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冬小子
在第十位聽到了侯傑的名字,戚雲不禁啐了一口:“侯傑那狗一樣的東西居然能上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丁嵐莞爾一笑道:“畢竟是前十的家族,排名時總要顧忌一些顏麵,涵龍關的人中途棄權,沒法位列前十,玄霸侯府的人又不知所蹤,否則的話是絕對輪不到侯傑這個跳梁小醜的。”
戚雲在心中暗笑,原來丁嵐還不知道那日被他斬殺於山坡之上的四人是項氏的人,否則她也不會說玄霸侯府的人不知所蹤了。
“如今新一代的實力排名就代表著若幹年後各大氏族的排名,相信家主見到你排名第九一定會很欣慰的。
隻是這西郡霍氏怕是要沒落了,連前五都沒進去,將來地位定是一落千丈了。
這次弘農楊氏的表現頗為惹眼,居然有兩人排在前五之列,實力直逼帝氏啊。”
不光丁嵐這樣,現在所有客棧中休息的氏族子弟都對新人排行榜津津樂道。
“聽說了嗎,這次帝氏賜血青雲丁氏可謂是最大的贏家,不但得了妖血,還有一名弟子殺入新人榜前十位。”
茶攤前一個小氏族的子弟們圍坐在一起,開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一旁的一個公子模樣的同伴用折扇敲了說話那人的腦袋一下:“你傻啊,青雲丁氏若沒人排進新人榜,又怎麽可能得到妖血呢,對了,那小子的名字叫什麽來著?”
“丁小樓,據說還懂得咒文呢。”
……
就這樣,在正主還不知曉的情況下,丁小樓這個名字傳遍了大街小巷。
戚雲被排在第九位主要是因為他是個三等上人,要是帝氏知道他不光滅了雲氏,還滅了排名第十的玄霸侯府,那新人排行榜的前十位就要重新洗牌了。
到了午飯的時間,丁永山和三當家丁永壽對戚雲可謂是關懷備至。
“給,小樓師弟,嚐一口金絲燕的燕窩,大補,對你的眼疾有好處。”
“還有這個,嚐一口天山雪蓮粥,對失明有奇效。”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像雙簧一樣。
戚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對丁嵐說:“你還記不記得新人排行榜了,那裏麵為什麽沒有羅裳雲的名字?”
“是越嶺羅氏的羅裳雲啊,今早羅家把喪都發完了,聽說死在皇家圍場裏了。”這幾日下來,丁永山已經發展出了一條完整的消息網絡,帝都裏的大事小情沒有能逃脫他法眼的。
“不應該啊,羅裳雲的實力接近六等巔峰
,怎麽會如此輕易的死掉呢?”戚雲用兩根手指來回的摩挲這下顎,本就立體的下巴被他越摸越大。
“我的傻師弟,你做什麽夢呢,我活這麽大歲數從未聽說有人二十歲以下,境界能接近六等後期的,就連當年的琴帝也隻是在二十歲生日那年破關至六等。”
丁永山嘴裏嚼著燕窩,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碗裏的米飯。
“是真的爹,那個羅裳雲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還背著一個小孩,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
聽了丁嵐的話,丁永山感歎真是女生外向,這還沒怎麽樣呢就知道向著丁小樓說話了。
“不可能,要是遇到了六等後期,你們怎麽還有命在這裏吃飯?”
“是小樓師叔攔住了他,我們才得以脫險的。”丁嵐有些激動的說,她害怕別人誤會自己,更害怕別人說師叔吹牛。
“你,就你,雖然小樓師弟你立了功,但是吹牛也要有個限度,三等上人在六等後期眼裏就是渣渣。別想了,一會兒興采回來了我問問他,真是的,年輕人嘴裏沒個把門的。”
丁嵐在桌子下踢了丁永山一腳,她嬌嗔的說:“哎呀爹!”
說曹操曹操到,丁興采一臉憔悴的從門外進來,見除了丁狂人之外,其他人都在吃飯,他便搬了椅子過來。
煎餅卷大蔥,丁興采吃得津津有味。
“興采,帝氏叫你去都問什麽了?用了這麽長時間。”三當家丁永壽問。
“先是問了問在皇家圍場裏的遭遇,又翻過來調過去的問涼山馬氏的事,因為有諸葛氏作證,涼山的罪名是坐實了,我聽說帝氏要滅了馬家。”丁興采嘴裏還有煎餅大蔥,他含糊不清的說。
“哼,真是罪有應得。”丁嵐道。
“對了,師伯,有件事我想跟大家說一下,是關於大師兄的。”
所有人朝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丁興采便將從諸葛氏那裏聽到的,關於丁狂人反殺同門的事說給眾人聽了。
他說完,所有人的低下了頭。
三年來,誰也無法想象到泥犁獄中丁狂人到底經曆了什麽,尤其是丁永山和丁永壽,當年的恨鐵不成鋼全都轉化成了憐憫。
“吃完之後咱們盡快帶著妖血回家吧。”丁永山道,他再不願丁狂人多忍受一刻這種不白之冤了。
戚雲隻能感受到生命體內的氣,在他的意識內無所謂瓊樓玉宇,無所謂市井喧囂,有的隻是或高或低,或遠或近,來來回回移動的氣。
有人的體
內蘊含著生氣,這種人定是長壽之人,有的人體內蘊含著殺氣,這種人最是危險。
就在丁嵐幫他收拾東西時,戚雲倚在窗口,一團黑色的氣在人群中來回移動,那種氣有別於一般的氣,是一種戾氣,一種殺人無數的戾氣。
當戾氣的主人路過樓下時,戚雲能夠感受到那團戾氣的主人停頓了一下,並且抬頭看了他一眼。
僅僅對視一眼,便好像過了千年萬年。
戾氣的主人又將視線收回到前方,繼續趕路了。
不知為何,戚雲總覺得這股氣似曾相識,像在那裏見過一般,以至於那人走了很遠他還在盯著人家看。
“你在看什麽,小樓師叔。”丁嵐已經把戚雲的應用之物收拾好了,見他望著遠方出神,便湊了過來。
“沒什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
樓下馬車已經備好了,戚雲拄著青竹仗,牽著丁嵐的手走上了馬車。
丁氏所有人坐好後,丁興采趕著馬車向城外走去。
“我覺得咱們盡早離開帝都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丁興采趕馬車時嘴一時也不閑著:
“我在旋察廷接受盤問時聽說了一件事,據說帝都連續幾天出現氏族子弟死亡的案子,而且死亡的人都是銀色血液,都是血盡而亡,為了這事蝙蝠山的人現在還沒放出來呢。”
“如果所有矛頭都指向南宮氏,那恰恰證明凶手不是南宮氏,他們兄弟不像那麽傻的人。”丁嵐的聲音從馬車簾子裏麵傳出來。
“嗨,管他呢,反正咱麽也要離開了,遠離帝都這個大漩渦。”丁興采靠在車門口,將鬥笠蓋在臉上,任由馬匹自行向前奔跑。
“咱們家得了妖血,以後要遇到的麻煩還很多,會有許多氏族拉攏咱們,但更多的還是排擠,不過你們記住一句話,天塌了個高的頂著,師叔師伯們頂不住,還有家主和長老呢。”
丁永山的話在官道上漸漸消散,馬車卷起煙塵向路的盡頭駛去。
帝都內,漠北陳氏也安排好了馬車,她們家參加帝氏賜血的四人都是女眷,還有一個小仆從,平日裏跑跑腿,看看行李。
陳玉瓏對著身邊的同族妹妹說:“告訴冬小子,不用什麽東西都收拾著,撿貴重的就行,其餘的回家之後重新置辦。”
一個身穿灰色麻衣的少年露出一臉天真燦爛的笑容,搬著一隻醬色的大箱子從客棧裏走了出來:“放心吧,大小姐,貴重的東西一件沒落,都收拾好了,咱們可以啟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