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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看誰狠

  第一百六十九章看誰狠 

  「哦……」聽了朱由菘的話,岳肅點了點頭,淡定地說道:「王爺說這些土地都是您的,可有地契讓下官瞧瞧。」 

  「這個……地契……在闖逆打進城的時候,本王走的匆忙,哪裡能顧得上地契,現在地契都被逆賊給燒了,哪裡還拿得出來。」朱由菘開始吞吞吐吐,可跟著就拿出強硬的口氣。 

  「王爺,您說地契都被燒了,那怎麼證明這些土地都是您的呀。空口白話,誰都會說,若是您說整個河南的土地都是您的,下官是不是要把整個河南的土地都給您呀。」岳肅笑呵呵地說道。 

  「你……岳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相信本王了……」朱由菘那也是養尊處優的主,什麼時候有人敢和自己這麼說話,此刻的態度立刻就變了,對岳肅是橫眉冷對。也不稱呼岳大人了,直接改呼姓名。 

  「我信不信王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李自成來的時候,王爺為什麼不保護自己的土地,反而離開了呢?在下官率軍到來之前,王爺為什麼不向李自成討要土地,非要等下官到來,要向下官討要土地?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呀?」 

  「我……」岳肅一句話,直接將朱由菘塞得言以對,讓他管李自成要土地,估計沒等見面,就得讓李自成給砍了。 

  不過朱由菘也是有脾氣的人,見岳肅不給自己面子,當下就火了,大聲叫道:「岳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現在不把那些地還給我,本王自會向朝廷討要,到時皇上下旨,看你給不給!」 

  「王爺請自便。」岳肅微微一笑,說完,不再理會朱由菘,徑直向前走去。 

  看到如此場景,一旁的官員都懵了,實在沒有想到,岳大人竟然敢這麼和王爺說話。不過一聯想到岳大人以往的作風,似乎這也不算什麼。 

  巡撫熊文煥有點傻了眼,可他明白一點,岳大人是不能得罪的,見岳肅從朱由菘身邊走過,只能舍了朱由菘,陪同岳肅進城。在場官員紛紛跟著岳肅進城,沒有一個理會福王千歲,只把朱由菘晾在原地。 

  朱由菘現在滿肚子是火,牙關緊咬,在心底罵道:「岳肅,你給我等著。」 

  「王爺,您消消氣……」邊上的一名隨侍太監,看到朱由菘這般模樣,連忙上前相勸。 

  「消氣,我怎麼消氣。他岳肅竟敢我家的田地私自分了,還有沒有王法,眼裡還有沒有朝廷,還有沒有我這個王爺。哼,我一定要讓他瞧瞧我的厲害,明天,不現在,我現在就寫摺子參他!」 

  通常來說,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很多有沒有勇氣反抗,可當遇到自己人時,卻有著窮的膽子。這位福王千歲,就是這樣,當李自成打來的時候,嚇得是落荒而逃,連王府也不要了,眼下收復失地,就要馬上拿回自己的田地。 

  他能寫摺子參岳肅,岳肅當然也不能閑著,進到洛陽城視察一番,順便派人到周邊地方查看流民的安置情況,同時下令,調集糧食,安撫百姓,鼓勵耕種,但凡沒有土地的百姓,你現在可以隨便找地方種地,每戶四畝,地方官府給你開據地契,三年免糧。 

  這道政令發下去后,河南百姓是歡呼雀躍,更為要緊的是,賑濟的糧食,也是慢慢到位,解決了很多問題。 

  當然,岳大人在回到自己大營之後,也沒閑著,親自寫了道奏摺,派人送往北京。 

  別看朱由菘寫的摺子,比岳肅早走,可岳大人的摺子是走水路,由快船日夜不停抵達通州,然後快馬送進京師,要比福王的摺子,快上許多。 

  奏摺一到內閣,馬上轟動了整個北京。原來,岳大人這份奏摺上的內容實在太狠了,先是悉數福王了罪責,刻薄寡恩,處處刁難河南百姓,最後致使百姓造反,迎接闖逆。若不是福王往日太過欺凌百姓,也不會搞出什麼「福祿宴」來,把他給吃了。還有,現在河南剛剛收復,臣為了招撫流民,將人耕種的土地,發給他們,可這個時候,福王卻來搶奪土地,臣管他要地契,他不但拿不出來,還強詞奪理,非要臣將已經分給百姓土地都騰出來給他。臣如果這般做,那些百姓勢必再次造反,那時大好局面必然崩潰,臣力鎮壓,只有辭官歸隱了。臣認為,福王身為朝廷親王,不思報效皇恩,只顧一己私利,其心可誅。不過他終究是先帝的叔叔,朝廷的親王,在沒有造反的前提,也不能把他如何。然福王千歲實在不太適合再在河南就藩了,否則難免會再起兵戈,希望皇上給他換一個地方。 

  閣臣們看到這份奏摺,登時全都傻了眼,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送到司禮監,讓太后自己拿主意。 

  眼下司禮監,鄒義患病,不能出來管事,一應事務,全由劉名果接管。他一看到岳肅的奏摺,先是冒了一身冷汗,給藩王調換封地,這哪是一個做臣子的該提出來的。 

  但岳肅既然上了這道摺子,他也不敢能打回去,只能硬著頭皮,前往慈寧宮,交給張嫣。 

  張嫣現在的心情比以前好了不少,岳肅幾乎是兵不血刃,收復大片失地,此刻就剩下一個李自成,等岳卿家兵進四川,估計也是手到擒來。 

  可身在這個位置,張嫣多少也有點頭疼的事,那就是現在鄒義病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人選要換一換,最有資格接任的人選,只有兩個,一個是劉名果,一個是曹化淳。相比於曹化淳,劉名果當然更為合適,可以說,當年劉名果就可以直接接替魏忠賢,可硬被自己攔了下來,給了鄒義。現在鄒義不行了,自己總不能再擺劉名果一道。但是打心底,張嫣又特別希望由曹化淳來接班,真是為難呀。 

  此刻劉名果把岳肅的摺子呈上,張嫣料想肯定是前線的事情,搞不好又是岳大人許了誰一些閑官,這等事情,准了也就是了。可當她翻看奏摺觀瞧,只看了一半,就傻了眼,等她把奏摺看完,是半晌語。 

  好半天,張嫣才說道:「劉卿家,岳卿家上呈的這個摺子,你也看過了,你覺得如何?」 

  劉名果在過來的路上,就料定張嫣有可能問他會有什麼看法,所以已經想好說辭。他躬身說道:「太后,奴婢以為,岳大人的提議倒是沒錯,岳大人已經將土地分給受招安的流民,如果強行索回,勢必引起恐慌,搞不好會因為朝廷食言而肥,一旦再揭竿而起,對朝廷實在沒有好處。可岳大人提請讓福王遷出封地,難免有些過了,畢竟老福王剛剛過世不久,朝廷如此,太過令人寒心。奴婢想,朝廷只需敦促福王,嚴守本份,日後不得生事,也就是了。至於那些土地么,朝廷在別的地方,補給他一些,讓他話可說,應該就行了。」 

  他倒好,是兩不得罪。這也不怪劉名果為難,他是擔心,自己要是真的幫岳肅說話,給福王調換封地,太后一定會心生不滿,到時對自己可沒半點好處。太后不會去動岳肅,可是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怕是再也輪不到自己的腦袋上。 

  張嫣聽了這中規中矩的回答,微微點頭,說道:「卿家說的很有道理,讓朱由菘遷出封地,確實有些過分,畢竟他的父親才剛過世不久,朝廷怎能如此。好,你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 

  劉名果退出慈寧宮,心中很是高興,從張嫣的口氣中,他聽出張嫣對自己的回答很是滿意。只要太后滿意,自己也就穩當了。能夠在岳肅與太后之前,左右逢源,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張嫣確實對劉名果的建議很是滿意,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大,讓藩王遷離封地,怎麼能夠從你岳肅嘴裡說出來。如果朝廷准了,這個天下到底是你岳肅說的算,還是朱家說的算。 

  不過張嫣這人實在聰明,在滿意的同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現在自己正好為選誰接任鄒義為難,劉名果處事老道,也沒有站到岳肅這一邊,看來還是知道厲害,忠心皇家的,讓他接任鄒義,看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為了能夠一碗水端平,張嫣想要聽聽曹化淳怎麼說。於是,張嫣突然大聲說道:「來人啊,到御馬監把曹化淳給哀家喊來。」 

  「是。」 

  殿外的小太監答應一聲,就向御馬監趕去。到了御馬監值房,把太后宣見的話轉達,請曹公公過去。 

  曹公公那也是狐狸,聽說太后宣見,馬上猜到,有事發生。他隨即從懷裡摸出兩片金葉子,塞進小太監手中,說道:「貴柱呀,拿去買點點心吃。」 

  小太監貴柱一見到是金葉子,跟著就是眉開眼笑,「曹公公,這小的哪裡受得起呀。」 

  「拿著拿著,跟我客氣什麼。走,前邊帶路。」曹化淳微笑地說道。 

  「那小的就多謝曹公公了。」 

  貴柱在前引路,領著曹化淳前往慈寧宮,見半路沒有外人,他連忙靠到曹化淳身邊,又極低的聲音說道:「曹公公,適才劉公公給太后呈了一份摺子,好像是岳大人送來的。具體什麼事情,小的不太清楚,但隱約聽到福王,還有什麼調換封地的事。看劉公公出來的時候,一臉笑容,似乎很是高興。」 

  對了,突然想起一個事,吳巡撫昨天不是去考車票么,不知過了沒有?若是那考官還敢讓吳大人不過,那你就報出本帥「岳剃頭」的字型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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