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惡狼偷襲
江河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這間屋子,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死亡是每一個個體都無法逃避的事實,隻是死亡的時間,個體的壽命有長有短。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江河有種連自己都說不明白的感覺。
此時的村民已經在大規模的去尋找牛秋菊了,隻是天色黑暗,山林密集,想要在這麽大的山裏找到牛秋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遠處點點光斑,江河獨自一人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想要前去尋找專案組匯合。
走了一段路,江河突然聽到了有什麽聲音。那聲音是從他的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需要認真去聽才能夠聽出來。
有什麽東西在跟著江河。
江河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他隻是放緩了自己的腳步。江河從細微的聲音中分辨了出來,那是摩擦地麵時所發出來的聲音。有什麽東西正靜靜的跟在江河的身後,而如果不是江河有著比起旁人來更敏銳的聽覺的話,他一定會忽略掉這種細微的響動。
但是那東西仍然在不緊不慢的跟著江河。
到底會是什麽東西呢?聲音越來越響,意味著那東西越來越近,似乎已經來到了江河身後不遠處。
來不及多想,江河猛地回過了頭去,映入江河眼簾的是兩個綠色的三角形的光點。在月光的朦朧下,江河看了清楚,這兩個發著綠光的三角形是一對眼睛。尾隨江河緩緩走了一路的東西,竟然是一條狼。
江河聽村子裏的人說過,山裏是有狼的,但是江河也知道,大多數的狼是不會主動下山來攻擊人類的。手電筒垂在江河的手上,光斑打在地上,江河的身子微微的彎曲著,一動也不動。
這隻狼也一動不動的盯著江河,它泛著綠光的眼睛眨也不眨。
一人一狼的距離隻有兩米遠,而這麽近的距離,這隻狼一躍便可到達。江河甚至聞到了狼身上帶著的氣味,那是一種讓人想要嘔吐的惡臭。它張開了嘴,口水流了一地。在這隻狼的眼裏,江河就是一頓大餐。
江河很快的分析出了目前的情況,這隻狼一旦對自己發起進攻,他可沒有一絲把握能夠對付的了這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動物。
可是到如今,江河也隻好在腦子裏迅速的尋找度對付野狼的辦法。
江河很快得出了悲傷的答案,如果這隻狼發動攻擊,他毫無還手之力。他依舊佝僂著身子,緩緩的往後麵退去,麵對狼一樣的猛獸,最忌諱的就是慌亂,這些動物能夠嗅到獵物恐懼的心情。
江河緩緩的退去,而這隻狼卻也慢慢的靠近,一場惡戰看來是沒有辦法避免了。
僵持了幾秒鍾之後,這隻狼猛地跳了起來,直撲向江河。江河忙往後退去,手上一直抓著的手電筒也就勢甩向了這隻狼。手電筒砸在了狼的身上,卻沒有對這隻狼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憑著慣性,這隻狼依舊衝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這隻狼便已經壓在了江河的身上。江河粗略的估計,這隻狼身長足有一米六,體重足有五十多斤,幾乎是一瞬間便已經將江河撲倒在地。猩紅的舌頭帶著熱氣,口水甚至都滴到了江河的臉上。一股一股的惡臭從狼的嘴裏傳來,那是一種從胃袋中反出來的惡臭,帶著腐爛的氣息。
江河的雙手死死的抓著惡狼的脖子,以抵抗惡狼的攻擊。
但是江河的力氣又哪裏是狼的對手,惡狼不停的甩著頭,想要掙脫江河的雙手。江河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的拱起,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沒有幾分鍾,江河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虛脫了。
狼的兩隻爪子死死的抓著地用力,它的頭用力一甩,便掙脫了江河的雙手。緊接著,這隻惡狼再一次的撲向了江河,隻需要不到幾秒鍾的時間,那鋒利的牙齒就能刺透江河的脖子,不需要十幾秒的時間,江河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而死後,他的屍體會被惡狼拖走並且吃掉。
時間緊促,江河此刻沒有辦法逃跑。在白駒過隙之間,江河的左手伸了出去。
這短短的一瞬間,江河的大腦給與了江河指示。
江河的大腦分析出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伸出左手,惡狼的牙齒會在刺透江河脖子前咬到江河的左胳膊,江河能夠為自己贏得十幾秒的求生時間。而當惡狼咬斷江河胳膊之後,便會再次咬斷他的脖子。
也就是說,江河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
事情如同江河思考的那樣,江河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痛,那是惡狼的牙齒刺入了江河的胳膊中,江河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撕裂了。
而江河知道,用不了半分鍾,自己就會葬身狼腹。
江河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那一刻。
但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與此同時幾處光斑也一抖一抖的照射了過來。從幾個人~大喊大叫的聲音中,江河分辨了出來,這正是專案組的其餘成員。
惡狼的牙齒還沒有咬透江河的胳膊,便也同樣發現了遠處跑來的眾人。惡狼抬起了頭,鮮血混著口水滴在了江河的臉上,散發出一種無比的腥臭。在簡單的抉擇之後,惡狼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繼續攻擊江河,轉身就跑,很快的,這隻惡狼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江河活了下來。
“沒事吧?”袁軍和王超首先跑了過來。
借著手電光亮,江河抬起了左胳膊,此刻已經是鮮血如注,潺~潺而下。
江河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胳膊,開口說道:“還沒有傷到骨頭,隻是刺破了皮膚脂肪,沒有生命危險。”
徐一曼遠遠的打量,發現果真如同江河所說。確定了江河並沒有生命危險中之後,徐一曼快步走了上來。她輕輕的抬起了江河的手臂,觀察了片刻,徐一曼開口說道:“傷口挺深,但的確沒有到骨頭,現在必須要馬上用清水清洗,然後包紮傷口。”
王超看著地上狼留下來的腳印,緩緩的開口說道:“狼怎麽會來這地方。”
徐一曼自然不顧這些,厲聲說道:“先回去清理一下。”
眾人一邊往二蛋家裏走,江河一邊把剛才的遭遇告訴了眾人。當聽到女人自殺的時候,眾人都沉默了。或許她是不用死的,或許能夠救下她,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江河注意到邵老一直在沉默著。
徐一曼拉著江河的胳膊在衝冷水,渾濁的血水逐漸變得清澈,清晰的傷口逐漸出現在了徐一曼的麵前。二蛋的家裏可沒有碘酒酒精什麽的,徐一曼隻好用白酒直接為江河消毒。但白酒的度數遠遠小於醫用酒精,消毒效果並不明顯,但村子條件簡陋,恐怕也隻能這樣做了。
徐一曼輕輕的將白酒澆在江河的傷口上,她注意觀察著江河表情,卻發現江河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似乎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不疼麽?”徐一曼一邊輕輕擦拭,一邊開口問道。
“疼,但不是那麽疼。”江河回答。
江河看著自己被狼咬的傷口,暗暗用力,肌肉還能夠收縮,說明傷的並不是特別嚴重,雖然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撕裂傷口,再次流血。
徐一曼白了江河一眼,說道:“你這樣我怎麽給你清理傷口。”
江河不急不緩的說道:“傷口沒有什麽大礙,不會影響正常的活動。包紮起來感染幾率會大大降低,破傷風病毒的潛伏期可達數年,但平均在七到八天,狂犬病的潛伏期也可長達數年,但平均在三個月內發作,但是七八天之後我們一定已經回到了市裏,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在村子裏發作,我不會影響大家。”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江河又補充道:“我說的對麽徐一曼?”
徐一曼依舊在清理江河的傷口,聽到江河詢問自己,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些生氣的開口說道:“你說的的確不錯,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以村子裏的條件,想必也沒有破傷風疫苗以及狂犬病疫苗,雖然這兩種病毒的潛伏期較長,但用你的話說,這隻是一種概率,而這兩種病毒都有概率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發作。也就是說,如果你在村子裏發作,沒有急救措施,破傷風的死亡率在20%—40%之間,狂犬病發作死亡率幾乎為百分之百。”
江河並不明白,眾人擔心的並不是他會不會影響到後續的工作,而是在擔心他本身。可這麽簡單的道理,江河似乎就是搞不明白,而這也是徐一曼有些生氣的原因。
“因此。”徐一曼認真的看著江河:“拋去回去的路程,我們最好現在就趕回去。”
江河搖了搖頭,看著徐一曼為自己包紮:“我會死亡的幾率在百分之四十以下,所以毋須擔心,況且現在就算是我們想走,村子裏的人也不會答應的。”
“你不怕死我們還有什麽說的。”徐一曼一邊為江河包紮,嘴上卻如此說道。
徐一曼心裏很矛盾,她覺得江河實在是太理性了,這種理性讓江河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冰冷的機器人,可江河每次都會做出對破案最有利的選擇。同時這也讓徐一曼覺得江河太可怕了,一個對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用概率來計算的人,他也同樣可能會漠視別人的生命。
“可是那狼怎麽會來村子裏!”王超坐在床~上,眼睛看著桌子上帶血的紗布說道:“村子裏的獵戶不就是獵狼的麽?”
江河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個讓大家都震驚了的實情。
“那不是狼。”江河說道。
“不是狼?”眾人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