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媽媽說：“像，但不敢確定，你們在家待著，哪兒都別去，我去看看。”說完不等我們回答，媽媽打開門衝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華勝哥木呆呆地站著，衝爸爸問道：“三叔，不會是我爸對嗎？”
“嗯，你嬸兒說了，你爸和你二叔都在鎮上呢，肯定是咱們聽錯了，等你嬸兒回來就知道了。”說著，爸爸扶著華勝哥坐下來。
雖然爸爸這樣說，但是他的話音裏明顯的也包含著很多不確定。
外麵依然是死一般地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這種等待的煎熬讓我們三個人都很難承受。
我站起來走到門口，順著門縫朝外看了不知多少次，可是每次都是空蕩蕩的院子。
沙沙沙……
一陣腳步聲傳來，華勝哥直接跳起來衝過去打開房門，瞬間愣在那裏。
我和爸爸也走過去，隻見門外媽媽正攙扶著大爺走過來，大爺的身體顯然十分虛弱，連步子都邁不穩了。
華勝哥衝過去，扶著大爺的另一個隻胳膊，大聲喊道：“爸，你怎麽了爸，你這是怎麽了？”
扶著大爺走進來，不等我們開口，媽媽便說道：“大哥遇上那幫東西了，被咬了一口。”
“啊！那怎麽辦？”華勝哥問道。
媽媽說道：“華勝，你快點騎摩托車去鎮上，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買到糯米，記住，是生糯米，買一袋回來。”說完，他衝爸爸說道：“去廚房把那把小刀拿過來，再拿點酒精。”
這個時候媽媽儼然就是一家之主，而華勝哥和爸爸竟然沒有反駁。
看著媽媽這樣子，我突然間覺得她形象是那麽的高大，現在的媽媽竟然也是那麽的可愛。
我問道：“媽，那我幹什麽？”
“你去準備一盆冷水，記住，把盆刷幹淨些，一定要打冷水來，對，去飲水機上接冰水。”媽媽吩咐道。
說完，媽媽低頭看著大爺，伸手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低聲問道：“大哥，我是小梅，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呃……”
“大哥，待會我幫你祛毒，你忍著點。”
很快爸爸把刀子和酒精拿來，我也端了一盆冰水過來，媽媽結果刀子，拿酒精消了毒，然後讓爸爸脫了大爺的上衣，我們這才看到傷口竟然在右上臂處，四周的肉已經發黑了。
媽媽捏著刀子，一點點的開始割傷口四周的腐肉，割掉一塊就扔進水盆裏，水盆裏的水立即變的烏黑。
我哪兒見過這種情況啊，當即嚇得閉上眼睛，胃裏感到一陣陣的翻騰，捂著嘴轉身跑出去，大口大口的嘔吐著。
當我吐到胃裏實在吐不出什麽東西的時候，歪歪斜斜地回到屋裏。
大爺胳膊上的腐肉已經被清理幹淨，媽媽和爸爸正坐在一邊，現在就等華勝哥買糯米回來了。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聽到外麵傳來摩托車的聲音，華勝哥回來了。
“嬸兒，買回來了。”華勝哥說著，把肩上的一袋糯米放在地上，隻見他兩個眼圈鐵青，一邊的臉也腫了，鼻孔裏還有血。
我驚問道：“哥，你這是怎麽了？”
華勝哥抬手抹了一把鼻子，笑著說道：“大半夜的砸人家的門，誰也不樂意啊，打了一架，不過還好，這袋米人家沒要錢。”
媽媽把糯米分成兩份，其中三分之二扔給爸爸，道：“去，全部倒在大鍋裏，添滿水燒開。”
剩下的三分之一媽媽拿碗挖出來，讓華勝哥幫著扶正大爺的胳膊，把一碗糯米全部倒上去，頓時那些糯米的顏色都變黑了，大爺的胳膊也開始微微顫抖，喉嚨裏開始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嬸兒，這是怎麽了？”華勝哥驚問道。
媽媽說：“少廢話，摁住了就是！”
換掉一層糯米，媽媽又挖了一碗倒上去，又變黑了，就這樣接連十幾碗米下去，最終變黑的速度才慢了一些，媽媽拿過一卷紗布給大爺包上。
大爺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我們，臉上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又閉上了眼睛昏過去。
這時爸爸在外麵喊道：“好了，水開了。”
媽媽讓華勝哥扶著大爺來到廚房裏，掀開鍋蓋，大聲喊道：“快，把他的傷口對準蒸汽，一定要堅持住，絕對不能他離開蒸汽，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華勝哥點頭，這時爸爸也過來了，二人一起扶著大爺，把他的上衣脫下來，右臂的傷口對準蒸汽。
“啊——”
頓時，大爺扯著嗓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要不是華勝哥和爸爸事先有準備，恐怕早就被他掙脫了。
但是看著大爺難受的樣子，華勝哥和爸爸都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媽媽最後說的話，又不敢不聽，隻得緊咬牙關把他死死地摁住。
就這樣，大爺的慘叫聲一直沒停，到了東方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才稍稍安靜下來，想來也是沒力氣了。
那一鍋糯米水，全部變成了暗黃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媽媽來到廚房裏看了看鍋裏的糯米水，又拆開大爺的傷口看了看，說道：“好了，扶回屋裏去吧，再換一次糯米。”
這一次大爺總算是被搶回一條命，到了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得知了昨晚的經曆，他也嚇得臉色慘白，直說自己太幸運了。
梆梆梆，梆梆……
我正在院子裏燒水，突然聽到大門口傳來敲門聲，當即一愣，因為村子裏現在已經沒有活人了，會是誰呢？我走過去，隔著大門問道：“誰呀？”
“你好，請問藺大師是住這兒嗎？我們是從鎮上來的，請見藺大師。”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說道：“你找錯了，這裏沒有什麽藺大師。”
“不對呀，藺大師給我們留的地址就是這一家啊，錯不了！求求你讓我們見見藺大師吧，我們知道錯了！求藺大師救救我女兒吧！”外麵一個女人帶著哭腔說道。
這時媽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欣妍，開門，讓老秦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