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張紙幣
查監控向來是一件枯燥而耗時長久的工作,這意味著這些刑警需要坐在顯示器麵前幾天幾夜的排查一輛輛可能有嫌疑的汽車,需要一遍遍看著絕大多數毫無意義的車輛從自己的眼前閃過。
可一旦能夠從監控中查到線索,那麽這個線索就一定是巨大的。很多人都很羨慕專案組的成員,認為他們這樣才算是真正的查案,其實不然,破案從來都不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很多人的工作實際很枯燥,卻更有價值。
刑警隊在對比了大量路段的監控視頻之後,終於確定了其中一輛掛著本地車牌的日係SUV最為可疑。他們根據路口的監控視頻一路追蹤,發現這輛黑色SUV駛入了東郊。由於東郊沒有攝像頭,之後這輛汽車到底去了什麽地方,便再也追蹤不到了。
劉隊長當機立斷聯係了東郊各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按照監控中的車牌去尋找這輛黑色SUV,不久之後,羅鍋村傳來了消息,有村民看到了這一輛SUV。劉隊長立刻通知民警封~鎖現場,不要破壞現場痕跡,而他則是立馬通知了專案組。
當專案組的成員與劉隊長匯合的時候,那輛黑色的SUV就停在了龍城市東郊的一個小村子——羅鍋村裏。
根據當地種地的農民來講,這輛車停在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他們並沒有見過車主人,也不知道是誰把車開到這裏來的。這輛車看起來很高檔,村子裏還沒有能買的起這種車的人,可以確定不是本村村民的,也不是本村村民親戚的。
有那調皮的小孩子,經常爬上車頂打鬧,這輛車便“哇哇”響著警報,可車主人也從沒有露麵過。也有好奇的村民,趴在車玻璃上往車裏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今天,有民警來村子裏詢問黑色轎車的情況,這才發現了它。
有了上一次炸彈的教訓,專案組成員對這輛車可是沒有輕舉妄動。單單從外表上來看,這輛車並沒有什麽危險的,可江河還是圍著這輛車轉了十來圈,這才確定了目前是沒有什麽危險的……
袁軍直接砸碎了車玻璃,伸手將車門打開。
車內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徐一曼上前去檢查車內的指紋,腳印等等。
可就在這個時候,車載音響卻是突然響了起來,“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嚇了徐一曼一跳。而緊接著,一段聲音便傳了出來:“當車門打開之後,我這裏會收到消息。而既然你們已經找到了這裏,那麽這個遊戲便正式開始了。”
“關登。”邵老喊道:“追蹤來源。”
關登點了點頭,抱著筆記本電腦便衝進了副駕駛之中。
而聲音還在繼續響著:“我知道我以下要說的這段話會被你們跟蹤,但如果我連這麽一點反追蹤技巧都沒有的話,二十年前我就被你抓住了。邵世林,我們別來無恙啊。你毀了我最珍貴的東西,那我也要把你身邊的人慢慢毀滅給你看。”
“魏德眠!”邵老壓低聲音喊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是我。”魏德眠緩緩說道:“邵世林,不知道這一次你是不是還能夠壞我好事。”
邵老一隻手抓著車門,手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魏德眠,王超的家人在什麽地方?”
“哦,你說趙文靜啊?”魏德眠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一隻鴨子在說話:“如果我告訴了你,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可如果你們要是一頭霧水也不好玩,其實提示我已經給你們了,至於你們能不能發現,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魏德眠。”邵老快速說道:“我會親手抓住你的。”
魏德眠說道:“我也想親眼看看你悲傷的樣子。我聽說你這個人啊是很薄情的,為了抓人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這樣。對了,現在是早晨十點鍾,到晚上十點,你們有整整十二個小時來找到我。我倒是希望你們能夠找到我,否則的話,我導演的一出大戲該給誰看呢?”
“用不了十二個小時。”邵老冷冷說道。
“祝你好運,小刑警。”魏德眠哈哈大笑了起來,可轉瞬間,便是不住的咳嗽聲。
“年紀大了,連笑都不行了……”魏德眠的聲音斷斷續續。
之後,便又是“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了。
“快走!”這個時候,江河忽然喊道。
眾人再一次想起了被炸彈支配的恐懼,趕忙紛紛散開,而隻聽車內忽然響起了“嗶嗶嗶”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快。隨即,爆炸聲隨之響起,一股熱浪朝四麵八方襲來,眾人腳下站立不穩,當場摔的七葷八素。
好在這次眾人都有了準備,倒是無一人受傷。
“媽~的。”袁軍扶著邵老站了起來,說道:“這老東西,一言不合就爆炸。”
徐一曼無奈的說道:“這下車上所有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邵老拍了怕自己身上的土,說道:“洛卡德物質交換原則,凶手開了這輛車這麽長時間,就算他有意遮去自己留下的痕跡,但是在眼尖的江河麵前,總會有疏漏。可如果把車炸了,那痕跡就隨著爆炸消失了。一般人沒有這樣的魄力,但這在意料中。看爆炸的威力,甚至還不如我們收到的那個炸彈,他不想我們死了。”
“關登,怎麽樣,找到信號源了沒有?”邵老扭頭看向了關登。
關登搖了搖頭,掏出手機打下了一行字:“隻差一點,如果他再晚幾秒鍾切斷,我就能夠找出來了。不過雖然沒有找到具體的地方,但是已經將範圍縮小在龍城市南郊一代了。”
“已經不錯了。”邵老靠在車體上,緩緩說道:“魏德眠從精神病院離開之後,二十多年銷聲匿跡,從沒有出現過。一般的通緝犯通常都是東躲西~藏,躲在偏僻小村莊裏,不敢露麵,吃不飽喝不好。可向魏德眠這樣對社會危害如此之大的通緝犯,還有能力購置車輛,謀劃犯罪計劃,卻從沒有人發現過他,你能查到他在南郊已經很不錯了。”
“那我們要無南郊調查麽?”袁軍問道。
邵老卻是擺了擺手,說道:“這是個問題,因為魏德眠這個老狐狸,一定知道我們有追蹤設備。如果他是故意設下圈套引我們去南郊,而實際上他人在別處,那麽我們將撲一個空。可如果魏德眠利用了我們這個想法,反其道而為之,那麽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郊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大,就算我們派出所有的警力,都不一定能夠在十二個小時之內搜查一遍。”邵老撓著自己的頭說道:“而這就是魏德眠有恃無恐,敢直接和我們通話的原因。”
“那我們到底該怎麽辦?”袁軍撓著自己的頭問道。
邵老閉著眼睛,兩隻手握成了拳頭不斷敲擊著自己的頭部:“根據我的了解,魏德眠絕對不會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讓我們找到他,或者,他的遊戲也絕對沒有這麽簡單。目前我不知道魏德眠到底有幾個同夥,首先,魏德眠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他肯定是開不了車了。也不可能自己去綁架王超的妻子女兒。”
“如果他隻有一個同夥,這個同夥一定是他的徒弟。這個徒弟在什麽地方,他正在幹什麽,這都是謎團。如果不隻有一個同夥,他們分別是誰?”邵老重重的歎口氣:“魏德眠這個人實在讓人難以捉摸,不過有一條魏德眠倒是不會騙我們。”
“什麽?”眾人齊聲問道。
“他說給了我們能夠解~開謎團的線索,就一定是有什麽我們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邵老說道:“如果我們能從這裏突破,就極有可能找到他。”
“紙幣。”一直沉默的江河忽然開口說道:“那張紙幣呢?”
劉隊長走了過來,交給了江河一個證物袋,而在證物袋中,是一張紅色的鈔票。
江河戴上了手套,輕輕的將這一張一百元的紙幣拿了出來,他仔細的觀察著,希望能夠從這一百元紙幣上看出些什麽線索來。
從外表看,這就是一張十分普通的紙幣,和其餘任何一張紙幣都沒有區別。但是在江河眼中,任何一點細微的差別在他看來那都是天差地別。江河把這張紙幣上的每個細節都記在了腦子之中。
可即便如此,這就是一張極其普通的紙幣而已。
江河閉上了眼睛,將紙幣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下,他一邊走動著,一邊感受到風從遠處吹來,紙幣上的味道隨著風一同鑽入了江河的大腦中。他依舊閉著眼睛,這條坑坑窪窪的小路早就深深印在了江河的腦袋中,這使得江河根本不用睜開眼睛。
那是什麽味道呢?
那是TNT的味道,那是川菜館的味道,那是下水道的味道,那是雨水的味道,那是垃圾的味道。
一瞬間,附著在這張紙幣上的淡淡的味道被江河分析了出來。
這張紙幣到底去過什麽地方,又是在什麽地方被凶手取出來的呢?
這是一個沒有犯罪前科,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麽的催眠師,一個魏德眠培養的接~班人,一個潛在的反~社會反~人類性格的孤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