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王命旗牌
第四十七章王命旗牌
岳肅拿著李元琛留下的錦囊妙計喃喃自語,對李元琛更是佩服。因為發生的一切,李元琛早有預見,並在上面做出明確的指示。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是否成功圓滿的結束,岳肅不敢肯定,但他相信,李元琛既然有把握這麼說,而且前面發生的口水仗等一幹事情都被他料中,那最後的結果,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出入。
第二天一早,岳肅穿好官服,上朝了。
看到岳大人上朝,百官們都沒有如何驚訝,對於他們來說,岳大人的這個病,十有***是有蹊蹺的,什麼時候痊癒,都有可能。
朱木匠倒是很開心,他可是親自探視過的,也確定了岳肅沒有裝病。滿朝上下,就一個能陪自己玩的大臣,幾天不見,怎能不想。
在百官山呼萬歲之後,朱木匠馬上說道:「岳卿家,御醫說你的病情要十天半個月方能康復,怎麼這麼快就來上朝了。現在境況如何呀?」
「多謝陛下關心。臣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現在刑部公務太多,不能及時處理,臣實在難以安心躺在床上。」岳肅躬身說道。
「卿家果然是朕大明的中流砥柱,憂國憂民,朕甚滿意。只是愛卿的身體尚未痊癒,朕實在擔心的很呀。」朱木匠發自肺腑地說道。
「陛下聖眷,臣感激不盡。臣聞三法司審理魏次輔等人之恩,連續八日未有寸進,臣身為刑部尚書,主管刑部,心中有愧。故打算親自升堂審理,速審速決,給陛下一個交待。」岳肅慷慨地道。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朱木匠伸手指了一圈階下眾臣,說道:「這才是我大明的第一忠臣,在其位,謀其事。爾等審了八天,還一點東西也沒審出來,慚不慚愧。」
「臣等慚愧……」……周應秋、李朝海等三法司的官員一起躬身說道。
「知道就好!爾等也跟岳卿家學一學,看岳卿家是怎麼審案的。」朱由校跟著大聲說道:「岳肅聽旨,朕現在賜你王命旗牌,將此案速審速決!」
「臣岳肅領旨!」岳肅說完,撩衣襟跪倒在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命旗牌在一定程度上等同尚方寶劍,但是沒有先斬後奏之權,有的只是便宜行事之權。朱木匠賜這個東西,著實令岳肅意想不到,李元琛的錦囊之內,也沒寫過,想來他也是沒有料到的。
文武百官全都看向岳肅,有的人在暗自偷笑,想要看岳肅的笑話,也有的人是在為岳肅著急,更多的人是在旁觀。
現在朝堂之上有兩棵大樹,魏忠賢和岳肅,在哪棵樹下乘涼,是他們很快就要抉擇的。在這案子之前,是魏公公強,岳肅弱,等到剷除了魏廣微,強弱之勢必然逆轉。但岳肅這種人,是適合做大樹么?
想要成為一棵合格的大樹,需要做到兩點,第一點,能給樹下的人遮風擋雨,不過下面的小弟出了什麼事,都能給保住。第二點,可以借著大樹往上爬。
通過以往的情況來看,魏公公是一棵合格的大樹,岳大人是否合格,就要看他這次如何處理了。
退朝之後,三法司的官員隨同岳肅來到刑部衙門。老大回來了,刑部侍郎還不得把位置讓出來。岳肅當中居坐,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員們按品級兩旁就坐,圍成半圓形。
皇上賜的王命旗牌,供於公案之上,岳肅掃了一眼兩旁官員,沉聲說道:「現在人已經齊了,就開審。來人啊,先將魏廣微帶到大堂之上。」
「大人,是不是先從職務小的官員開始審比較好。」不等有差役回話,下面坐著的都察院右都御史周應秋就先搶著說道。
「職務最小的官員是誰呀?」岳肅明知故問地道。
「是我都察院又副都御史阮臻梅。」周應秋笑呵呵地說道。
「阮臻梅的案子牽連薊鎮官員,聽聞薊鎮的官員尚未帶到,如何提審?」岳肅冷冷地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但阮臻梅剛剛上京就職,府上便有了那麼多金銀家當,顯然說不清楚。從此著手,諒也能問出一二,得了這些口供,待薊鎮官員到京之後,兩下對質,不是更好。」周應秋仍是一臉笑容。
「周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交待,這幾樁案子要速審速決。阮臻梅的案子,等到薊鎮人犯押到,一堂就可審結,何必分做兩堂。怪不得周大人連審八天都沒給皇上丁點交待,就你這個效率,估計就是審一年,也未必審得出所以然來。皇上朝堂之上的話,難道你沒聽清,讓爾等跟本部堂學著點,該如何審案!」
岳肅說完,抓起驚堂木來,重重一拍,大聲說道:「還不將魏廣微給本部堂提來!」
「是!」差役見岳大人動了真火,誰還敢怠慢,立刻前去大牢提押魏廣微。
周應秋被岳肅的話,頂的是沒脾氣,只好不再吭聲。
不大工夫,魏廣微被帶上堂來。人家好歹是朝廷的次輔,再沒有失職革職之前,即便上了公堂,也是不用跪的。魏廣微身穿囚服,挺胸抬頭走到階下,一句話也不說,抬眼望著岳肅。
岳肅沖著魏廣微一拱手,先行說道:「魏次輔,幾位不見,清瘦許多呀。」
「哼!」魏廣微冷哼一聲,說道:「多謝岳大人挂念。今天傳老夫到堂,有什麼話,儘管問。」
岳肅翻開桌上的卷宗,說道:「本部堂奉旨魏大人家產來路不明一案,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想問的,只想知道,魏大人府上那一百三十萬兩銀子,五萬兩金子,還有那一百六十箱珠寶首飾、古玩字畫是從哪裡弄來的?總不至於是憑空掉下來的,土地長出來的。」
「岳大人說笑了,當然不能是天上掉的、土裡長的。前幾堂岳大人不在的時候,老夫已經答過這個問題,今天既然岳大人問起,老夫不妨再說一遍。這些金銀,是老夫的親屬做買賣賺來的,寄存在老夫府上。那些珠寶首飾、古玩字畫,亦是如此,是府上有親戚做珠寶首飾和古玩字畫的買賣,因為初來京城,還沒租到門面就將那些貨物寄存在老夫府上。說來也巧,正好皇上派人前來搜查,碰個正著。但這些東西,確不是老夫所有,總不能說幫親戚存放,也犯了朝廷律法。」魏廣微振振有詞地說道。
「看來魏大人府上做生意的人不少呀。前幾堂本部堂也不在,實是不知,貴府上都有些做什麼生意的人。周大人……」岳肅說著,看向周應秋,問道:「前幾堂你都在這,可知魏大人府上都有那些做買賣的,他們現在,人又在何處,可曾傳到堂上對質呢?」
「岳大人,魏大人所言不虛,府上確有不少做買賣的親屬,皆已一一傳到公堂對質。現人已釋回,不過記下了住址,可隨時傳押。」周應秋看著岳肅說道。
「那好。」岳肅看向童胄,說道:「童胄,你這邊就帶人前去將魏大人府上那些做買賣的親戚全部提押到堂,本部堂有話要問。」
「屬下遵命。」童胄身為刑部大堂的總捕頭,以往提人也都是他出面,這些人的住址,了如指掌。
答應一聲,親自下堂,召集捕快,前去提人。
岳肅沖著魏廣微一笑,說道:「也別讓魏大人這麼站著等,搬把椅子過來,請魏大人坐下。再倒杯茶,先等著。」
「是,大人。」有差役在最下手擺上椅子和桌子,並倒上茶水請魏廣微坐。
魏廣微也不客氣,跟岳肅道了聲「謝」,自行走到椅子上坐下。
公堂再次安靜下來,能聽到的,就是諸位大人喝茶水的聲音。等了能有小半個時辰,該提的人才一一帶到,可就這麼大會功夫,堂上的諸位已經喝了八壺茶。
待到所有人都到齊,童胄上前交令,岳肅叫他站到一旁,然後說道:「魏大人,這些人可都是您府上做買賣的親戚。」
魏廣微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那可有遺漏?」岳肅再次問道。
魏廣微故意點了點人數,說道:「沒有。」
「那魏大人可知道他們都是做什麼生意的?」岳肅又問道。
「這個豈有不知之理。」魏廣微伸手指向一名中年人,說道:「這是我的妻弟,名叫徐昌,乃是做珠寶玉器生意的。」跟著,又指向一名五十多歲的長者,「這是我的堂兄,名叫魏廣燁,乃是做古玩、書畫生意的。」
「這是我的表弟,名叫殷朝北,是做青樓生意的。」「這是我的侄兒魏光,是做賭坊生意的。」「這是我的外甥郭景,是做茶葉生意的。」
到堂的一共五位,魏廣微逐個點出姓名,說出所做的買賣。聽他的口氣,倒像是煞有其事一般。
岳肅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暫將魏大人請回去。」
「是,大人。」一旁有差役,走到魏廣微的身邊,說道:「魏大人,請跟我們回去。」
魏廣微剛要站起,坐在岳肅下手的周應秋就說道:「岳大人,您不是要審問魏大人,讓他和他那些做生意的親屬對質么,怎麼又要將他請回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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