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東緝事廠
第一百零五章東緝事廠
「誰死了?」聽到義父沒有來頭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葉丈夫好奇地問道。
「是那個人,砍斷我右臂的那個人……」銀髮長者喃喃地說道。
「您怎麼知道?」葉丈夫更加好奇起來。
「因為他是我的親弟弟……」銀髮長者嘆氣地說道:「剛剛我的右肋突然一痛,好像是有利刃穿過一般。他肯定是出事了……」
「您的親弟弟?」葉丈夫糊塗起來,「那他為什麼要砍掉您的手臂?」
「這件事,說起來話就長了。為父名叫葉向天,他的名字叫葉問天,我們兄弟本住在廣西柳州府葉家堡,家中頗有田產,算是本地的望族。我那兄弟喜歡結交一些綠林上朋友,只惜不分良莠,那一年他替一個朋友出頭,殺死一個世家子弟,誰知那位世家子大有來頭,他的父親一怒之下,帶人打上門來。我被『亂』刀砍成重傷,昏死過去,當我醒來之後,發現父母妻女滿門上下,全被殺死。我養好傷,便去打探仇家的來歷,結果才發現,那個仇家是我根本法對付的人。於是,我遷怒於弟弟,四處追殺他,對於他的解釋,我絲毫沒有理會,只是一心想要取他『性』命。不過聰明的很,知道我的弱點,最疼愛自己的女兒,他便收養了一個女孩,做為擋箭牌,令我幾次手軟沒有成功。後來,我追到九江,把他打成重傷,本以為這次能夠取他『性』命,結果他卻勾結了當地知府鄒佳仁,設計將我圍住,還砍掉了我一隻胳膊。我浴血殺出重圍,昏『迷』於荒郊野嶺,當時流血太多,本以為是必死疑,結果主公路徑此地,將我救下,甚至後來還幫我報了殺父之仇,從此我便一心追隨主公。你應該還記得,就是我重傷的那一年,與主公返回此地,半路上遇到凍得奄奄一息的你,我見你與我的女兒有幾分相似,便將你收到膝下。」
「這事孩兒自然記得。只是義父既然知道叔父的下落,為什麼後來不……」
「自我報了殺父之仇,看得也開了,對弟弟的仇恨也就漸漸消淡,我倆畢竟是一『奶』同胞。這輩子,永不相見也就罷了。沒想到,他今天竟先我一步而去……」說到此,葉向天搖了搖頭。
童胄帶領人馬,來到鄒家。這一回,是擒拿鄒佳仁,帶的人也要比捉拿鄒楓時多得多,總計有三百多人。
人馬來到鄒家門前,童胄讓護軍砸門,砸了半天,也沒人出來開門。現在書房打的熱鬧,是個人都跑了過去,哪還有人顧得上大門。
童胄見人開門,可就不客氣了,直接讓護軍撞門,把大門撞開,立時沖了進去。一路之上,也沒遇到鄒家的人,當快到中進時,卻聽到喊殺之聲。童胄心中納悶,不知裡面是誰打起來了,抽出傢伙,指揮兵馬殺將過去。
等他趕到書房,喊殺聲已經停歇,正有家丁護院從書房內向外搬運屍體。這些護院一見有官兵到來,都是一愣,隨後有人問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巡撫衙門的,來請你們鄒大人走一趟!這是怎麼回事?」童胄指著屍體說道。
「原來是巡撫衙門的差爺。」那名家丁一拱手,說道:「剛剛有刺客前來刺殺我家大人,現在已經肅清,正往外搬運屍體呢。」
他剛把話說完,書房內的鄒佳仁走了出來。見來人是童胄,笑呵呵地說道:「原來是童捕頭,適才府內出了些事,沒有來得及迎接,不知童捕頭帶這麼多人來找本官有什麼事呀?」
「奉我家大人命,來請鄒大人到巡撫衙門走一趟。」童胄拱手說道。
「既然是秉嚴請我過府,那咱們就走。」鄒佳仁淡笑地說道。
「大人稍等,小的想多嘴問一句,這是怎麼回事?」童胄伸手指向屍體。
鄒佳仁笑了笑,說道:「有人來取我『性』命,有人來救我『性』命,本官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如果童捕頭想要管的話,將他們的屍體一併帶走就是。」
「有人來殺大人,有人又來救大人,這真是奇怪的緊呀。反正都趕上了,那小的就擅自做回主,將屍體都給帶回去,看看我家大人能不能幫鄒大人查出對方的來頭。」童胄也是一臉的笑模樣。
「如此正好。這血淋淋的,我看著都眼暈,就勞煩童捕頭了。不知童捕頭還有什麼吩咐呀?」對方來者不善,鄒佳仁怎會看不出來。所以,方能說出此言。
「敢問鄒大人,屍體一共有多少,哪些是來行刺的,哪些又是來救大人的?」童胄問道。
「來殺我的一共有十五個,都是穿著黑衣,現在全部被誅。」鄒佳仁指了指黑衣人的屍體,童胄查點一番,確實是十五個。隨後,鄒佳仁又指了指黑袍人的屍體,「這些穿黑袍的,是來救我的,人數是十三,不過只死了五個,餘下八個在我的護院到來之後,便全部逃了。當時我的人只忙活對付那些刺客,看出那些人是來救我,未加阻攔,任由其離去,只能怪童捕頭來的晚了些。不然,就能碰上了。對了,我的一位管家,也因為保護我被害,屍體也在這裡,只希望童捕頭將此案如實稟告秉嚴,好讓我為我主持公道,找出真兇。」
「鄒大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和如實稟告的。」童胄說完,一揮手,又道:「弟兄們,走的時候記得把屍體帶上。」
「是!」
「童捕頭,現在沒有別的吩咐了。」鄒佳仁微笑道。
「吩咐不敢當,只是我家大人在小的臨出門前,曾囑咐過一件事,說府上有一件寶貝,叫作滴血瑪瑙,請大人去時,一定要帶上。」
滴血瑪瑙!岳肅最初只是吩咐童胄到鄒府拿人,在童胄集合兵馬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那最重要的證據滴血瑪瑙可不能忘了。於是,又對童胄是千叮萬囑,讓他提押鄒佳仁時,千萬別落下這件東西。
聽到童胄說出滴血瑪瑙,鄒佳仁只是略一心驚,倒也沒有害怕。本身這次去,就是和岳肅攤派的,罪名的多少,已經不重要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秉嚴也聽說過這件寶貝,滴血瑪瑙現正在犬子的卧房之中。我叫人前邊引路,童捕頭派人去取便是。」
說完,打發一名家人,負責帶路,前去鄒楓的院子。童胄不敢掉以輕心,專門派了三十名護軍,跟著家丁前往。
鄒佳仁已經沒有花樣可耍,自然沒有什麼埋伏,護軍跟著家丁到了鄒楓的房間,很容易就找到滴血瑪瑙,帶了回來。
當下,也沒有其他說的了,也就是表面上客氣一番,請鄒佳仁乘轎,一同前往巡撫衙門。當然,那些屍體是要都帶上的。
來到巡撫衙門,有差役先行進門稟報,岳肅這次可不會再出門迎接,只是說了個「請」。
童胄捧著滴血瑪瑙,與鄒佳仁來到大堂,一到堂上,童胄先行躬身稟報,「啟稟大人,鄒大人已經請到,滴血瑪瑙也一併帶來,請大人過目。」
岳肅點點頭,示意童胄將滴血瑪瑙呈上,站起身來沖著鄒佳仁一拱手,說道:「學生公務在身,未能遠迎,還望恩師恕罪。來人啊,快給恩師看座。」
他這話說的客氣,鄒佳仁一眼就看到,趴在階下,被打的屁股開花的兒子。不過鄒佳仁仍是從容自若,說道:「你我食朝廷俸祿,自然是公務要緊,那些俗禮能免就面。」言罷,老師不客氣地朝為他準備的椅子走去。
坐定之後,不再多言,想要看看岳肅是打算怎麼去做。
岳肅也坐回椅子上,童胄將滴血瑪瑙呈上,瑪瑙還裝在錦盒之後,岳肅伸手打開,取出觀瞧。只見這塊瑪瑙石能有嬰兒大小,但長得十分怪異,很似廟裡供的羅剎。瑪瑙的顏『色』也怪異的很,下半截是紅『色』,血紅『色』,這顏『色』和鮮血是一般二。上半截是透明『色』,晶瑩剔透,透過去都能看到下面的公案顏『色』。
岳肅看過瑪瑙,童胄這才說道:「大人,屬下在到鄒大人府上時,發現府上書房正在搬運屍體,據鄒大人說,這些屍體一部分是刺殺他的刺客留下來的,一部分是保護他的人留下來的……」
當下,童胄就將在鄒府內和鄒佳仁的對話,轉述一遍。
岳肅聽罷,納悶起來,不知是什麼人要殺鄒佳仁,又是什麼人要救他。隨即,吩咐道:「把屍體抬上來,仔細搜查。」
「是,大人。」童胄馬上讓護軍將屍體搬上,就在大堂上翻查,黑衣人的屍體上,倒沒有翻出什麼,可是在五具黑袍人的腰上,卻各自發現一塊腰牌。
一看到這腰牌上寫的字,一眾護軍都愣了,童胄離得最近,看的自是清楚,看罷之後,連忙把腰牌收繳。讓護軍退到一邊,快步走到公案之旁,將腰牌呈上,小聲地說道:「大人,您看。」
岳肅先前還以為是斬龍幫的腰牌,可當他拿起一塊觀瞧時,心頭登時一震。因為這腰牌之上,刻著醒目的四個大字——東緝事廠。
第一百零五章東緝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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