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傷不起
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便可壓倒質量,這是一句是個人都聽到過數遍的話,老套的能讓人耳朵起繭。
但有一個問題,若是兩邊全是數量黨,又該如何?
蠍到底有多少傀儡,這恐怕是個秘密,因為從保守的估計,他這輩子的忍者生涯,絕大部分時間裡,乾的其實就只有一件事——做傀儡,最重要的是,他對此是樂此不疲,越做越歡樂,當一個人對自己的工作具備有極高的專業素養還充滿了興趣的時候,那個效果疑是非常給力的。
若非要說他在這其中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以前他做的是普通的傀儡,後來改做人傀儡了。
而且,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技能叫時空忍術,有一樣東西叫空間捲軸,換句話說,一名高級忍者,你甭想從其外觀上來判定他身上到底帶了多少東西。
因此利用「魔鏡冰晶」這一術法躲在晶木林里的祁,此時興奮之餘也有些納悶,因為他發現,即便他已經幹掉了數十上百的傀儡,但眼前的傀儡軍團似乎一點也沒見少,話說這貨到底造了多少傀儡?
當然,蠍也很鬱悶,因為這林子他根本轟不完,甭管他將傀儡操弄的多麼犀利,眼前的晶木森林,非但沒見規模縮小,反而越來越多了。
他是真的想拍屁股走人了,這簡直沒完沒了了嘛!
晉陞影級之後的蠍,對於勢均力敵不分勝負的情況並不是不習慣,這種你搞不死我我也搞不死你的狀況在影級忍者的戰鬥中很常見,一般情況下雙方如果沒有非要弄死對方的理由,肯定是不約而同的停手,然後拋幾句狠話走人,但眼下這麼噁心的勢均力敵,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根本就是一種讓人聊到絕望的膠合狀態,或者說,根本毫技術性可言。
木遁,完完全全就是一種流氓打法,沒有所謂的戰術,鋪天蓋地的林海,直接用數量壓制並掃蕩掉所有的阻礙物,以及碾壓掉眼前所有的敵人,這是它唯一的戰鬥方式。
相比之下,蠍的傀儡操控術在技巧的層面上就高多了,可面對木遁,他覺得他簡直就是在浪費表情,拋媚眼給瞎子看,這根本就不是微操的比拼嘛,莫說打平手,就是打贏了,他也覺得找不到什麼成就感。
其實他想岔了,木遁的操控並不是真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只不過,兩個數量黨湊到一起,想不噁心都不行……
而且,他也理解不了祁現在的心情。
簡單的說,祁這廝玩脫了,他都差不多快忘掉自己打這一戰的初衷了……
說起來,祁的忍者生涯可謂一點都不順暢,這個順暢指的不是這一路進階的過程,而是指他的忍技系統,不論是體內生命能量的覺醒,還是後來的記憶復甦,兩者給祁造成的麻煩,和它們帶來的好處是一樣的多。
一開始由於記憶尚未復甦而完全不知生命能量真相,甚至將其命名為異種能量暫且不說,這橫空殺出的生命能量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亂了祁對自己忍技系統的原本構築過程。
於是,本已經將水月與輝夜忍技的融合當成自身忍技發展之路的祁,不得不在極其匆忙的情況下,又接受了千手一族的傳授,開始了「第三者」的融合和對忍技體系的重新組合。
但這件事還沒完,另一件事就跑了出來。
前世之前世的知識以及的身份,再次成為了他新的糾結之源,他甚至搞不清楚了,他到底是忍者,還是遁術師,後者雖是前者之源,但差別之大已經完全可以分開看待。
一次次的嘗試著新忍技的開發,特別是武型忍法的創造,與其說是他在增強自己的實力,不如說是他在追尋對自己的最佳定位。
陽遁術很好用,對於擁有生命能量的他而言,顯然是不能放棄的東西,可如今是查克拉的時代,陽遁已成忍術的一部分,查克拉用來釋放曾經的陽遁術不是不可以,但那效果雖然談不上是慘不忍睹,也絕不能令人賞心悅目,簡單一句話,查克拉里屬於精神力的那部分力量,在使用陽遁術的過程中完全可用之地,根本就是被浪費掉了。
他不想放棄生命能量的優勢,但偏偏,他又不知如何才能將這種優勢通過忍術發揮出來,這種情況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那簡直法想象,大雜燴,當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萬幸,千手一族,擁有祁最合適的東西,而祁也運氣極好的在一次合作中得到了它。
木遁,這個能夠直接生命能量,卻又依靠於混合型能量的查克拉來發動,更能在初有形態上任何進行能量性質再融合的忍界第一融合遁術,終於被祁發現,這竟是一個在他所學的所有遁法中,唯一的一個,能夠讓他痛快淋漓的使用自身力量的術法!
不論是生命能量也好,還是五性質全通,又或者是武型忍法所帶來的在印情況下可進行查克拉性質轉換的能力,這一切都能通過「木遁」這一載體,讓他盡情的發揮!
如果說之前還是抱著嘗試的心態,他此時已經完全驗證了這一點,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幾乎是席捲了他的心靈,然後,他便毫懸念的玩脫了,初衷什麼的,他索性都忘記了,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去施展更多的力量,因為這種感覺,實在太痛快了!
一個玩脫了的人,總是很容易丟掉他的節操,而如果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麼節操的話,那情況就更糟糕了……
相信七夜家的家主大人,事後在看到他領地上這一大塊「傷疤」之後,一定會悔到腸子青,祁和蠍幹了這一架之後轟掉的木材,基本上可以等同於他領地內一整年的砍伐量……
不過祁現在肯定不會想到這一茬,因為他正處於一種沒法用言語來進行具體描述的感受中,當然要是想概括一下還是沒問題,依然是那三字兒——爽歪歪。
忍者對於自身力量的分類說實在話是很奇怪的,精神力,生命力,身體能量,查克拉,這些從名字上完全能夠互相扯上關係的玩意卻愣是被他們分了開來。
這樣的情況下,在忍者們看來,使用這四樣東西,就是不同的概念了,雖然祁覺得,這簡直就是一種蛋疼的思想。
但現在,祁卻發現,這種思想似乎是有道理的,因為他確實感受到了與往常的不同。
透過查克拉,他的生命能量元素,被灌入了他一手造就的晶木中,伴隨著能量循環系統,這些能量被反饋回他體內時,赫然已經是不同的東西了。
既不是查克拉也不是生命能量,而是一種純粹的,充滿了生機的東西,它們好像涓涓溪水,流過祁體內的每一處,最終彙集成一道奔騰的勁流,沖刷全身上下,它們所到之處,一股股溫熱的暖流便從祁的體內升起,祁完全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正被這股力量所滋養著,**中所蘊含的能量,也隨著這種力量的流動而不斷的被補充著,不但大力彌補了他的能量輸出,更是在不斷的強化著他的**素質。
他忽然明白了,這就是千手一族所說的生命力,它極為「純粹」,沒有滲加任何「雜質」,即便其本身法直接用來戰鬥,卻可以以另一種方式來強化擁有者的力量。
隱藏在晶木的領域中,祁的查克拉如泄洪之水一般瘋狂的向外流去,自身卻並沒有那種大幅度使用查克拉之後的疲勞感,這正是他接受了木遁生命力回饋之後的效果。
「魔鏡冰晶」是一種可以強化施術者對外界的觀察的術法,以祁如今的狀態,晶木林所到之處,那便與在他眼前沒有分別,整片交戰領域在他的視野里都被作為一個整體而被觀察著。
天空中的傀儡依然在不斷的飛過,而地面上,同樣有一支傀儡軍團,阻擋在蠍的身前,不斷釋放著各種遁術,將向他們接近的晶木摧毀。
木遁的增之不竭固然讓蠍吃驚,但蠍的人傀儡軍團,不論戰力還是數量,也同樣讓祁開了眼,雙方你來我往了這麼多個回合,竟然也只是平分秋色。
到底是能滅殺三代風影的人物,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夠壓制的住的。
轉悠著這樣的念頭,祁心中一動,只看一片晶林忽然拔高,數百顆晶木在不斷生長的過程中,拼湊成了一雙巨手,然後像打蚊子一樣,朝著正好飛了過來的一支傀儡小隊狠狠的當空一合。
相比傀儡們的體型,這兩隻巨手疑有點大的過份,不論是這種新出現的攻擊方式,還是雙方由於體積的差異而產生的法規避狀況,這支人傀儡小隊沒能跑的掉,被直接拍成了餡餅狀……
「轟隆隆……」
天空中,沉悶的聲音響起,蠍抬頭看去,竟是大片的冰塊,正如雨點一般落下。
這些在空中看上去還不是很大的東西,真落到了地面上的時候,大小就已經完全不同了,只看得在猶如投石機將石塊砸進人群一般的效果中,蠍跟前的傀儡們,好一陣人仰馬翻,幸虧這些傀儡都夠結實,損傷率極小,只是被打亂了陣型。
然而,不等蠍重新控制那些翻到的傀儡重新爬起,只看的一陣土石翻滾中,一顆又一顆落下的冰晶,竟是當場發生了二次變化,它們整體化入了泥土之中,在地下形成了一整片晶木根網,一顆顆新的晶木在地下被根網催生了出來,它們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地表開始發動攻擊,措不及防下,不少傀儡頓時就被摧毀!
戰鬥到此時,一直用極高的操作技術穩定著局面的蠍,終於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次疏忽。
代價很慘重,他的地面傀儡軍團在這一瞬間損失了接近三成的兵力。
這充分說明了技術流的優點和弱點都是多麼的明顯,微操高是好事,但遇上那種不怕微操而偏偏跟你耗的蠻幹型對手就噁心了。
祁的木遁,疑就是這種對手。
「表現的還不錯么……才怪了!你又弄壞了我三十多具傀儡!」
蠍心疼比的聲音,從傀儡群的後方傳來,
「你這個混蛋野蠻人!」
他真的是心疼極了,人傀儡的修復可比普通的傀儡要複雜的多,更何況,被祁的木遁所摧毀的傀儡,很多已經根本失去了修復的可能……
不是他損失不起,只是他真心覺得折損在這裡太不划算了,他和祁又不是什麼生死仇敵,本來就只是打算隨便打打以方便事後交代,他再怎麼所顧忌也不會在火之國境內殺死一個木葉上忍,現在可是非戰爭時期,木葉的那幾個影級正蹲在村裡手發癢呢……
隨便打打,然後給木葉個面子,不殺走人,只要沒死人,木葉方面也不會找他這麼個影級的麻煩,事情本該是這個樣子的。
天曉得對面那個十幾歲的妖怪哪裡蹦出來的,抄著一手木遁,跟他的傀儡軍打的好不熱乎,自己的傀儡如今已經被幹掉一百多個了,雖然自己的存貨更多,但回頭要重做他也是很累的啊!
不行,不能打了,再打下去,自己今年什麼都可以不要幹了,專門蹲在窩裡重做傀儡得了。
作為一個想到就做,而且是立刻就做的好騷年,蠍立馬讓所有的傀儡全部集結了起來,然後攢足了勁,對著前方正在轟隆聲聲中不斷破土來的晶林就是一個組合遁術全力釋放。
一口噴完,他也不看成果,查克拉一個運轉,當即所有的傀儡便被他重新收回了捲軸,隨後他就看他伸手隔空一拉,收好捲軸,再一個轉身,果斷跑路了……
遇上祁這麼不配合的對手,就算他是赤砂之蠍,也是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