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慶功大會
在青雲山外的官道上停著一匹馬,馬上坐著一白衣公子,手持黑色折扇,折扇展開後顯露出一個白色的“智”字。
他便是曾經遊說過西郡霍氏的李謀國。
本來從霍氏出來後,他打算直接前往龍國的,但仔細想想他還是先繞道去了一趟雨國,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說動雨帝派兵來爭奪龍血,三分天下之局麵僅靠一兩股勢力是無法做到的。
“哼,這副丟盔棄甲的樣子應該是失敗了,不過沒關係,雨國犯境,琴帝必定出兵北伐,隻可惜未能打開琴國北大門的薄弱之處。”
李謀國騎著馬慢悠悠的離開了。
戚雲也不曾想到過在無意之間他居然減緩了一場動-亂到來的步伐。
……
青雲山上,大小姐丁嵐的閨房之內,幾個嬤嬤已經將大丫頭身上的血跡擦拭幹淨了,並為她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戚雲和丁興采敲了敲門,得到了嬤嬤的許可之後二人走到房間之中。
“大師姐,你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丁興采道。
丁嵐微微睜開眼睛問:“小樓師叔呢?”
“我在這。”戚雲拉過一個小圓凳坐在上麵。
“太好了,你沒事。”
戚雲一笑說:“你也沒事,隻是因為戰陣給你加持了太長時間,有些虛脫了,晚上家主要召開慶功大會,你能參加嗎?”
丁嵐點了點頭說:“應該可以。”
“那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們過來接你。”
戚雲和丁興采從房間中退了出來。
此時沙陀翁正坐在屋簷下的蒲團上閉著眼睛打坐。
“大師,大師。”丁興采叫了兩聲,和尚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
“算了,沙陀翁被你的戰陣加持過,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派弟子守著點他,別叫人吵到他。”
其實能取得這次戰爭勝利的功臣有兩人,首功應該是沙陀翁的,如果不是他和大長老牽製住兩位七等上人,即使柳祭陽敗陣了,柳氏的子弟也依然會瘋狂的進攻的。
丁興采安排了一位弟子專門看著沙陀翁,並交代和尚想要吃飯就帶他去廚房,想要睡覺便帶他去臥室。
“小樓師叔,我記得你的刀法以前對付四等上人足矣,卻對付不了五等上人,為什麽這次回來連六等上人都能砍翻呢?”
丁興采的話讓戚雲心中一震,他完全沒有想好該怎樣解釋這件事。
“刀法嘛,肯定是越練越精,再者說那個柳祭陽的秘技被我的青色火焰所克製,又有金烏相助,我也是僥幸才能贏
過他的。”
說完這句話,戚雲打定主意,以後萬萬不能在丁嵐和丁興采麵前使用唐橫刀,平時的戰鬥就用那些仿製品糊弄一下算了。
丁興采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但鬼精如他還是說了句:“我還以為你手裏拿著的真是唐橫刀呢。”
聽了這話,戚雲後背上又冒出了一層冷汗,他隻能尷尬的笑了笑。
入了夜,整個青雲山都開始慶祝今天的勝利,在後山的大禮堂裏,丁氏弟子歡聚一堂,雖然這次折去了三分一的生力軍,但對手可是雨國的大氏族,不得不說這場戰鬥勝利的是青雲丁氏。
戚雲和丁興采扶著丁嵐到後山禮堂時,家主剛緬懷完死難的兄弟們。
飯菜已經上桌一半了,最靠前麵有一張桌子是專門給戚雲他們留的,三人徑直到了那張桌子旁坐下,沙陀翁受邀前來,已經一個人在這坐了很久了。
見到戚雲來了,家主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後繼續在前麵慷慨陳詞。
“我們青雲丁氏雖然隻是個中型氏族,但我們有信心守住琴國的北大門。
此次我們能挫敗柳氏的陰謀,沙陀翁大師居功甚偉,請大師以茶代酒,我敬大師一杯。”
和尚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端著茶水站起來意思了一下便又坐下了。
“其次老長老身受重傷為青雲丁氏披肝瀝膽,雖然他今天沒有來,但全體丁氏子弟滿飲此杯,祝老長老萬壽無疆。”
沙陀翁隻顧著填飽肚子,即使周圍的人都站起來他也不為所動。
飲過一杯酒之後,所弟子又都坐下了。
“這第三杯酒我要敬的是一位青年才俊,此人是我丁氏的後起之秀,曾經為我族奪取龍血立下了汗馬功勞,此次與柳氏的爭鬥中又再添新功,讓我們敬少年英雄,丁興采。”
所有人都以為家主說的是丁小樓,當他說出丁興采這個名字的時候,弟子之間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
“雖然興采也立功了,但這個時候不應該表彰小樓師叔嗎?”
“是啊是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家主好像一直看小樓不順眼。”
“我覺得家主一定是把小樓師叔的表彰放在最後了,等等看吧。”
……
因為連續飲了幾杯酒,家主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紅,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戚雲。
戚雲臉上的笑意仿佛凝固住了,但丁興采算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不悅。
丁嵐也扯了扯戚雲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家主難堪。
丁興采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家主為什麽
會點自己的名字,以他的聰明程度都沒想明白,別人又怎會想明白呢。
“家主,我覺得這杯酒應該敬……。”
丁興采的話還沒說完,家主便阻止住他說:“我說這杯酒敬你丁興采。”
家主的聲音中明顯帶了幾絲威脅和不悅的意思。
戚雲小聲對丁興采說:“家主敬你的,喝吧。”
丁興采站起身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家主將酒飲下後,臉上的不快一掃而光,繼續表揚著戰鬥中的功臣,繼續與人談笑風生。
“丁狂人啊是年輕一輩的楷模,你們要多向他學習……,大師姐丁嵐是人中龍鳳,身份低微之人根本配不上她……,丁禮……”
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戚雲悄悄走出了禮堂。
他坐在後山的懸崖邊,低著頭把腳放在深淵之上蕩來蕩去。
山間的風將其醉意驅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真實。
“很少看你不開心啊。”丁嵐坐在了戚雲的身邊,手裏拎著一個醬色的窄口酒瓶。
“我一直以為你超然物外,不為世俗所累呢,原來和我們一樣,都是凡人啊。”另一側,丁興采以同樣的方式坐下,他摟著戚雲的肩膀說。
“你們怎麽出來了,家主看見了會不高興的。”
“不光我們,你看後麵。”丁興采指著身後陸續從禮堂中走出來的人。
丁狂人、丁禮、沙陀翁,以及丁氏所有的青年才俊,他們紛紛坐在山崖邊上,將腳放在深淵之上蕩來蕩去。
幾百米的山崖上坐滿了人,他們把酒言歡,他們對酒當歌,他們是丁氏的未來。
見到此情此景,戚雲心中的憤懣之氣一掃而空,相反他現在比受到家主的褒獎還開心。
偌大的禮堂中隻剩下了四個人,家主,丁永山,丁永福和丁永海。
“家主,我覺得你不應該那樣對丁小樓。”丁永山道。
“哼,這小子要再不治治他,他就要騎到我的頭頂拉屎了,你看看現在整個丁氏的人心全在他那,誰還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裏。”
“話不能這麽說,丁小樓是有功之臣,你這樣處理也寒了大家的心。”丁永山道。
“老二啊,他是有功之臣,卻也是有罪之臣,得罪了霍氏的事不是罪嗎?要不是他老六的眼睛能瞎嗎?這是咱們弟兄關起門來說話,我現在都不確定能不能打得過他,時間長了我怕是得退位讓賢,跟老長老進山清修去了。”
所有人都在此刻明了了,原來家主在丁小樓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在慶功大會上打壓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