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海邊木屋
專案組終於來到了這個懸崖處。
當專案組將車停好之後,又走了十幾分鍾才爬上了這個斷崖。這地方相當的偏僻,如果不是熟悉這裏的地形,怕是不好找到這個地方來。這個木屋建在一個斜坡之上,到頭處是一個斷崖,這個地方陰冷潮~濕,又不能夠戲水釣魚,一般人實在不會來這個地方。
把屋子建在這裏恐怕也是有點隱居的意思,但是不知道這裏多長時間沒有人住了,這地方又沒有電,很少有人會忍受沒有電的日子。
江河站在了懸崖邊上,他站在懸崖邊上往下看,這裏距離海麵的垂直高度在十幾米左右,而此刻雖然是落潮,但也能看到海浪拍岸,湍急的海水呼嘯著撕扯著,要是從這裏不幸掉下去,恐怕是會被卷入海底的深處,那是真正的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一曼看著江河站在懸崖邊上,頗有一種看破紅塵要跳下去的意思,於是遠遠的喊道:“江河,你不會想不開吧,別跳下去啊。”
江河緩緩的回過了頭來,看著徐一曼說道:“我怎麽可能跳下去,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我不會無端的去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做一件事情會危及到自己的生命,隻有在我的生命保障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之上,我才會去做。”
“況且。”江河補了一句:“那些自殺的人,誰知道是看不明白,還是看明白了呢?”
聽到了江河的話,邵老突然笑了起來:“我看過你的檔案,在抓捕馮斌的時候,如果不是馮斌回來救你,你早就死了。”
江河從懸崖邊走了回來,開口說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認為自己是不會有事情的,但是突然發生了意外,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是我沒有辦法預料的。就好像我剛剛站在懸崖邊上,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認為自己不會掉下去,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突然推我一下,我一定會掉下去。這個情況是我事先不可能預料的,所以也就無需去擔心這種根本沒有辦法預料的事情。”
江河的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似乎他做什麽事情都有充足的理由。
徐一曼忍不住揶揄道:“看來你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嘍。”
“可以這麽說。”江河點了點頭。
徐一曼又說道:“那麽如果有一天,我或者邵老出現了生命危險,隻有你能救我們,而救我們,你會冒著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生命危險,這個時候你選擇救還是不救呢?”
江河沒有猶豫,說道:“依我看,這個假設很難發生,你們兩個同時有危險的概率很低,而且在之前,我就會看出你們會陷入危險的概率是多少,從而阻止你們做這種會導致你們陷入危險的舉動。”
徐一曼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說道:“用你的話說,隻要概率不是百分之百,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江河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應該不會救,我要活下來,才能抓到凶手……”
徐一曼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江河。
三人走進了屋子裏,便開始打量了起來。
從屋子中擺設來看,其實胡津區的刑警在電話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除了床和兩個凳子之外,就再也沒有家具了。凳子上是一個盆,盆裏麵是洗漱工具,牙刷毛巾一類的。而在另一個凳子上,則是放著一個黑色的蘋果手機。
手機是亮黑色,是剛剛不久才上市銷售的手機。
一旁則是放著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從塑料袋的外麵倒是看不出裏麵裝著什麽東西來。江河走過去,探著頭一看,心中就明白了許多。他帶上了手套,將黑色塑料袋裏麵的東西一個個的拿了出來。
首先被江河拿出來的是一個紅色的東西,江河抖摟開來的時候,眾人這才看到是一條紅色的長裙,江河把這長裙展開,就見這長裙還濕答答的,不過長裙上此刻並沒有血跡,看樣子是被雨衝刷幹淨了。
但就算是這樣,隻要用化學方式做個簡單的魯米諾反應實驗就好,就算是一滴血融入了一大缸子的水中,刑警也能輕易的找到血液存在過的痕跡。而隻要這件衣服上麵曾經沾過血,沒有進過特殊的處理就一定會被檢查出來。
不過江河並不需要去檢驗紅裙上是否有血跡,他已經看到了在紅裙的邊緣,有一處開了線的地方。這地方在裙子的左側,石文山在死亡之前,曾經用右手手指劃破了這件裙子,開口處是能夠對的上的。
江河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認為,這就是淩晨的時候,凶手所穿的那件紅色的長裙。
而除了長裙之外,在黑色的塑料袋中還發現了一把手工鋸。
當江河把這把手工具拿出來的時候,徐一曼就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說凶手就是拿著這把手工鋸分屍的,那是大有可能的。不論是從鋸齒的密度,還是從手工鋸的大小來看都是符合宋右是身上的傷口的。”
江河仔細的看著這一把鋸子上的鋸齒,在鋸齒和鋸齒之間的細微間隙,江河發現了一些極為細小的碎肉和骨渣。江河借來了技術人員的小刷子,輕輕的將這些碎肉與骨渣收集了起來,用來回去檢驗DNA。
再接下來拿出來的,那便是一個錘子了。
江河掂量了掂量份量,這個錘子很重,大約得有十幾斤重了,在錘子一側的花紋凹槽中,有細微的紅色凝固物,看起來應該是血液凝固之後的結果。眾人都看得出來,要是被這錘子狠狠的砸在頭上,那粉身碎骨是一定的了,就是江河這麽瘦弱的人來使用,恐怕也得把骨頭砸骨折了。
而錘子的木柄被人鋸短了,此刻木柄大概隻有二十厘米,剛好夠人用兩隻手來抓~住。看樣子凶手正是為了方便攜帶才會這樣做的,這樣殺人之後也能很快的把錘子藏在一個地方。
江河把錘子遞給了徐一曼,說道:“在錘子花紋裏麵有血跡,這個不太好弄出來,化驗一下應該是三人的血跡。”
徐一曼哦了一聲。
而最後拿出來的這個東西就是一雙鞋了,這是一雙男士的運動鞋,看尺碼是43號,而穿這種運動鞋在43號的,那身高就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了。而在江河看到的檔案裏,孔安平的確符合警方推測出來的身高和體重。
江河仔細的看著這雙鞋,這雙鞋的鞋底,鞋幫子上都是已經幹涸了的泥土,看樣子凶手曾經在極為泥濘的環境中穿著這雙鞋走過。這不由的讓江河想起了淩晨的那條泥濘小巷子,巷子裏發現了十幾枚腳印。
江河把這雙鞋翻了過來,他仔細的看著鞋底的花紋,開口說道:“徐一曼,是這樣的鞋印麽。”
徐一曼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鞋,她雙手捧著,就好像是在捧著什麽絕世珍寶一樣,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這雙鞋是有多麽昂貴呢。徐一曼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害怕鞋子上的泥土掉落,這鞋底粘著的泥土其實是最好的物證。
一來這些泥土的成份可以和大槐樹街中段小巷子裏的泥土做對比,看是否同屬於一種土壤,並且從整體上看,還能夠推斷出鞋子的花紋形狀。徐一曼仔細的觀察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沒錯了,那天晚上拓回來的那些腳印,就是出自這種鞋底的花紋,不會有錯的。”
江河拿著塑料袋揮了揮,示意塑料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徐一曼將各種證物都包好,便開口說道:“所以說事情很明朗了,就是我猜測的那樣,凶手就是秦青雪的前男友孔安平。孔安平知道秦青雪的詭異自殺,也知道秦青雪死也要詛咒那些人,所以孔安平替秦青雪殺人。”
徐一曼長歎一聲:“家長老師眼中極好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令人唏噓,如果沒有莊子明的話,一切可能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既然知道了孔安平是凶手,那我們是不是要封鎖全市了,孔安平有可能逃出去了麽?”
邵老看著這些東西,開口反駁:“如果他真的想要跑的話,其實他完全可以把這些東西扔在大海之中,把手機帶上。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了,這麽長的時間足夠他利用自己所說的不在場證據,他之前說要去外省旅遊,目的不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麽,可為什麽他連幾分鍾銷毀作案工具的時間都沒有呢?”
“把手機留在這裏,一查一個準。”邵老看著凳子上的手機,緩緩的說道:“說明他根本沒有想要掩飾,手機上有什麽發現?”
話是對胡津區分局的刑警們說的。
中隊長開口說道:“對了,在手機的背麵,看到了很多指紋,我們已經收集起來了。”
徐一曼看了看黑色的蘋果7,開口說道:“亮黑色的蘋果手機,也叫做指紋收集器,很容易沾上指紋。”
“那個筆記本是怎麽回事?”邵老又問道。
中隊長回答道:“我們查看手機的時候,一點開屏幕就是那個記事本,這個手機沒有設置密碼。而邵老您說的很對,看了那個記事本之後,您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這個叫做孔安平的人的確沒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