎別瞎扯,就說:“相傳當年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國,來到了這唐古拉山被大雪阻礙無法前行,無奈之時,經隨行僧人的點教,公主將其乘坐金轎上的蓮花座留下鎮風驅雪,這才得以安然過山。”
胖虎也不服氣地說道:“傳說當年成吉思汗,率領大軍欲取道青藏高原進入南亞次大陸,卻被唐古拉山擋住去路,因為惡劣的氣候和高寒缺氧,致使大批人馬死亡,所向披靡的成吉思汗,隻能望山興歎,敗退而歸。”
我點頭說:“這次說到點子上了,在十四世紀歐洲第一次得知了這片高原的真實和虛幻的描述,無數的探險家、傳教士和登山愛好者接踵而至,一時間這裏便也成了世界的一大旅遊區。”
胖虎說:“等我們去過喜馬拉雅山,就再來這唐古拉山走一遭。”
我歎了口氣說:“我們要去的喜馬拉雅山,要比這唐古拉山更加的雄偉高大,那是號稱地球之脊的地方,我敢說去過一次你就再也不想去了。”
“你去過?”胖虎不屑地看著我。
我聳了聳肩,說:“正要去,我們這次一定要小心,不但是路途中和陵墓中會有風險,這次最要小心的就是人,這人也太多了,而且我和胖虎都吃過月嬋和張莉的虧,這次可不能再栽在這兩個女人手裏。”
胖虎非常同意地點了點頭,說:“吃一塹長一智,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女人。”
“老板,來四大碗拉麵。”這時候四個背著行囊的白皮膚老外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就大聲吆喝。
我皺了皺眉頭,對於這樣的家夥,自己很是反感,胖虎卻輕輕敲了敲桌麵,說:“你們看這四個老外。”
我和老黑一看都愣了一下,在他們的腰間,居然係著兩根指頭粗的蟒蛇,一動一動好像還是活著。
老黑咋舌,輕聲道:“老外真牛,居然用活蛇做皮帶。”
我表示讚同,那四個人有說有笑,對於我這種英語開始從來不及格的人來說,他們說的都是天書,老黑比我都不如,至於胖虎連小學畢業證都不一定有,所以我們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我們又聊起這附近的山脈水係,古人以首為尊,長江正源的沱沱河就在境內,所以說胖虎也不是完全瞎扯。
這唐古拉山中很可能也有皇陵古墓,五千年燦爛文化,孕育了無數輩人的生命,其中大小皇帝,各路王侯,死了都有埋葬。
所以,但凡有山有水的地方,下麵很可能就有古墓所在,隻不過由於地殼運動,有些古墓已經被埋沒進了最深處,永遠死寂於地下,直到進入地心,被岩漿融化成為虛無。
說著,就隔壁桌的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外,轉過頭問我們:“三位朋友,開地的說?”
我們正扯的開心,忽然被人這麽一攪合,而且這個老外的蹩腳的漢語,再加上他說的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方言,我們很南聽不懂,胖虎就撓著腦袋問:“您看我們哥幾個像是種地的嗎?”
那老外瞅了瞅胖虎,然後換成了普通話,說:“四九城的人嗎?我有很多朋友都是那邊的,我的意思是問你們是不是掏地的?”
這個老外怎麽總像是和地過不去,難不成他們國家現代化農業太過發達,已經用不上人來,不是機器挖地就是機器掏地,但也不用這麽諷刺我們,小心我吼一嗓子,所有的人來每個一口唾沫淹死他們。
胖虎擺著手,說:“外國大叔,我們是驢友,出來旅遊的,對您說那些地不感興趣。”
那四個老外就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就“嘰裏咕嚕”地又說起了他們的事情,我們也聽不懂,就打算把東西吃完走人,這四個老外身上的味太大,已經超越了拉麵館裏的羊腥味。
我剛起身準備結賬,忽然老黑就摁住了我的手,對著我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