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慈安太後似乎也很驚訝於皇帝的一番舉止,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
祁鴻睿低頭瞟了林青青一眼,繼續不動聲色的說道:“朕知道母後心裏在想什麽,朕如今大病初愈,可能顧全不了她。所以,朕就醜話先說在前頭了。這個女人——她叫靈兒。”
祁鴻睿深情款款瞅著自己懷中的女人,道:“雖然她是東楚國戰俘,但她早已是朕的女人。而且,朕很喜歡她。”
饒是林青青是21世紀來人,但聽著這個冷漠如冰山的男人當眾表白,還是有些臉紅發熱,心跳不已。
她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聆聽著祁鴻睿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這一瞬間,她很清楚,哪怕外麵的世界風刀霜劍,這個男人都可以為自己悉數抵擋。
至於未來……她沒有未來,他也沒有。所以,她無需考慮未來。
祁鴻睿盯著滿臉震驚的慈安太後,道:“母後應當清楚,朕這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她現在已經死了。”
聽到這裏,林青青心中狂跳,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她生怕祁鴻睿會發現自己的異樣,隻好窩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祁鴻睿又哪裏知道,他懷中所抱著的女人,就是他口裏已經死去的女人。他繼續說:“當初,是母後您告訴我,好男兒當以天下為重,朕不該沉湎於兒女情長,收複璃國是大勢所趨。隻要朕收複璃國的手段得當,日後待天下大統的時候,再封她為後,她要什麽,朕就給什麽。一定能讓她回心轉意,原諒朕的背叛。”
林青青聽著,在祁鴻睿懷裏悄然落下一滴晶瑩淚珠。
祁鴻睿此刻心情激動,沒發現懷中人的異樣,盯著慈安太後,緊接著朗聲道:“朕聽從母後的意見,出征璃國,雖未殺害璃國一兵一卒,但……卻還是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
說到這裏,祁鴻睿低低的哀歎一聲。
慈安太後原本嘴唇嚅嚅有很多話想說,但看著祁鴻睿痛苦的神色,終究不忍,便默默的聽著他把話說完。
“如今,朕……好不容易又有了喜歡的女人,朕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母後,朕身為天子,一國之君,如若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能護佑,那朕還算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朕欠了青兒很多,即使是把這條命還給她也不夠。母妃,朕再也欠不起別的女人了。”祁鴻睿說到這裏,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母後。
慈安太後搖搖頭,良久,才無奈的長歎一聲,打量了林青青一眼,歎息道:“知道了……母後先回宮了,皇帝,你好好歇著吧。”
慈安太後在馨妃的攙扶下,背影有些淒涼的離開了璃慶宮。在她想來,就算皇帝這個新寵愛的女人再得勢,也隻不過是個卑賤的東楚國戰俘的身份,祁鴻睿總不至於糊塗到立她為後,這就足夠了。
至於馨妃——慈安太後瞟了她一眼,雖然眼下得寵,但她畢竟是從前的璃國公主。知子莫若母,慈安太後很清楚兒子為什麽寵愛她,隻不過是跟那個死去的璃國癡傻四公主是親姐妹罷了。
慈安太後離去之後,林青青也離了祁鴻睿懷中,默默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道:“喝點水吧,你餓不餓?禦膳房熬粥送了過來,吃一點吧?”
祁鴻睿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然而臉上卻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淡漠,平靜的說:“知道了。你也累了,先去歇著吧。”
林青青不明白祁鴻睿為何前後態度轉變如此之快,隻不過她早已習慣了,也就懶得多費心思去猜度。
祁鴻睿的身體在禦醫的悉心調理下,便一日日的好起來,不出十天便大好了。但因之前去了雲夢莊,積壓下了許多公務,這些天,雖然林青青被迫住在皇帝的寢宮裏,但也很少見到他。往往她睡覺的時候,祁鴻睿仍在批閱奏章;早晨林青青起床的時候,祁鴻睿又去處理政務了。
如此一連過了半個月,林青青心中不免焦慮起來。祁鴻睿有足夠時間處理政務,她卻沒有多少時間再等了。冬天一過,月亮河破冰,祁鴻睿大軍跨過雲夢莊,就要直奔東楚國,若他真一統天下了,那麽自己就再也無力回天了。
這日,祁鴻睿大概是早早就處理完了政務,一反常態的在下了早朝之後就回宮了。
林青青正在品茶,雖然沒有食欲,但是茶的香味她還是很喜歡的。
遠遠的看見祁鴻睿跨過拱門,向偏殿走來,林青青不動聲色的喝完了茶,微微一笑,這才迎上去,奇道:“怎麽,今日不用處理政務嗎?”
祁鴻睿背著手,興衝衝的走過來,道:“左右無事,好長時間沒好好陪著你了,今天朕給自己放一天假。下棋如何?”
林青青瞧著他高興,眼珠咕嚕一轉,便撒嬌道:“我雖是東楚人,但對璃國的繁榮昌盛卻是很好奇的。若是皇上允許的話……能否讓我出宮看看璃國的花花世界?”
祁鴻睿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笑著反問道:“你為何對璃國感興趣?”
林青青一撇嘴,甚是無聊的說:“這也需要理由嗎?不願意就算了,整日被囚禁在這宮裏實在太苦悶了。”
祁鴻睿目光閃動,見林青青百無聊賴的樣子,終究不忍拂了她的興,便點頭吩咐身後小太監道:“去給朕拿一套家常的衣服來,朕陪靈兒出去走走。”
“萬歲!皇上你真是太好了!”林青青聞言一蹦三尺高,得意的手舞足蹈,在祁鴻睿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
祁鴻睿頓時愣了,傻傻的摸了摸臉蛋。
林青青也立刻意識到這樣做不妥,卻是眼中流光回轉,嫣然一笑,巧笑倩兮的跑開了。
璃國,天府大道,依舊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商鋪鱗次櫛比,繁華得看不出這個國家已經易主。
林青青與祁鴻睿一前一後的走在大街上,看著大街上老百姓們平安快樂的神情,她有些枉然。對於這些老百姓來說,天下是誰的,由誰來主宰他們的命運,他們真的不在乎。他們在意的,是這個天下之主能不能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