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丁狂人
對於半年之後的帝氏賜血戚雲心中早已有了計劃,現在他身體中的冗雜血脈會自發被七彩斑斕火淨化,按照這個進程他隻要勤加修煉三個月,便可破關到三等上人。
自從金烏啄瞎了丁永海的眼睛後,戚雲發現這小東西對啄食火焰格外熱衷,而且每次啄食完火焰之後,金烏都會休眠片刻。
有一次戚雲來了興致,連續給它喂食了三天七彩斑斕火,這小東西便直接昏迷了,睡了三個月愣是一絲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前三個月,戚雲每天都在對著秀女峰練習裂雲刀法,原本與青雲、天柱相比,秀女峰能排到第二高,三個月之後秀女峰隻能屈居第三了。
經過三個月的訓練,戚雲的裂雲刀仍舊沒有步入劈山的境界。
這一天,戚雲揮動手指,正在對秀女峰揮汗如雨,老長老不知何時出現他身後。
“你這指法很是玄妙,從何處學來的?”
老長老的一句話將戚雲從忘我中解脫出來,他撿起地上的白色長袍,將渾身古銅色的肌膚遮擋起來。
“自從被丁興采打傷後,我就有很多事記不起來了,這指法就好像我一出生就知道修煉方法一樣,為了應對帝氏賜血,便拿過來練了。”
“當年我與韓東仙也有過一麵之緣,見過他的裂雲刀法,我覺得你的指法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體內的氣調動自然中的氣。
這指法你練的不錯,勤學苦練的話,假以時日說不定會超過你自身的境界也說不定。”
“隻可惜我不得法啊,一直都是在用蠻力。”
戚雲掏出口袋裏的野果,在衣襟上擦了擦,丟給老長老一個,自己啃了一個。
老長老吃了一口果子,兩人坐在石頭上肩並肩的說:“你還是沒能得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就拿這氣來說也有很多種屬性。
比如地澤萬物那叫生氣,柔和而悠長。將死之人身體周圍會纏繞一股死氣,陰鬱沉悶。太陽初升,萬物蓬勃複蘇,蒸蒸日上,那叫朝氣。
我相信你也實打實的感受到過這幾種氣,隻是氣這種力量神秘而又隱晦,所以經常被人忽略。”
戚雲仔細一想,世界上確實有這麽一種類似於氣的東西存在,真去感受的時候難以發覺,不去想的時候又覺得時刻環繞在身邊,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師傅,您覺得我這指法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呢?”
“你這氣就像是從肺中呼出去的氣一樣,你說他算什麽?說白了就是力氣罷了,所以你才覺得自己一
直都是南轅北轍,用的是一股子蠻力氣。
你想要有所進步,就要給自己的氣加上一種屬性,那種如同生氣、朝氣甚至是死氣一樣的屬性。”
“師傅,您之前說的韓東仙,他的氣是什麽屬性呢?”
“他……”每當提起韓東仙這個名字,老長老都會不自覺的顫抖一下:“韓東仙的氣是一種霸氣,一種連帝王都壓不住的霸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聽到了這話,戚雲陷入了沉思,想要給氣加上屬性有談何容易,這東西是要靠悟的。
這一夜,戚雲沒有回洞府,而是盤坐在秀女峰上感受著天地之間流動的氣。
山間猛虎咆哮,自有一種讓人顫抖的戾氣。麵對強敵仍然拔刀亮劍,那是一番勇氣。兵家攻城拔寨、一往無前,無不透露出一種士氣……。
這一夜戚雲沒能給自己的氣加上一種屬性,但他懂得了以氣識人,有人雖年近不惑卻一臉稚氣,有人和顏悅色卻能透露出一股殺氣,想要了解人的本質就不能單看外表,能抓住一個人的氣才算撥開一部分雲霧。
戚雲依舊每天削著秀女峰,晚上回去之後開始琢磨自己的卷軸。經過三個月的不懈努力,終於畫出了四張卷軸出來。
這還不算什麽,三個月的時間裏,戚雲竟然將帝氏印章和防偽紋絡也模仿個七七八八出來,一般人用肉眼肯定分辨不出真假了。
“師傅,我的妖血你幫我準備好了嗎?”吃飯時,戚雲突然問。
老長老隨手從腰間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青色玻璃瓶子。
“喏,在這呢。”
戚雲接過瓶子後,將其係在自己的腰間。
“這是什麽妖獸啊?”
“叢雲山的地獄花爪紅,妖獸圖鑒血統排名第十七位,十一年前被我遇到了一隻幼生期的,才勉強得到這妖血。”
老長老一邊扒拉碗裏的飯一邊平平淡淡的說,仿佛這是一件不值得誇讚的事。
戚雲是看過妖獸圖鑒的,這世界上前一百的妖獸血統都是極其難得的,老長老看似隨意的一掏,實際上是把棺材本拿出來了。
戚雲心中一陣酸楚,他哽咽道:“師傅,你放心,等你有一天老到不能動彈了,我一定把你伺候走了。”
“放屁。”洞府裏一陣鍋碗瓢盆破碎的聲音,老長老追殺了戚雲好久才算罷休。
回到洞府之前,戚雲對紫硯說:“紫硯,我要閉關三個月,無論什麽事都不要來煩我,飯菜放在門口就好,我會去取。”
“遵命少爺。”
三個月的時間對於戚雲來說好像轉瞬即逝一樣,實際上外麵的世界早已煥然一新了。
天柱峰山腳下的山體被掏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那是青雲丁氏的監牢,十惡不赦的惡徒,家族裏犯了錯的子弟都會被關進去,一旦進去了就一輩子別想出來。
每天都會由丁氏子弟往裏拋灑食物,監獄裏的犯人就像一隻隻搶著吃食的豬一樣擁作一團。
但是三年前這種情況好些了,監獄裏來了一個叫丁狂人的家夥,沒人打的過他,從那以後其他的犯人隻能搶丁狂人剩下的食物。
為了帶他出來,二當家、三當家一起過來,最主要的是怕一般弟子壓製不住丁狂人,萬一有個紕漏,敗壞的是青雲丁氏的名聲。
這個丁狂人渾身上下纏繞著灰色的麻布外衣,與其說那是一件衣服,不如說是一塊布圍在身上。
他露在外麵的身體沾滿了灰色的塵土,滿頭的長發黏連在一起,即便是街頭要飯的乞丐都比他幹淨不知多少倍。
丁狂人目光堅定,無論看見誰投射出去的都是一股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在去往青雲峰的路上,二當家丁永山已經為丁狂人講述了放他出來的目的,並且囑咐他要好好表現,爭取立功。
丁狂人一聲不吭的跟在二人身後,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話讓老二老三不寒而栗。
“殺了你。”
到了家主的房間後,二當家三當家識趣的退下了,給這父子二人留下了足夠的私人空間。
家主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可十二歲以後,這孩子越來越嗜殺,即使是同門師兄弟被他打成重傷的都大有人在。
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兒子,家主的眼睛不自覺地濕潤了。
“你,你過得還好吧。”
他不知道的是,在泥犁獄這幾年,丁狂人已經越來越不正常了,一句話裏蘊含的詞匯量少之又少。
“殺,殺了……。”
家主萬金之軀,絲毫不嫌棄丁狂人身上的肮髒,像一個慈父一樣將兒子攬入懷中。
“狂人,爹也是沒辦法啊,不把你關進泥犁獄,我沒法向大家夥交代啊,嗚嗚。”
家主是真情流露,哭得一塌糊塗。
丁狂人的眼角也流出了淚水,他的聲音悲傷極了,觸景生情的他隻會用三個字表達自己的情感:
“殺了你。”
如果用他說話的語氣說出“我想你”三個字,絕對柔情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