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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糖葫蘆、粘豆包和索了蜜

  中國人喜歡過年,窮也一年富也一年,再窮的人那也是要過年的。


  後世有一部眾人皆知的一部劇,那裏有一個出了名的老頭,他的名字叫楊白勞。


  那作者把這老頭的名字起的也有意思,聽聽,叫楊白勞,那就是白白勞動的意思啊。


  那意思自然是白白勞動了一年,可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


  那你說這個楊白勞窮還是不窮,那要是用東北人的話講那就是賊拉的窮啊!


  可是,他就那樣的窮,眼看過年了,那還給自己叫喜兒的愛女買了一骨碌紅頭繩呢!


  所以,窮人也是要過年的。


  而此時在黑龍江一個叫訥河鎮的地方,那大街上的人是絡繹不絕,卻是方圓幾十裏的百姓都來趕集了。


  這可是年前最後一個集了,哪家不希望弄點好嚼貨過個年呢?

  那有錢人大魚大肉山珍野味的可以往家弄,那窮人沒錢,買點粘豆包總是可以的吧!


  既然是集,買東西的人多,賣東西的自然也多,吆喝聲自然也就什麽都有。


  一個老頭卻是正在街邊大聲吆喝著“賣糖葫蘆了——冰糖葫蘆嘞——”


  而這時他的買賣就上門了。


  “給我來兩串冰糖葫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


  那老頭一抬頭,就見一對年輕男女已經是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兩個大眼珠子楞達楞達的也就罷了,隻是那女的,呀!這誰家的大閨女,長的可真俊哪!


  見那個女子也扣了一個東北人常戴的狗皮帽子,毛茸茸的兩個護耳下裹著張俊俏的臉,那兩個好看的眼睛在看到糖葫蘆的時候那都快笑成月牙兒了!


  “好嘞!”那老頭就從自己的支好了的糖葫蘆架子上拔了兩串糖葫蘆下來。


  “老頭兒,你這糖葫蘆是冰糖熬的嗎?”那男子接過來糖葫蘆問道。


  “那、那當然,假一賠十!”那個老頭兒結巴了一下說道。


  那男子瞪著大眼睛又看了看那糖葫蘆小聲叨咕了一句“湊合吃吧”,然後他一手接過糖葫蘆,另一隻手卻把一個扁圓的紙包遞給了那個老頭。


  “這啥玩應?”那老頭兒就問。


  “錢哪!”那個年輕男子說。


  “錢?”賣糖葫蘆的老頭兒就是一愣。


  他拿手一接那紙包,也不能說那紙包有多重,可怎麽也得有一兩斤吧!

  現在雖然是滿洲國時代,那就算是不再花袁大頭了那錢也不用拿紙包著吧,那裏麵的東麵圓滾滾的一看就不是錢!

  除非那裏麵裝的是金元寶或者銀元寶,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你先別、別走!”老頭嚷道,他再打開層包著的紙卻見裏麵放的卻是一板兒粘豆包!

  這裏的板兒可就是量詞了,就象一頭驢裏的那個“頭”一匹馬裏的那個“匹”。


  那東北的粘豆包為什麽論板兒呢?

  這個卻是和粘豆包的做法以及東北的氣候有關係了。


  東北的粘豆包的做法是這樣的。


  是用粘苞米麵或者高梁米麵做皮裏麵放上什麽奶白花雲豆、黑小豆、紅小豆之類的豆沙做成沙包。


  這粘豆包都是入冬以後包成了然後就放在蓋簾兒上端到外麵一凍。


  等到要吃的時候,那就把那粘豆包放鍋裏一蒸,如果再蘸上點白糖什麽的那就更好吃了。


  這東北冬天的天氣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個天然的冰箱,端出去的豆包很快就會凍上的。


  等凍好了之後一磕一拿時你就會發現,粘豆包下麵就是平的了已經凍在一起了,這樣一來放到鍋裏蒸時也方便。


  所以,那粘豆包就是論板兒的了。


  “哎,你們兩個別走!我要你這粘豆包嘎哈,我家粘豆包還沒賣呢!”那老頭不樂意了。


  這就是再沒文化的人也都知道,賣糖葫蘆賣的是錢,然後再用錢去買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比如罩籬、鍋碗瓢盆啥的。


  可是,這粘豆包他不需要啊,這個買他糖葫蘆的人卻是給他來了個以貨易貨!

  再說了,這粘豆包凍得比磚頭子還硬呢,誰知道你那裏放的是不是豆沙啊,那萬一裏麵放的磚麵子呢!


  “我這粘豆包就是錢!”那個大眼睛楞達著的年輕人回答道。


  “啥玩應?你這是粘豆包這哪是錢?”老頭兒不幹了。


  “哎,我說老頭兒,我就是拿豆包換你糖葫蘆了,不行嗎,你還占便宜了呢。


  再說了,剛才你可是說了你這糖葫蘆是冰糖熬的。


  你看你這上麵糖色(sǎi”,都特麽是紅色的了,你這是冰糖熬的,你糊弄鬼呢?!”年輕男子不樂意了。


  “誰說我這不是冰糖熬的?我這就是冰糖熬的!”那個老頭還在那強呢。


  “快拉倒吧,還冰糖熬的?我又不是沒種過甜菜,你這就是糖稀熬的。


  我這就給你掏兩串糖葫蘆的錢,你不是說假一賠十嗎?你給我二十串糖葫蘆!”那年輕男子氣道。


  “啊?”賣糖葫蘆的老頭一聽年輕男子這麽說,當時就心虛了。


  因為他知道碰到行家了,你還別說,他這糖葫蘆上麵的糖啊還真的就拿糖稀熬的。


  什麽是糖稀呢?

  東北的農作物裏有一種甜菜,那長出來的甜菜疙瘩裏麵是含著大量糖份的。


  如果經過提煉之後,那裏麵產出來的糖就是人們所常吃的綿白糖、砂白糖什麽的。


  可老百姓哪會提煉,所以他們就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把那甜菜疙瘩切碎了放鍋裏煮。


  等把那甜菜渣子去掉之後,裏麵就是紅色的未經提純的糖了。


  隻是那糖自然不可能是白色的,也不是固態的,而是很粘稠的紅色的,所以就叫糖稀。


  其實用一板兒粘豆包去換他兩串糖葫蘆,這老頭兒還是占挺大便宜的,他也是矯情才說那個年輕人的。


  眼見那個年輕人抓到自己的短處了,他嘿嘿一笑就不吭聲了。


  “哎呀我去,你這是占到便宜了,你咋不吵吵了呢?”那大眼珠子的年輕人並沒有放過他。


  而那老頭卻已經把那板兒粘豆包裝自己帶來的布口袋裏來了接著在那裏嘿嘿的樂。


  他說那豆包裏麵包是的磚麵子那都是扯犢子的話,誰能那麽無聊?要是這麽包粘豆包都不夠那手工錢!

  “把你那個小嗦了蜜再給我搭一把!”大眼珠子年輕人氣道。


  “行,再給你幾個!”那老頭卻是很大方的從自己那插糖葫蘆的架子上又拽下了幾個嗦了蜜遞了過去。


  “老滑頭!”大眼珠子年輕人笑罵道。


  隻是當他接過了那幾根嗦了蜜時,旁邊那個長的好看的女子卻先伸手搶了一個放到嘴裏含著。


  什麽是嗦了蜜,說白了就是和棒棒糖差不多的東西,一個小棍上麵插一個被壓扁了的糖球。


  這其實就是哄小孩子的東西,什麽是“索了”?小孩吃完了一根雪糕後沒吃夠會把那個雪糕棍兒放到嘴裏含著舔,這就“索了”!

  索了糖球,一索了好甜如蜜,這不就是索了蜜嗎?


  所以此時那個女子一含那個索了蜜就露出了一副天下最好吃的莫過於此的表情來,那小表情比索了蜜還甜呢!

  至此,這個以貨易貨的買賣達成,正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那對年輕男女拿著那些吃的就走開了。


  等到他們走到了一架馬車旁邊的時候,那馬車旁邊的幾個人一見這兩個人手裏的糖葫蘆和索了蜜當時就都笑了,紛紛上前伸手來拿。


  而一群人卻正是雷鳴小隊的隊員們。


  剛剛用粘豆包去換糖葫蘆和嗦了蜜的人是二蠻子,而現在仍在索了那個索了蜜的卻正是周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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