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鍘!
第一百零八章鍘!
岳肅大義凜然,一身正氣,一把抓過供在公案之上的尚方寶劍,大聲說道:「本部院受皇上重託,巡撫河南,掌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今日之事,本部院會自行向皇上請罪,然聖旨未到,本部院官職未革之前,仍有權利,取爾等向上項上人頭!來人啊!虎頭鍘伺候!」
鐵虯等人並不知道有如此一檔子事,今日聞聽真相,亦如五雷轟頂。但當他們聽完岳肅的慷慨陳詞,更是對他敬佩萬分——為主持正義,不惜個人得失,這才是名副其實的青天。
「是!大人!」鐵虯回答,要比往日更為響亮,帶著差役將虎頭鍘搬到階下,放於鄒佳仁面前。只等岳肅再次大喝一聲,「開鍘!」
鐵虯可謂氣勢如虹,一把撤掉蓋在鍘刀上的皇緞子,拉開鍘刀。一旁的差役,隨即將鄒佳仁架到刀口之下,跟著就見岳肅將火籤舉起,重重地向下拋去,「鍘!」
「撲!」鐵虯手起刀落,鄒佳仁當即身首異處,滿腔鮮血是噴『射』而出。
堂外的百姓,那是聽的真切,看的真切,見岳肅不惜功名、前程,也要為民伸冤,鍘死鄒佳仁,是各個感激涕零,不約而同地一起跪倒在地,大聲呼道:「岳青天!」……
鍘了鄒佳仁,堂上的官員也都傻了眼,現在他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大堂之上,原來是要等這一幕。
「父親……」鄒楓看到父親被鍘,已經嚇傻了。心中懊悔不已,可他現在後悔,已經完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岳肅轉頭看向鄒楓,大聲說道:「鄒楓啊鄒楓,你父親能有今天,全是因你而起。你不學術,巧言吝嗇,心狠手辣,為謀一己私利,罔顧他人『性』命。此時此刻,你還有何話說!」岳肅說著,一把抓起,滴血瑪瑙,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如此一塊破石頭,就能讓你利令智昏,變得天良喪盡,枉殺辜嬰兒的『性』命。今***部院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言罷,他劈手將瑪瑙石重重地朝階下摔去!
「砰!」
滴血瑪瑙跌落於地,登時摔的粉碎,只見裡面的紅『色』『液』體,直接灑散而去,朝鄒楓的臉上濺去。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所有的紅『色』『液』體,是一滴也沒灑到別處,全都淋在鄒楓的臉上。
「啊……」
鮮紅的『液』體在濺『射』到鄒楓臉上后,鄒楓的面龐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瞬間生出一個個大水泡,而鄒楓也是疼得死去活來,在地上一個勁地打滾。
他的叫聲是凄厲比,堂上眾人聽到如此慘叫,不少都是汗『毛』直豎。不一刻功夫,就見鄒楓再也不動了,凄厲的叫聲也停歇下來,再看他的臉,剛剛長出的水泡,全部破裂,向外翻出膿水,奇臭比。鄒楓的那一隻眼睛,突出老大,身子僵直不動,彷彿已經死去。
岳肅讓人驗看,有差役上前一探鼻息,隨後說道:「啟稟大人,人已經死了。」
「真是惡有惡報,沒想到他沒死在本部院的鍘刀之下,竟然死在自己的滴血瑪瑙之上,這也算是報應。」岳肅沉聲說完,黑著臉看向一邊的周王幾人,說道:「千歲,不知您還想看點什麼呀?您放心,在你們的劾摺子呈到京城的時候,下官的請罪摺子也會送到。」
「岳少保……話……話怎麼能這麼說呢……其實……」周王一臉堆笑地說道。
其他兩個,現在也只知道賠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岳肅剛剛鍘鄒佳仁的樣子,那股威風勁,實在太過霸道,足矣令人不敢正視。誰都知道,岳大人現在已經到了氣頭上,這個時候,誰敢惹他,那真是找死。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只要一傳到朝廷上,岳肅很有可能罷官,甚至砍頭。在他還在位的時候,去得罪他,還不等於給他當下地府的探路石。
岳肅卻是微笑,說道:「王爺,您現在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呵呵……」周王擠出一臉笑容,說道:「沒有了、沒有了……孤王這就告辭……」
說著,抬起屁股。
「王爺,您的事沒有了,本部院這邊,還有一樁案子,是涉及到王爺您的,下官認為,您還是再坐一會的好。」岳肅淡淡地說道。
「那……那孤王就再坐一會……」周王同樣也被岳肅的氣勢嚇得不敢造次。別看他是王爺,但現在這是在岳肅的衙門裡,岳肅現在連官都不要了,還有什麼他不敢做的事。眼下,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周王又老實地坐了回去,照舊賠上笑容。
岳肅則是大喝一聲,「來人啊,將周王世子帶上堂來!」
差役答應一聲,馬上到后衙值房呀朱恭枔上堂。
只一會功夫,朱恭枔就被帶到。剛一邁入大堂,就看到鄒楓死於階下,鄒佳仁身首異處。看到這一幕,他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渾身上下,不住地打顫,連路都不會走了,幾乎是被拖著來到階下。
剛到階下,兩旁差役便是「威……武……」一聲,聽到這聲音,再加上面前的兩具死屍,朱恭枔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主動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說道:「參、參見岳大人……」
他這純粹是被岳肅的氣勢折服,同樣還有一點,那就是當看到兩具屍體后,人有點傻了,沒有注意的,自己的老爹還坐在一邊。周王看到自己的兒子給岳肅下跪,心裡特不是個滋味,這要換做以前,早就發作,可今天,卻忍了下來。天知道『岳剃頭』會不會一時衝動,用那所謂的龍頭鍘將自己的兒子鍘了。
岳肅倒是從容自若,說道:「世子快快起來,即便有有罪在身,本部院也受不得你那一跪。來人啊,還不讓世子扶起來。」
有差役將朱恭枔扶起,朱恭枔起來之後,戰戰兢兢地說道:「岳、岳少保,我那案子……不都已經交待清楚了么……您……您還有什麼事……」
「世子卻已在本部院這裡簽字畫押,伏法認罪,但此事王爺尚不知道,總得和王爺交待一聲。這樣,世子就將自己所犯之罪,在大堂之上,跟千歲說一說。」岳肅淡然地說道。
「這……」朱恭枔顯得有些為難。
「世子是不敢說,還是不好意思說呀?有句話不是說,大丈夫敢作敢當么,世子既然敢擅自出城跑馬,殺掉府內扈從滅口,為何在公堂之上,就不敢說呢?」岳肅『逼』視著鄒楓。
「我……」朱恭枔一咬牙,說道:「好,我說!」
岳肅的厲害,朱恭枔也領教了,自己的老爹現在業已看到,連老爹都不敢多說半句,自己還是老實點為好。當下,他也不隱瞞,將晚上在巡撫衙門招認的一切,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周王聽罷,心中暗暗打鼓,猶豫半天,站了起來,衝上拱手說道:「小王教子方,還望大人從輕發落。」
坐在他下手的王林鶴與趙州,那是連半聲都不敢吭,反正事不關己,就看熱鬧好了。
岳肅淡淡一笑,說道:「王爺,您就單單是教子方么,您知情不舉,包庇縱容,殺扈從滅口,按照我大明律例,也當是罪減一等論處……」
一聽這話,周王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真箇後悔,沒事聽趙州的勸,來看什麼熱鬧。這倒好,現在還不知上面那位煞星,要怎麼處置我。
好在,岳肅接下來的話,令周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過王爺和世子終究是皇親貴胄,本部院即便持尚方寶劍,可代天子執法,但這般案子,還是交由皇上處置的好。這樣,王爺您自行擬一道請罪的摺子,本部院這邊,也會一併上陳天聽,看皇上如何發落。」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周王和朱恭枔終於鬆了口氣,連聲感謝。
但岳肅似乎也沒想就此罷休,看向朱恭枔,又說道:「世子,您三番兩次欺瞞本部院,公堂之上,矢口抵賴,若世人爭相效仿,還要國法何用?您擅自出城之罪,本部院法判處,但公堂之上,隱瞞真相,欺瞞本部院之罪,本部院還是判得了的。」
說到此,岳肅站了起來,拿起尚方寶劍,高高舉過頭頂,上聲說道:「御賜尚方寶劍在此,如當今萬歲親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堂上的差役們與堂外百姓是紛紛跪倒於地,山呼萬歲。朱恭枔更是不敢怠慢,搶先跪下。王林鶴與趙州也是連忙跟著跪下,唯有周王站在那裡,是左右搖擺不定。
他是皇親貴胄,世襲的藩王,哪怕是見了皇帝,也就是客氣一下,連皇上都不可能讓他跪下。可眼下,岳肅萬不可能和他客氣,要是不跪,就是大不敬。
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跪下,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岳肅俯視下跪眾人,大聲說道:「本部院巡撫河南,為欽差大臣,代天巡狩,欺瞞本部院,如同欺瞞當今皇上。朱恭枔欺君之罪,本部院交由當今萬歲發落,但公堂之上,矢口抵賴,混淆視聽,按大明律,杖責四十,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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