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最後的王牌
第八十七章最後的王牌
厲浩荃將岳肅背起,王元化指揮士兵,朝谷口方向趕去。同時派人先行報信,將大人受傷的消息告知蔣傑,請他過來接迎,並想辦法救治。
傳信兵知事態嚴重,撒腿如飛,跑到過口,將岳肅受傷的事通知守在那裡的蔣傑,蔣傑聞聽此訊,心下大急,望了眼谷口的大火,隨後盯矚一名把總,讓他注意看著,倘有機會,就率軍突圍。跟著,便朝裡面跑去。
半路之上,蔣傑碰到岳肅的人馬,同厲浩荃打了招呼,便去查看岳肅的傷勢。岳肅現在面『色』慘白,一看就知是失血過多,蔣傑按住岳肅的脈門,片刻之後,說道:「大人失血過多,眼下並危險,但身體極是虛弱,此地一水,二糧,怕時候一長,大人挺不過去。」
「那……蔣先生,堵在谷口的大火……」厲浩荃小聲的問道。
「叛匪不停的往火中添柴,也不知援軍何時能到。要是鐵將軍能率軍打退守在谷口的叛匪,及時滅火,倒是來的及,倘鐵將軍不敵,金將軍他們又離此太遠,怕是等他們趕到,大人已經不行了。」
「這……這……」一聽這話,厲浩然可有些急了,在原地連連轉圈,好半天才說道:「那咱們有沒有可能從裡面滅火,打開出路?」
蔣傑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叛匪不停往火中添柴,且從距離來看,起碼有十五步左右,人若進去,必被燒死。」
「那我們總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厲浩然有些氣悶的說道。
「唉……」蔣傑嘆了口氣,奈地搖頭。
這時,站在厲浩荃身邊的王元化確是眼睛一亮,說道:「咱們現在在此,只能坐等援兵,但我軍人多,只要尋來,定能打敗叛匪,救我們出去。差的只是時間早晚,大帥能否撐的過去。蔣先生剛也說了,大帥現下並生命之憂,只是身體虛弱,怕只怕時間稍久,扛不過去。所以我想,咱們不如放點血出來,在大帥渴的時候餵給大帥,這裡這麼多人,隨便一人擠點,也夠大帥喝的了。」
「『奶』『奶』的,這法子不錯,只要大帥能挺住,放點血算的了什麼,我們弟兄的『性』命,可都是大帥救的呢。剛剛大帥流了那麼多血,身體肯定缺血,先讓我來。你們扶大帥躺下。」
士兵聞言,扶岳肅躺下,厲浩荃抽出腰刀,朝左掌一劃,熱血立時湧出。他把刀『插』回鞘中,跟著把手對到岳肅的嘴上。王元化掰開岳肅的牙關,讓鮮血流入口腔之中。
這厲浩荃兄弟一直感激岳肅大恩,可以說沒有岳大人,就沒有現在的他們。所以厲浩荃毫不吝惜自己身上的鮮血。手上的血止住后,他又拿刀去割手臂,一刀又一刀,先後割出六道傷口,將血餵給岳肅。
一邊的蔣傑看到這一幕,心中甚是感動,當看到厲浩荃臉『色』已然發白,還準備割第七刀的時候,連忙將他抱住,說道:「厲兄,給大帥喂血,也不能僅你一個人來,否則哪裡吃的消。這樣,你且到休息一下,包紮傷口。後面交給我們。來人呀,快扶厲大人到一邊休息,包紮傷口!」話音落定,馬上有士兵扶厲浩荃到一邊休息,蔣傑則是接過厲浩荃的配刀,割破自己的手掌,把血『液』灌入岳肅的口中。
看蔣傑也是如此,被扶到一邊坐下的厲浩荃才放下心來,說道:「拜託了……」
蔣傑割了四刀之後,王元化將他止住,奪過刀來,自行放血,餵給岳肅。等他喂完,又有胡栓柱搶上替補。接下來,在場的千總、把總是爭先恐後,趕著放血給岳肅喝。
這其中,自然有的人是發自真心,有的人是出於投資。傻子都知道,自己的血不會白流,眼下救的可是五省總督,當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隨便說句話,都能讓自己升上好幾級。於是乎,有不少靠後的官兵,怕自己搶不上,乾脆提前把血放了,然後大喊著衝過來。排在前面的,見後邊擠上來的,已經把血放了,總不能不讓喂,只好再等。
蔣傑看的明白,連忙站出來維持秩序,說能理解大傢伙對大帥的愛戴,和一片赤誠之心,可大帥一天也喝不了這麼多,等休息一會再喂也來的及。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困上幾天,總不能只管今天,不管明天不是。
聽了他的話,官兵們也認為有理,才不像剛才那麼激進。變的井然有序。
見岳肅面『色』轉好,也喝的差不多了,蔣傑止住官兵,讓他們到一邊休息。
另一邊,鐵虯正率領人馬與邢鳴安率領的叛匪打在一起、戰在一團。邢鳴安不僅戰盡地利,且人數佔優,又是突然襲擊,打的官兵是暈頭轉向,一時間死傷慘重。
雙方並非大規模的作戰,所以沒過許久,勝敗之勢已然分明。估計用不了多久,官兵必然戰敗。
別看鐵虯不識兵法,可自己這邊的弟兄接連倒下,眼看就要擋不住了,這時不逃還不得全軍覆沒,登時大喊一聲,指揮士兵向後突圍。
這也就是鐵虯不知岳肅困在裡面,要是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可能走。
見官兵要逃,邢鳴安豈能輕易放行,他心中明白,要是讓這撥人逃了,不久之後,就會招來更多的人馬,所以他指揮叛匪,拚命包夾,硬是將官兵死死擋住。
鐵虯見叛匪死不退讓,他也上了狠勁,衝到最前面,當先開路。鐵虯的功夫,可是一般叛匪能攔得住的,擋在前面的幾名叛匪,被他劈手幾刀,砍翻在地。
「堂主,領頭那傢伙甚是厲害,弟兄們攔他不住!」
在鐵虯的率領下,官兵一股作氣,連殺二十多名叛匪。在後面圍堵的叛匪,見快要堵截不住,只好大聲喊了起來。
邢鳴安也看出端倪,他本在山坡之上從容指揮,見手下之人沒有能攔住鐵虯的,只好從背後抽出單刀,衝下土坡,截住鐵虯。
叛匪見堂主親自出馬,士氣大振,更是狠命的拼殺。
此刻邢鳴安已和鐵虯動起手來,鐵虯從邢鳴安的衣著上,也能看出對方大有來頭,加上叛匪僂羅,一口一個堂主叫著,豈會不知這是叛匪頭子。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鐵虯還是懂的,他大喊一聲,「匹夫受死!今天就讓鐵爺爺取了你的狗命!」
「『乳』嗅未乾的小子,你倒是大言不慚,想取本座『性』命,就怕你沒有那個本事。」
邢鳴安確實不是蓋的,手中一口單刀,使的是神出鬼沒,一會如猛虎下山,一會如靈蛇妙舞。鐵虯的身手,不管是在江湖之上,還是在行伍之中,都算是上承,可遇到邢鳴安這樣的高手,十幾個回合過後,便只剩招架之功,難得還上一招,被『逼』的是步步倒退。
這裡的道路本就狹窄,眼下聚了這麼多人,鐵虯只退了幾步,就退到自己人身上,再也法後退。邢鳴安一聲冷笑,說道:「小子,我看你還往哪裡走。」
話音一落,手中單刀來了個橫掃千軍,鐵虯連忙招架,不料邢鳴安的這一刀甚是詭異,單刀掃出一半,突然身子向下一頓,刀鋒直奔鐵虯的大腿。
「撲」地一聲,鋼刀砍在鐵虯的大腿之上。鐵虯吃痛,「啊」地痛呼一聲,但這只是開頭,邢鳴安緊跟著來了個掃堂腿,鐵虯想躲,已來不及,「砰」地一聲,跌倒在地。
邢鳴安動作極快,一氣呵成,抬手一刀,順勢朝鐵虯的小腹扎去。
眼瞧著鐵虯便要中刀,也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一桿長槍從他身後刺來,直取邢鳴安的腦袋。
邢鳴安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高手,見勢不妙,顧不得鐵虯,向旁一滾,躲過這一槍,緊跟著腳尖一點地,身子朝前竄去,手中鋼刀刺向剛剛用槍扎自己之人。
那人不過是一名普通士兵,平時只練習刺殺之術,隨機應變的能力並不強,這也是大多數士兵的通病。只懂結陣攻擊,不善單兵作戰。
「撲!」邢鳴安的剛刀直接***那名士兵的小腹,士兵力地向後栽倒,臨死之時,只說了一句話,「鐵將軍,替我報仇……」
「小董……」鐵虯在邢鳴安躲避那一槍的時候,也滾到一邊,爬了起來,但他的動作,要比邢鳴安慢上半拍,在他起來的那一刻,邢鳴安已把鋼刀***長槍兵的小腹。
這名士兵姓董,是在鐵虯當初那營訓練,算是比較刻苦的一個,所以鐵虯知道他的姓名。見小董代自己而死,鐵虯的眼睛登時就紅了,掄起單刀,拚命似地朝邢鳴安撲去。「呀……老子和你拼了……」
「自不量力。」邢鳴安輕笑一聲,從容地躲開鐵虯這一刀。隨後反手便砍,再次與鐵虯打在一起,戰在一團。
有一句話叫一夫拚命,萬夫莫敵。這句話一點也不假,鐵虯現在已經紅了眼,用的皆是拚命的打法,有的時候,甚至只攻不守。如此一來,邢鳴安倒一時奈何不了他。
兩方的激戰已經打到白熱化,叛匪越戰越勇,官兵人少,越來越法堅持,一個多時辰之後,剩下的已不足百人。而此時的鐵虯,已然身中四刀,雖不致命,但刀口頗深,怕是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可就在鐵虯部即將全軍覆沒那一刻,在叛匪的後面,也就是狹谷所在的那一側,突然想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沖呀!」「殺呀!」「殺光叛匪!」……
在和鐵虯部廝殺的時候,邢鳴安已派出人到通往這裡的路上打探,以防官兵增援,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然而,他萬沒有想到,正面沒有援兵趕來,可在自己的後面,竟會突然冒出官兵。
「這些兵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岳肅從火海里衝出來了?這怎麼可能?大火明明還沒滅么」邢鳴安現在是一肚子納悶。
狹谷之外,有六十多名叛匪正在忙活往火海中扔柴草。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負責看火,讓這大火燃上五天五夜。
正常人只要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就算不渴死、餓死,也會失去戰鬥力,變的不勘一擊。
邢鳴安並不打算將岳肅他們活活餓死,因為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天曉得岳肅的大隊援軍會在何時抵達。不過確定的一點是,只要消滅了鐵虯部,附近剩下的那點官兵,對自己夠不成半點威脅。就算他們去請援軍,他也不怕。官兵不知小路,從這裡沿大路去通知援兵,一去一回,少說也得五天,等到援兵趕到的時候,自己提前把火一滅,進去一頓宰殺,諒那些餓的半死不活的官兵,也做不出有效的抵抗。
再者說,外面也沒有人知道,岳大人困在狹谷之內,想必也不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援軍趕來。
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殺掉岳肅之後,他還能從容撤離。
叛匪們不停的加柴,眼下準備的柴草,足夠用上一日,等快用完的時候,估計前面的戰鬥也會打完,這裡到處都是柴草,大夥一起動手,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搞出一天用的。所以他們,很是滿意這份沒有風險的工作。
誰曾想,這份看似安全的工作,實際上也很威險,因為從火海之內,時不時的都有羽箭『射』出,節止到目前,已有四個倒霉蛋被『射』死,兩個被『射』傷。
於是,剩下的人在添柴的時候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以防被裡面『射』出的箭傷到。
就是因為太注意裡面,從南面的山丘后,悄悄鑽出上百人來,他們都沒有發現。
這百來人借著夜『色』,用匍俯前進,爬到距離叛匪還有七八十步的距離時,停了下來。這些人的身上,都背著弓箭,他們突然乾淨利索地一同取下弓箭,起身單膝跪地,張弓搭箭,朝叛匪『射』去。
叛匪只注意著對面火海,怎能想到身後這安全區,也會冒出弓箭。猝不及防的叛匪,被這一通箭雨,『射』死一大半,其餘的也或重或輕受了箭傷,安然恙的,只有那零星幾個。
乍被偷襲,叛匪連忙大聲呼喊起來,奈前面打的實在激烈,喊殺聲不斷,他們的這點聲音,跟本法讓人聽到。而前來偷襲的那些人,動作也夠麻利,再次張弓搭箭,再次一排箭雨劃過,狹谷前便再也沒有了活人。
搞定了叛匪,一名弓箭手沖著南面的山丘打了一個手勢,只片刻功夫,在山丘之後就冒出幾千號人。這些人,各個手持白桿,桿頭是雪亮的槍尖,槍尖旁還有一個倒鉤。
這些人中,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女子,女子一身戎裝,顯得是英姿颯爽。中年女子帶人朝谷口走去,不等到近前,就見一排雨箭『射』了出來,女子微微一笑,又上前數步,在谷口之側,停下腳步。隨後朗聲說道:「不知裡面的兵馬,是何人領軍,可否報上名來。」
「少在那裡明知故問,在此統兵的自是五省總督岳大帥,爾等識相當話,就趕緊滅火,或還有一條生路,否則的話,待援軍一到,定將你們挫骨揚灰!」裡面答話的士兵,那不是一般的橫,不過他也有橫的資本,因為這裡困的可是五省總督。別看他不知外面問話的女子是誰,但肯定不會是自己人,自家部隊里,那是一個女的也沒有。在這山上只有兩種,要莫是兵,要莫是賊。反正岳大帥被困的事,也不是啥密秘,小兵也不隱瞞。
「原來是岳大帥在此,還請代為通傳,就說末將四川秦良玉奉命前來匯合,接應來遲,令大帥受驚,還請大帥莫要怪罪。」中年『婦』人一聽說岳肅在內,語氣變的更為客氣。
秦良玉,前文書中對她也有描述,安奢之『亂』時,她率白桿兵拱衛成都,協同剿匪,立下極大的功勞,朝庭***行賞,封她為二品浩命『婦』人。秦良玉為何會到此,那是因為有蔣傑的保,白桿兵天下聞名,尤為擅常山地作戰,當日接旨要發兵到太行山剿匪,蔣傑認為太行山太大,想要剿滅叛匪絕非易事,便讓岳肅行文四川,請秦良玉入太行匯同剿匪。
岳肅是川、陝、山西、河南、山東五省總督,自然有權調秦良玉。秦良玉奉命持岳肅給她的令箭從紫金關上太行,一路朝飛狐口而來。若算日程,也早該到了,可岳肅卻在信中說,讓她率部藏於山中,以狼煙為號,趕來增援。秦良玉按照岳肅的命令,藏在山中,等待狼煙。結果狼煙沒看到,卻在今晚看到大火,秦良玉朝火光處趕來,想要一探究竟,她的白桿兵擅於走山路,所以沒從鐵虯走的正路進入,而是就近翻山趕到。
抵達之後,她發現叛匪在谷口縱火,她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這在狹谷外放火,肯定是在困什麼人。現在山上,除了兵就是賊,既然沒穿官兵的衣服,那就是賊了,賊能困什麼人,自然是兵。於是,秦良玉才派人悄悄殺死縱火的叛匪,到谷口問話。
見對方自稱是朝廷武將,要求見大帥,裡面那士兵登時興奮異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梗咽地說道:「我家大帥……」他剛要說我家大帥中箭了,可不能說完,負責此地的把總就打斷了他的話。「我家大帥正在裡面休息,我這就去通傳,還請將軍先行滅火,大帥脫困之後,定然重賞。」
這名把總要比普通的士兵圓滑多了,現在非常之時,怎能輕易將岳肅負傷的消息泄『露』,萬一外面的不是官軍,是叛匪冒充的,過來打探狹谷內的底細可怎麼辦。
「如此有勞了。」秦良玉說完,便要下令滅火,可轉念一想,又覺的有些不對。剛剛那個人話只說了一半,便被打斷,這其中到底是何名堂,莫要救錯了人才是。
背後通道內的喊殺聲,她聽的清楚,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山上就兩伙人,不是兵就是賊,既然動了手,那肯定是朝廷官兵和叛匪打起來了。我且幫助官兵滅了叛匪,再請官兵來確定裡面到底是什麼人,要真是岳大帥,滅火也來得及。素聞岳大人清名,想來也能體諒我這謹慎。當下,她便命人前往道口圍剿叛匪。
白桿兵乃天下強兵,即便八旗鐵騎都毫不遜『色』,更別說是對付一些草寇,而且還是突然從背後襲擊,以多打少。
白桿兵一衝如敵陣,不大功夫,就把叛匪殺的是哭爹喊娘,這戰鬥力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強弱之勢瞬間逆轉,鐵虯是大喜過望,剛剛抱的是必死之心,現在則是氣勢如鴻,精神抖擻。此消彼長,邢鳴安越戰越沒底氣,從背後的朝廷援軍,也太厲害了點,自己的精銳在這支部隊面前,顯得是不堪一擊,這要再打一會,等他們把自己圍住,怕自己這條小命便要搭進去。這謂的犧牲可是來不得,也罷,三十六計走為上。
見大勢已去,邢鳴安再心戀戰,大喊一聲,「風緊,扯呼!」喊完,是掉頭就跑。
這道上的黑話,綠林出身的鐵虯自是聽的明白。他豈容邢鳴安就此逃掉,是拚死阻攔。邢鳴安的功夫高出鐵虯不是一丁半點,他攔鐵虯容易,可鐵虯想要攔他,那就困難了。
邢鳴安虛晃兩刀,將鐵虯『逼』退,然後向後一竄,掉頭而逃,在夜『色』的掩護下,一會便不見蹤影。
鐵虯想要追趕,可哪裡追的上,先前腿上就已受傷,全靠一股鬥志在苦苦支承,現在援兵已來,壓在身上的擔子終於卸下,勁疲力盡的他,彷彿整個身子都被掏空一般。是呀,從黃昏打到三更,連飯都沒吃,如此激戰,誰能受的了。他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晃晃,便要朝後摔去。
在他快要跌倒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雙手臂上來,將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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