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狙擊手的死亡與誕生(一)
周讓為什麽會喜歡上比自己還小三歲的雷鳴,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一方麵固然是雷鳴打鬼子的本事很厲害,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的性格和雷鳴很是有些互補的。
雷鳴不愛說話而心思卻很細,周讓愛說話有時心思就有些粗。
她現在也非常欣賞雷鳴愛動腦筋能琢磨的習慣,養成打仗時動腦筋的習慣那是有大用處的。
本來,這回和雷鳴分開以後,周讓想,要是等再和雷鳴見麵的時候,說啥得讓雷鳴表揚下自己。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心思那也是越來越細了。
那自己都從哈爾濱這座城裏招來了城市兵還帶著他們打了仗還無一傷亡,這固然是因為自己打鬼子終歸是有點小本事的,那不也因為是自己心細了嗎?
可是當她依舊在等待確定那兩名日軍中哪個是日軍真正的狙擊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還是太粗了。
她尋找日軍狙擊手打算先把對方幹掉那是沒錯的。
可是她卻突然發現那小山上卻有五名身上插著蒿草做了偽裝的日軍士兵向自己藏身的這片樹林潛來。
自己固然想到了把這個占地不大的小樹林當成擊斃日軍狙擊手的平台,而日軍卻同樣也想到了將這個小樹林當成向後山遊擊隊發動某種攻擊的跳板。
終究是想漏了一點,哎呀,麻煩了啊!
她現在也隻能看著那五名日軍借著樹林和身上偽裝色的掩護或趴或爬或停或滾的向自己這個位置而來。
改用盒子炮嗎?
如果用盒子炮應當是可以打死這五個家夥的吧。
可是,如此一來,自己好不容易確定了日軍狙擊的範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自己能不能從這片樹林中逃出去且不說,那名日軍的狙擊手可就活下來了。
到底是打哪個?周讓已經變得糾結了起來!
那五名日軍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因為他們也要顧忌到此時遊擊隊所占據的那座大山,也要顧忌到這片小樹林中是否有抗日遊擊隊的人。
可是,日軍走的再慢,那也是在逐漸前進的,而周讓偏偏又不敢有大的動作。
因為日軍既然會派人到這片樹林中來,那麽小山上的日軍的火力一定在準備掩護。
別自己沒狙擊上鬼子卻讓鬼子給狙擊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打雁沒打著反而讓雁啄了眼嗎?
周讓現在觀察日軍的方式是將步槍架在了身前的一根細樹杈上,右手握槍左手舉著望遠鏡。
這樣的好處是,當自己需要開槍的時候左手一鬆望遠鏡自己就會掉下來,然後左手托槍就可以瞄準射擊了。
可是現在日軍卻出現了兩處目標。
她也隻能把眼睛離開望遠鏡頭看一眼那五名日軍到達的位置,然後再瞄一眼上麵那兩名日軍的情況。
那五名日軍已經越來越近了,自己再不采取措施可就不行了。
如果那五名日軍一旦進入到自己所處的這片樹林的遮蔽之中,那麽他們就不用象現在跟作賊一般的小心翼翼了。
他們大可以爬起來就向樹林裏跑了,他們很快就可以起身跑了啊!
唉,周讓在心裏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要先管自己的小命的。
隻是正當她準備放下步槍開始摸盒子炮的時候,她突然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這是三八大蓋的槍聲,這子彈不是往自己這裏打的,在這一瞬間周讓便意識到了兩點。
然後她條件反射般的就向那五名正往這裏潛來的日軍士兵看去。
她看到有一名日軍士兵已經趴在地上了好象那頭還是垂著的!
周讓手中的步槍顫了一下。
那是她想動用自己手中的步槍,可是她也隻是一顫隨即便重新穩住了槍如同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上麵應當有日軍在盯著自己這裏吧,現在不能動!
而這時又是一聲“叭勾”的三八大蓋的槍聲響起。
這回有了心理準備的周讓看清了,那子彈是真的打向那幾名向自己這裏潛來的日軍士兵的!
剛才那名趴下的日軍根本就沒有動估計已經中彈死了,而這回周讓恰恰看到另外一名日軍士兵倒下去的身影!
那槍是自己人打的!
周讓立即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可是這時她都沒有再去想這一槍是從哪裏打來的,而是快速用手中的望遠鏡向對麵的山上看去。
她自然不是亂看的,她所看依然還是自己事先確定的那兩名日軍士兵。
那兩名日軍士兵相互之間位置很近。
這時,周讓終於看到了第一名日軍士兵那支步槍了,他的步槍上麵並沒有瞄準鏡。
周讓手中望遠鏡微微一挪,於是,她便看到了第二名日軍。
她依然沒有看到那名日軍手裏的步槍是否有瞄準鏡,可是周讓感覺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這個第二名日軍就是日軍的狙擊手!
她確定了!
因為這名日軍的槍卻是已經指向了周讓所在樹林偏左的方向!
那個方向是遠山,那遠山的位置如果用狙擊步槍的話可以觀察到正向自己這裏摸來的日軍士兵。
同理,也隻有日軍的狙擊手可以尋找遠山中的遊擊隊的神槍手。
所以,兩槍打倒了兩名日軍士兵的遊擊隊的神槍手就藏在那個方向,盡管周讓都不知道己方的神槍手是誰!
可周讓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她直接扔下了左手中的望遠鏡便把左手托到了步槍的托木上。
而這時她用餘光掃了一眼見往自己這裏來的剩下的那三名日軍士兵已經直起腰來向自己這裏發起百米衝刺了。
或許那三名日軍被遊擊隊這名連周讓都不知道是誰的狙擊手打怕了。
或許那三名日軍已經進入周讓所藏身的這片樹林的遮蔽後山上遊擊隊的人已經失去射界了。
但,周讓管不了那麽多,自己得先把那名日軍狙擊手打死!
於是,就在下一刻,在這片山林中幾乎同時響起了三槍,隨即就展現出了三幅場景。
場景一,向周讓這裏拚命奔跑的又一名日軍士兵被一槍打在了胸口,他象一截被斬斷了的木樁似的就撲倒在了草地上。
剩下的兩名日軍士兵則是亡命般的向周讓所在的這片樹林飛奔!
場景二,遠山一棵樹後正在舉著著狙擊步槍向前方瞄準的一名中國女兵被另外一名女兵從後麵把頭按了下去。
幾乎與此同時,一顆從日軍所占據的小山上射出來的子彈貼著上麵後麵那名女兵的鬢角就飛了過去。
而被及時按倒逃脫了一命的女兵赫然是何玉英,被子彈灼傷了鬢角的則是趙一荻!
場景三,小山上那名日軍狙擊手本以為自己誌在必得的一槍因為第二名中國女兵的出現而打飛了。
他急忙拉動槍栓,他要再補上一槍。
可是這個時候,在山下樹林中周讓射出來子彈便到了。
這顆子彈談不上精準,並沒有從他的雙眉之間打過去,但卻打在了他的顴骨上!
中彈部位小有差別,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那名日軍狙擊手愕然扔槍趴了下去。
這時他殘存的意識裏才明白,原來自己到底是漏掉了一名對手!
可是,他的生死已經與判決他死亡的周讓無關了。
周讓在打完這一槍之後她撒手扔下步槍就向樹後縮去,而同時她已是拔出了自己的盒子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