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改邪歸正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江河的忽然發病讓眾人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如果把人的大腦比作是電腦的話,那麽江河的內存顯然比其餘人~大的多,能夠同時運算多種信息,可江河的電腦都宕機的話,那麽其餘人就更難猜透案子背後的本質了。
邵老閉著眼睛,他用手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邵老的大腦,此刻也在飛速旋轉著。
盧正業,衛靈慧,衛靈永,王子怡,衛茜,這些人的名字在邵老的腦海中不斷的糾纏著,組合著,排列著。但是邵老總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遺漏了什麽,或許是一件小事,或許是一個人的名字。
袁軍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些人,江河閉著眼睛,頭靠在徐一曼的肩膀上,剛剛那樣激烈的運動,似乎是耗盡了江河大量的氣力,幾天都沒有合眼的江河,終於沉沉的睡去了。徐一曼則是緩緩的拍著江河的肩膀,像是一名稱職的保姆。
她的臉上露出的也是淡淡的擔憂,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往什麽地方走。
關登則是一如既往的低著頭,他不敢看別人,也不敢有什麽太多的動作,生怕別人會注意到自己。平常,他總是會隨身帶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不停的在上麵敲打來敲打去,可是如今,他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關登扭頭看向了邵老,又看向了前麵。
與其說這是個刑警小組,不如說是個怪人集散地吧。
袁軍把車開的飛快,果然在吃早餐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來到盧正業家門口了。
袁軍敲了敲大鐵門,喊道:“家裏有人麽?我們是警察,之前已經打好招呼了。”
盧正業父母還沒有開門來,盧正業家左右鄰居卻是先把門打開了。
“盧正業那小子又犯事了吧?”
“這次又糟~蹋了哪家姑娘了?”
“這小子,從小就愛搞對象,我就知道他大了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閑言碎語之中,盧家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對專案組成員說道:“來,進來吧。”
“老盧,你兒子又咋了?”一旁的鄰居問道:“又糟~蹋姑娘了?”
老盧歎口氣,也沒有反駁什麽,隻是帶著專案組的成員走進了屋子裏。
幾人落座,盧母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盧母一邊給眾人盛著早飯,一邊對幾人說道:“我家兒子盧正業,雖然長大了之後有點不務正業,但是他心眼子是好的。他從來沒有想著要害過誰,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肯定是衛茜那騷~貨勾引我兒子了,一定是。”
盧母絮絮叨叨的沒完,似乎在她的眼中,盧正業是個完美的孩子。
邵老喝了一口米湯,說道:“十年前的事情,不論真~相是什麽樣子,都已經過去了。盧正業剛剛出獄,可現在又失蹤了。”
“不。”盧母說道:“我相信我兒子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當時我兒子的律師都說了,說是衛茜勾引的我兒子。”
徐一曼忍不住說道:“那可能是一種能讓你兒子減輕懲罰的一種手段。”
“律師都說的是真的,怎麽可能是假的?”盧母有些不屈不撓。
一旁的盧父看不下去了,說道:“娘們唧唧的別說話了,就算是假的又怎麽了,十年都坐過來了。現在人家找咱們,是因為咱家兒子失蹤了。你們是來幫我們找兒子的,是吧?”
盧父看向了幾人。
“是啊。”邵老點了點頭:“這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您具體說說,盧正業是什麽時候失蹤的,我的意思是和你們斷了聯係。”
盧父點了點頭,回想著說道:“這個具體的日子我們兩口子是記不清楚了,反正大概就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他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剛開始我們沒有在意,覺得他出去幾天就回來了,可是一連走了一個多星期,連個信都不給家裏捎一個,這怎麽不讓我們擔心嘛。”
“你們後來給他打過電話麽?”邵老吃了一口夾肉餅。
“有。”盧父說道:“可是他手機一直都是關機,沒有人接。本來我們都打算報警了,可是我想想,我兒子剛出獄,又麻煩人家警察,說不定會對我兒子的印象不好,就沒有打。我們就是自己找,然後讓認識的親戚啊,朋友啊去找,之後你們就來了。”
江河沒有吃飯,他坐在炕上,說道:“那盧正業失蹤之前,和你們說過什麽比較奇怪的話,或者說是不是要見什麽人之類的。”
盧父點了點頭,盤腿坐上了炕,說道:“這個倒是真的有,我給你們細細講講啊。”
“我兒子盧正業出獄的那天,是我們和他老婆衛靈慧一塊兒去接的。但是呢,他自己好像是不太想見衛靈慧。得知了這個情況呢,我們就早早把他接回來了,就沒有讓衛靈慧見。後來衛靈慧來這裏找了幾次他,他都不見衛靈慧。”
“是一直沒有見衛靈慧麽?”江河看著盧父。
盧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反正後來衛靈慧就沒有來過了,我們也不知道正業是不是在外麵和衛靈慧見過麵。不過正業剛出獄的那段時間裏,那是真的好。早睡早起,幫我們兩口子做點事情,然後出去找工作,都是他自己去的。”
“之前他還抽煙喝酒的,出來之後也不抽煙喝酒了。”盧父摸著自己頭說著:“他出獄後,身子還胖了,告訴我們說裏麵的夥食不錯。他也在裏麵學到了很多道理,他說十年的時間,他自己真的改變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盧母接著盧父的話頭說道:“是啊,他出來就認真找工作。他說監獄出來的不好找工作,但是慢慢來總能夠找到一份工作養家糊口。他還背地裏跟我說,等他安定下來後,如果衛靈慧還願意跟他,兩個人就好好過日子,如果不願意,那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
“他之所以躲著衛靈慧,就是因為他想要找個工作?”徐一曼問道。
盧父掏出了一根煙來:“是啊,他是那麽說的。他說當年迷迷糊糊的,其實最對不起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衛靈慧,二來才是對不起我們。”
“他自己有說過十年前的事情麽?”邵老又喝了一口米湯:“就是那件事情。”
盧父搖了搖頭:“他就是沒有詳細的和我們說過,隻是提了提。他說當年的事情他有責任,但是十年時間,他早就償還了。他說其實他十年前想過要和衛靈慧離婚,但是還沒來得及提,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邵老點了點頭,說道:“好,你繼續往下說說。”
盧父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子裏噴了出來:“不過他找了一段時間,但是總找不到工作。他說自己的什麽條件都好,就是別人一聽是牢裏出來的,就搖頭擺手了。他說自己和以前一樣混社會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了。”
“後來他之前的朋友,就是原來一塊和他混的那些人,有的來家裏找過他。”盧父說道:“他偶爾也和那些朋友出去,但是後來就越來越聯係少了。連那些朋友都說正業徹底是變了一個人,有了自己的追求了。”
“直到三個月前,他就有些不對勁了。”盧父說道。
“不對勁?”江河問道:“他怎麽不對勁了?”
盧父歎口氣,用兩根指頭夾著香煙:“他出來之後手機號都成了新號了嘛,別人都不知道,所以一天也沒有人給他打電話。那個手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從來沒有響起過。但是三個月前開始,他的手機就是總響總響,似乎有人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那段時間,他就有點煩躁。”盧母說道:“我們問他到底是什麽事情,他也從來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就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找他,但是他不想去。”
“他那個樣子,我們也不好問什麽。”盧母說道。
“後來呢?”江河問道。
盧父回答說道:“後來他好像是答應了別人什麽,他就說是出去見個朋友,說那天晚上不回來了。”
“是那天晚上不回來?”江河咬文嚼字:“還是說以後都不回來?”
盧父說道:“他隻說那天晚上不用等他吃飯,看他意思是第二天還會回來。可誰知道怎麽搞的,第二天他就沒有回來了。我們也沒有多想,沒想到這一下子到現在都聯係不上他,快急死我們了。”
“知不知道他具體和那些人聯係了?”江河問道。
盧父搖了搖頭,說道:“他都是站在院子裏打電話,我們就是偶爾聽到那麽幾句。我反正聽意思是對方讓他做什麽,他剛開始不做,後來又答應了。他說十年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幹什麽又提起來了。”
“我還聽到什麽警察什麽的。”盧母說道:“好像他和一個警察通過話,還說什麽不可能什麽的,我也沒有聽到什麽太多的。”
“和一個警察通過話?”邵老和江河起齊聲問道。
“對!”盧父也點了點頭:“那個電話我也記得,他當時很生氣的樣子,感覺又很委屈,不過之後,似乎就再也沒有接到什麽警察的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