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能招的案子
第一百零二章不能招的案子
李文彰與田爾耕兩頭各自布置,童胄已經押著鄒楓回到巡撫衙門。別看是深夜,正堂之內,高舉燈球火把,照的好似白晝一般。
岳肅高坐堂上,差役們挺胸抬頭站於兩側,先是童胄進來稟報,說人已帶到,岳肅隨即下令將人帶上。
兩名差役押著鄒楓來到堂上,左右「威武」一聲,直將鄒楓嚇得夠嗆。今天老爹不在場,膽氣上明顯要弱上許多,甚至都有點想要跪下的意思。
不過前兩次都沒跪,這次總不能直接跪下,鄒楓衝上拱手,說道:「小人鄒楓參見大人。」
岳肅冷哼一聲,喝道:「大膽刁民,見了本部院為何不跪?」
「我……」鄒楓心底叫苦,這老爹不在,待遇就是不一樣。以往兩次,還算待為上賓,這次自己前來,便是階下之囚。
眼瞧如此,也沒有什麼辦法,鄒楓只好委屈地跪倒在地,再次說道:「小民鄒楓叩見大人……」
「鄒楓,本部院現在最後一次問你,十月初一那天,你在何處?可否陪周王世子出城?」岳肅冷冷地問道。
「那天小民在家課書,別說出城了,連自家大門都沒出過。」鄒楓仍是以往的那套說辭。
岳肅點點頭,說道:「上次你已簽字畫押,本部院這次也不用你再畫了。不過欺瞞本部院的結果是什麼,你可要考慮清楚。」
面對岳肅的恐嚇,鄒楓倒不是不畏懼,只是事情『逼』到這個份上,打死也不能承認啊。於是說道:「小民所言皆屬事實,萬不敢欺瞞大人,如大人發現小民撒謊,小民任由大人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岳肅一轉頭,大聲說道:「重岳,將世子的供詞念給鄒公子聽聽。」
「是,恩師。」下手的楊奕山站起身來,朱恭枔的口供他早已錄完,取出來,大聲念道:「周王世子親口供述:十月初一,鄒楓登門相邀,一同出城跑馬,目標定為萬歲山,然半途之上……」
供詞上的內容,自是二人出城跑馬,撞死人命,殺那孩子滅口的全過程。同樣也包括後來鄒楓通風報信,出主意殺扈從滅口。
不等楊奕山說完,鄒楓又已經嚇得冷汗直冒,渾身『亂』顫。待到楊奕山念完坐下,上面的岳肅才笑呵呵地說道:「鄒公子,世子的供詞,你也聽到,少了些什麼,你也可補充。若是不服,本部院也可請世子上堂對質。定是心服口服!」
鄒楓知道,這些供詞可不是岳肅能夠胡『亂』編出來的,事實的經過確是如此,沒有絲毫出入,這還讓他如何狡辯。只是他實在想不通,世子爺為何會招認。
看到鄒楓半晌言,岳肅又笑了起來,「鄒公子,想來你也是話可說了。」跟著,岳肅將驚堂木重重一敲,說話的聲音提了起來,「鄒楓!本部院現在問你,殺人滅口之人竟是何人,現在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人……人已經畏罪潛逃了……」鄒楓結結巴巴地說道。
「畏罪潛逃?你說的輕巧!前番當堂抵賴,欺瞞本部院,現在又來胡說八道,你當本部院打不得你嗎?來人啊,將他拉到一邊,重打四十大板!」
岳肅一聲令下,兩邊差役上前,將鄒楓拖到邊上,按倒在地,把褲子扒掉,掄起板子便要動手。鄒楓見來真的,心中更駭,連忙叫道:「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滅口的那兩個人,真的已經畏罪潛逃了……」
說是畏罪潛逃雖不盡然,但現在還真是已經不在鄒府之內,偃師縣奪門之戰時,二人雙雙死於混戰之中,屍體落入岳肅手裡,眼下都已經在『亂』葬崗埋了。當時岳肅可不會想到,刺殺自己的人會和殺狄二寶滅口之人是一夥的,更不會讓孩子來認屍,這才錯過一次破案的機會。
儘管鄒楓喊叫,岳肅豈會輕易相信。恨他一直矢口抵賴,屢次欺騙,這次不好好教訓,還更待何時。
舉板子的差役見岳肅沒有喊停的意思,板子落下,「噼里啪啦」地朝鄒楓狠狠打去。
鄒楓哪受過這個,一頓板子下去,打的是哭爹喊媽,一個勁地叫著,「岳大人,別打了……那人確實畏罪潛逃了……要是不信……您可到我們府上去搜……」
四十板子打過,鄒楓是疼得死去活來,差役將他再次拖到階下。岳肅這才說道:「到你府上去搜,你當本部院是三歲小孩子么,人早讓你給轉移,讓本部院到哪裡找呀?現在本部院只問你,周王世子旨不得出城,這條禁令你也知道,為何還邀他一同出城跑馬?半途將人撞倒,為何不加救治,反而殺人滅口?知情不主動出首,反加以掩飾,本部院三番兩次尋問,你都矢口抵賴,到底有何居心?」
「大人,殺人滅口之事,並非小民指使,而是護院擅自做主。小人見狀,已是可奈何,為求逃避處罰,這才沒有出首告發,一直託詞狡辯,現在追悔莫及,還望大人重新發落。至於說滅口之人,真的是畏罪潛逃,去了何處,小民也不知道。」
出城跑馬之事,想賴已經賴不掉了,唯一能諉的地方,只有殺人這條罪名。找不到兇手,就不能說是他主使。雖說一個包庇真兇,知情不舉,當堂做偽證也夠自己喝一壺的,但罪名少一條,保住腦袋的機會就多一點。
不過,岳肅的心中,現在是另有算計。眼下的罪名,早就足矣判鄒楓死刑,別的不說,單一條勾引外藩出城,居心叵測,便能要了他的腦袋。然而,就此殺了鄒楓,彷彿對尋求案子的真相,一點幫助也沒有,反會令真相就此掩埋。警察出身的他,喜歡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揪出背後的真相。所以,他沒有再加以『逼』問,而是說道:「鄒公子,你的罪名,現在已經瞭然,單憑蓄意勾引外藩出城這一條罪名,本部院便可先斬後奏,用狗頭鍘割了你的腦袋。但現在本部院有一件事想要問你,要是你能如實回答,本部院或可網開一面,留你一條生路。」
岳肅一說現在就能要了自己的腦袋,鄒楓嚇了一跳,聽過後面的話,懸著的心才算平復一些。連忙說道:「不知大人要問什麼,小民一定知不言言不盡。」
「好!那本部院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溫亭松的人?」
一聽這話,鄒楓好似五雷轟頂,整個身子瞬間被冷汗浸透。他萬萬沒有想到,岳肅會問這個問題。他現在徹底明白了,白日里岳肅說溫亭松和斬龍幫有關,其實根本就是個騙局,人家早就知道溫亭松和他鄒楓有關,那個時候不過是試探。
鄒楓的心眼不停地轉動,他在想,溫亭松到底死沒死,岳肅到底知道多少。不過,很快他就拿定主意,打死自己,也不能說出實情。如果溫亭松沒死,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有用,如果已經死了,岳肅只知道個表面,現在是懷疑到自己頭上,那自己只要咬死不說,真相永遠沒有人知道。或許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但起碼還能保住老爹的一條命。「父親,您不是一直說我是廢物么,那我今天就證明一下,我不是廢物。哪怕是死,我也不會把您拖下去。您已經為我付出的太多。」
拿定主意,鄒楓故意說道:「不知大人說的是哪個溫亭松?天下重名重姓者不在少數,小民倒是一個叫溫亭松的,只是不知和大人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岳肅淡淡笑道:「我說的這個溫亭松,是開封七公子之一,聽說鄒公子跟他們打的火熱,後來不是也把你加了進去,合成開封八少么?」
「啊……原來是溫兄……小民自是認識……」鄒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不知大人為何提起他來?」
「溫亭松是怎麼死的,不知你有沒有聽說?」岳肅說道。
「具體為何,小民也不知道,只聽衙門裡說,是居家***而死。」鄒楓做作地道。
「緣故為何要***而死呢?而且還不止他一家,另外六家也跟著一起***,這實在有些說不通?」岳肅盯著鄒楓說道。
「確實是有點說不通,小民也在納悶。不過這是知府衙門斷的,和小民也沒有什麼關係,大人要問,應該去知府衙門問才對。」鄒楓現在也是豁上了,自己死就死,但如何也不能把這樁案子說出,連累自家老爹。
但岳肅是何等人物,從鄒楓的舉行之中,就能看出他心中有鬼。不過下了必死之人,打死也不願招認。對於這等人,岳肅自然不會客氣,尤其是證據確鑿之徒,不打他還慣著他。
剛要開口再質問兩句,隨後動刑,卻見鐵虯從暖閣後面轉了過來,躬身說道:「啟稟大人,那個姑娘醒過來了,說要見大人,有話要說。」
鐵虯口中的這個姑娘是誰,岳肅自是清楚,那可是破獲此案的關鍵。
岳肅馬上站起身來,說道:「將鄒楓看好。鐵虯,前邊引路,帶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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