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0章 兒可汗
第0420章兒可汗
高金梅是萬血樓的殺手出身,目睹或者幹脆就是親身參與了太多太多的刺殺事件,非常清楚一個不受約束的金丹強者究竟能夠造成多麽大的危害,特別是對方不久之前還是敵人的情況下,那就更加需要進行提防了。
得到高金梅的提醒,鄧傳亮和盧靜飛那裏還敢對那赤狄的金丹強者沒有絲毫的戒備,他們連忙拉開了和赤狄金丹強者的距離,為自己做好防護,同時也都將各自的戰兵取了出來。高金梅也沒有袖手旁觀,而是從始至終都用神識鎖定那個赤狄的金丹強者,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她就會及時出手,將其斬殺。
那個赤狄金丹強者心中確實還真有點小心思,不過他可不是想著去刺殺齊天,齊天那麽生猛,如今又蕩平了赤狄的修仙界,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去刺殺齊天。他想著的是找個機會,將鄧傳亮和盧靜飛領到他以前布置的一個困陣中,將兩人困住,然後他則是趁機逃走。他甚至都已經設想好了該如何用言語引誘盧靜飛和鄧傳亮兩人,做為一名金丹強者,他手中還是有一些好東西的,相信足以打動兩人。可是沒想到還沒有等他將計劃付諸實施,高金梅就趕了過來,三言兩語就徹底堵住了他的所有機會。
被兩個金丹三層外加一個擬丹境盯著,那赤狄金丹強者渾身汗毛倒豎,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逃走的機會,他有自信能夠用財物打動鄧傳亮和盧靜飛,但是沒有把握去打動高金梅這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至於自爆什麽的,說說罷了,怎麽可能當真?他還有大把的壽元可以揮霍,怎麽甘心去死?
那赤狄的金丹強者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點什麽來,他連忙拱手道“三位道友,在下布堅而提,請三位道友放心,我絕對沒有要對齊天不利的心,也是真心想臣服於他的。”
高金梅道“你若是真的有這份心,那就讓我鎖住你的神識,箍住金丹,然後我們會將你帶到主人跟前,到時候,你的未來如何,將會交給主人來裁決。”
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事到如今,布堅而提還能說什麽,隻能將自己的命運交給高金梅他們了。
高金梅給鄧傳亮和盧靜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一定要盯緊了布堅而提,她則是向前,取出一套法器還有一張符籙出來,她先把符籙拍到了布堅而提的身上,符籙透體而去,進入布堅而提的丹田之中,烙印在了布堅而提的金丹上,頓時,布堅而提隻覺得他的金丹好像是被一座山鎮壓住了一樣,不但無法運轉,他也無法再從金丹上調集一丁點的法力。
將布堅而提的金丹禁錮之後,高金梅又將那一套法器給布堅而提佩戴上,那是一雙手銬和腳鐐,除了用料極其珍貴之外,上麵還鐫刻著大量的符文,一點都不誇張地講,這個手銬腳鐐往身上一帶,就算是金丹後期,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將之掙脫。這也是高金梅身為一名殺手的必備裝備,隻是很少使用罷了。
看著布堅而提的樣子,鄧傳亮驀地對布堅而提生出了一分同情的心理來。他從布堅而提的身上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當初他被人抓起來的時候,也是和現在的布堅而提一樣,被人帶上了手銬和腳鐐,最後還像牲口一樣,讓人套上了繩索牽著走,那情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高金梅這時候正好拿出來了一截繩子,要往布堅而提的身上套,鄧傳亮咳嗽了一聲,道“我看就不用繩子了吧?有咱們三個盯著他,他還能跑了不成?”
高金梅看了鄧傳亮一眼,並沒有把繩子收回,而是堅持套在了布堅而提的身上,然後把繩子的一頭遞向了盧靜飛,道“你來牽著他走。”
盧靜飛知道高金梅是個比鄧傳亮更厲害更狠的主兒,今天單單死在高金梅手中的金丹強者就高達四人之多,這種人,他怎麽敢惹?他連忙從高金梅手中接過繩子,微微彎著腰,道“高前輩,你盡管把他交給我,我一定把他平安地送到主人的手中。”
鄧傳亮苦笑著搖了搖頭,既然繩子都已經套上了,他也就不說什麽了。
再看布堅而提,一臉的屈辱,赤狄是馬背上的國家,畜牧業特別的發達,在這裏,往牛或者馬一類的牲口身上套繩索,乃是常有的事情,這裏的奴隸也是如此,布堅而提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有這麽一天。隻是這時候再覺得屈辱,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已經是俘虜,逃不了做奴隸的命運,高金梅他們如此對他,乃是題中應有之意。隻是事情落到了他的頭上,他才覺得無法接受而已。
隨即,高金梅拎著兩名被她殺死的金丹強者的屍身在前,盧靜飛牽著布堅而提在中間,鄧傳亮在最後麵壓陣,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天上一路飛行,直奔王庭。
鄧傳亮看著高金梅手中拎著的兩具屍首,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把他殺死的南院大王的屍首取了出來,拎在了手中。
和大趙的情況稍有不同,大趙的金丹強者,普通民眾都見不到,但是在赤狄,幾乎每個金丹強者隻要願意,都可以受封為王。布堅而提並沒有受封,他輕易不在外麵露麵,但是右賢王和南院大王可不一樣,他們都是赤狄人中人所共知的大人物,右賢王更是天可汗的嫡子,是最有希望繼承天可汗皇位的繼承人之一,在赤狄,威望如日中天,南院大王的情況也是差不多,可是現在,就是右賢王和南院大王這樣尊貴無比的大人物,卻像兩條死狗一樣,讓人拎著,從赤火城上空橫穿而過,那視覺衝擊力對這裏的赤狄人來講,可以說是極其震撼的。
無數的赤狄人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有頭腦靈活的已經開始拖家帶口,逃離赤火城,王庭完了,赤狄全國在將來必然陷入巨大的動蕩之中,繼續留在赤火城肯定不安全,還是早點逃離這裏吧。也有混混看到了渾水摸魚的機會,有膽子大的已經開始在赤火城中燒殺搶掠起來。一時間,赤火城陷入到了莫大的混亂之中。
對這些,無論是鄧傳亮,還是高金梅都是漠不關心的,凡人的生死已經很難讓他們動容了,就算是有人當著他們的麵,要縱火燒城,要將赤火城屠殺個幹淨,他們都未必會插手管上一管。
他們隻是一路向著王庭飛去,要向齊天複命。
這時候,齊天隻身一人坐在王庭的宮門之外,手裏麵拿著一本典籍翻看著,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照的他暖洋洋的。齊天的年紀還很小,連十八歲都不到,一身長衫不染塵埃,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溫潤如玉,誰也不會想到就是他憑借著他一個人掌控的力量,就將赤狄絕大部分高端修仙力量給抹殺掉了。
就在這時候,一名宦官從王庭的宮門中探出了頭。在以前,赤狄的王庭中是沒有太監這類角色的,不過自從赤火城建起來後,王庭就固定在了赤火城中,天可汗娶妻納妾,充斥後宮,太監自然而然就冒了出來,如今,在王庭中,已經很少看到除了天可汗之外的成年男子了。
那宦官朝著齊天的方向張望了一眼,見齊天沒有反應,連忙回身朝著身後示意了一下,旋即,有一個宮裝婦人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走了出來,在宦官的引領下,緩緩地朝著齊天的方向走去。
齊天蹙了一下眉頭,那宦官時刻都在盯著齊天的一舉一動,見之,連忙屈膝跪在了地上,那宮裝夫人連忙拉著小男孩一起朝著齊天的方向跪了下來。
三人等了一會兒,見齊天沒有說話,宦官看了宮裝婦人一眼,給宮裝婦人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看了看牽著手的小男孩一眼,神色變得堅定起來,朗聲道“仙師,妾身有下情稟告,還請仙師能夠給妾身一個機會陳述。”
齊天還是沒吭聲,他現在其實和鄧傳亮他們一樣,輕易不願意插手世俗的事務。如果不是赤狄人這次趁火打劫,趁著他要扶持九皇子上位的時候,攻打潼門西關,而是換一個時間,他甚至都不會理會。
那宮裝婦人見齊天沒有響應,便繼續自顧自地道“妾身名叫於婷,我的母親是當今大趙天睿帝的親侄女。前幾年,大趙要和赤狄和親,要從宗室之女中選拔,妾身就被選中,送到了赤火城來,做了天可汗的一個才人。”
這麽多年來,赤狄和大趙交戰多年,大趙基本上都是守勢,敗多勝少,很多時候,不得不用和親上供一類的手段來降低赤狄對大趙的壓力。送金銀財帛,還算是好的,但是對於送去和親的女子來講,基本上就是一生的悲劇了。
齊天抬起了頭,看了於婷一眼,旋即又落到了那小男孩的身上,又看了看那宦官。
於婷連忙解釋道“這是李暢李公公,是妾身和親之時,跟妾身一起從大趙過來的。和他一起來的其他公公和宮女,全都死了,如今就剩下他一個人了,而這個小男孩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和親來之後,天可汗從未正眼看過我,隻是有次酒醉,獸性大發,玷汙了我,之後我有了骨肉,然後就生下了他。他叫蘇克剌莎,我還給他起了一個大趙的名字於望東,以示我時刻思念東麵的大趙之情。”
齊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出來見我,所為何事?是想讓我安排你們返回大趙嗎?”
於婷看了宦官一眼,後者朝著齊天拱手道“仙師在上,請恕奴婢無狀了。奴婢覺得仙師把我們送回大趙,乃是下下之策。奴婢乃是不全之人,在什麽地方都一樣,但是於才人已經於賊,還誕下了望東公子,若是返回大趙,對他們母子不是福分而是災難。反倒不如繼續留在赤狄。如今,赤狄王庭一皇六王竟皆亡在仙師手中,王庭最有繼承權的幾個人全都死了,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仙師能夠讓望東公子站出來,取天可汗之位,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若是此事可成,那麽於才人母子就不會再有什麽厄運,他們能夠掌控赤狄大權,也是大趙之福,更是仙師之福。”
齊天哂笑道“你們可真是會選時間呀。”
李暢道“我們這也是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哀告於仙師。我們都是大趙人,不可能做出危害大趙的事情,而且於才人和望東公子都可以發誓,效忠仙師,做仙師的兒可汗,無論仙師提出什麽要求,望東公子母子都願意竭力完成,絕不推辭和拖延。”
齊天撓了撓頭,道“讓你們做赤狄人的天可汗,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們確定你們三個能夠拿捏住凶悍的赤狄人嗎?李暢,你倒是有修為在身,但是我觀你也就是築基後期,而於才人和於望東都是普通人,就你們仨?你們確定不是送死嗎?不要妄想著讓我幫你們坐鎮在赤火城,我沒那個閑工夫。”
李暢一直壓製著自己身上的氣息,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齊天竟然能夠一眼拆穿他的真實修為境界,心中對齊天的敬畏更深,他道“在仙師麵前,奴婢不敢有任何隱瞞,奴婢就有什麽說什麽了,我管仙師身著大趙定國國師府的服飾,想來一定是定國國師府的重要人物,奴婢懇請仙師在王庭附近設立定國國師府分院,然後從定國國師府本部充斥人手,以為援助。若是仙師覺得有必要,也可以在奴婢身上下禁製,在於才人母子身上做一些手段也是可以的。”
齊天看向了於婷,問道“李公公的話,可以代表你們的意思嗎?”
於婷忙道“我兒已經拜李公公為師,準備跟著李公公修煉,他的話完全可以代表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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