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闕無憂在心底冷笑一聲。白靈啊白靈,即便你是狐狸精,可你偏要入了這後宮,爭做皇帝的女人,到頭來,仍是躲不過被設計陷害的命運。縱使你靈力高強又奈何?後宮女子的心計之深,手段之毒辣,又豈是你一個小小狐狸精能想到的?自幼見慣了父皇的那些妃子們勾心鬥角,所以,這也是闕無憂為什麽自小厭倦宮廷,厭倦男人的原因。她寧願女扮男裝,一生不要嫁人。
故作高深莫測地思索了一會兒,她這才忽地將頭伸到姚宜景麵前,似笑非笑地說:“娘娘,無憂確實有個好主意,隻怕你不敢做。”
姚宜景眼睛一亮,神采奕奕地說:“什麽主意,你隻管說來,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闕無憂嗬嗬一笑:“我的主意很簡單。那便是,用毒。”
“毒?”姚宜景失笑,爾後似乎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我還以為無憂先生會有什麽高招呢。對於狐狸精來說,人類的毒就算再難解,隻怕也傷不了那妖孽的性命吧?”
果然是狠毒的女人,不但要爭寵,甚至要至她於死地!不過,這不正好幫助自己鏟平了她,皇兄與暴君的戰役勝算更大麽?闕無憂鬼魅一笑,湊近姚宜景道:“不是毒死那狐狸精,而是,當今聖上。”
“什麽?皇、皇上?”姚宜景吃驚得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姚宜景,臉色發白:“無憂先生,你在說什麽?不要胡說八道!你不想活,我可還不想死呢!”
闕無憂麵不改色地說:“娘娘,想做非常事,得有非常手段。若你不願讓你的皇上以身犯險,那就算了,當無憂沒來過,無憂這便告辭了!”說罷將手中的茶盅放下,起身欲走。
姚宜景麵色閃爍不定地看著闕無憂的背影,他說什麽?讓皇上以身犯險……那意思是?思索再三,眼看闕無憂就要走出偏廳,終於一咬牙,狠心道:“無憂先生,請留步。”
闕無憂眸子裏凝出一抹冷笑。雖然最不屑這些權謀之術,但是,這卻也是她最擅長的,比起她的醫術、功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嗬嗬,她自嘲一笑,轉身道:“娘娘,怎麽,你想通了嗎?”
姚宜景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神裏有種不顧一切的狂熱:“先生有何妙計,還請細細說來。”
闕無憂慢慢地走回座椅上,喝了一口茶,這才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末了,姚宜景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在開玩笑嗎?”
闕無憂皺眉:“娘娘,你覺得深更半夜,我有時間跟你開這種無聊玩笑嗎?”
姚宜景思考片刻,仍是不確定地問道:“那你,有把握嗎?你能保證,到最後皇上一定會脫離危險,絕不會有事嗎?”
闕無憂好笑,看來,這女人是真的愛那暴君,不單單是為了爭寵。也難怪會為東方毅奮不顧身擋住那一箭,如此說來,欲置白靈於死地倒可以理解。畢竟,誰都能看出東方毅對白靈與眾不同。闕無憂穩穩地點頭,斬釘截鐵地說:“你放心,我保證你的皇上到最後毫發無損!而且,這樣一來,又能幫你出去未央宮那位,你何樂而不為?”
姚宜景似乎仍有些猶豫,遲疑不決地說:“可是……你也說了那毒藥的藥性很猛,如果……”
“沒有如果!”闕無憂打斷她的話,以鎮定的眼神慫恿道:“娘娘,我的醫術如何,難道你還不放心嗎?況且,我研製出來的毒,我又怎麽可能不會解?”
姚宜景想到東方毅看白靈時的眼神,握著茶盅的手猛地收緊,眼神倏然冷冽起來:“那好吧,就照你說的做。”
闕無憂唇邊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轉瞬即逝。她起身道:“那好,娘娘,待無憂研製好毒藥,就送給你。希望在此期間,你已經想好了用什麽辦法,讓那暴君服下毒藥。”
姚宜景起身,表情平靜地說:“謝謝無憂先生。天晚了,我就不送你了,讓小蝶送你出宮吧。”
而這一夜,東方毅在昌慶宮中,寵幸了歐陽婉兒。翌日,歐陽婉兒被禦封為菀貴妃,與姚宜景平起平坐。
次日,東方微微泛白,姚宜景尚未起床,小蝶便急忙跑進偏殿,一臉忿忿地說:“小姐,小姐,婉兒姑娘來了。”
姚宜景微微睜開眼睛,尚有一絲迷糊。她望著小蝶的臉,不解道:“表妹?她來便來了,你急成這樣做什麽?沒個體統,讓別人看了豈不笑話。”
小蝶紅了眼睛,急切道:“小姐,奴婢是為您著想。今兒個一大早,這宮裏頭都傳遍了。說皇上昨晚寵幸了婉兒姑娘,今兒個一早,宮裏的太監就傳旨,封她為菀貴妃。皇上還賞賜了許多的古玩玉器、奇珍異寶呢。奴婢方才去禦膳房,你是沒聽見,那些個宮人們都在嚼舌頭,說如今最得寵的便是她,小蝶氣不過呀!小姐你為皇上擋了一箭,差點性命堪輿,可是皇上他……”
“住口!”姚宜景的從睡夢中醒來,此刻完全清醒,她厲聲喝住了小蝶,責備道:“這些話,你是哪裏聽來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聽信宮裏的閑言碎語,少說話多做事,你全忘了嗎?皇上行事,豈是你能編排的?”
“可是……”小蝶低著頭,似乎頗為委屈。
姚宜景歎了口氣,罷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耐心地說:“小蝶,你別看著娘娘我往日在宮裏有幾分威嚴,那都是皇上給的。皇上一朝寵愛別的女人,我難道還能說什麽嗎?你是我的貼身丫鬟,又是我從將軍府裏帶來的,你在外麵說什麽,別人會以為是我的意思。所以你要格外小心行事,教了你這麽久,怎麽就是記不住呢?這些話落人口實,一旦皇上震怒,怪罪下來,你有幾個腦袋夠砍頭的?”
小蝶忙屈膝下跪,驚慌道:“小姐,小蝶知錯了,小蝶下次不敢再說了。”
“還有,我說過,在宮裏叫我娘娘,怎麽又記不住了?”姚宜景慢慢起身,小蝶連忙扶著她從床上坐起,為她洗簌更衣,抹麵梳頭。姚宜景坐在橢圓形黃銅鏡前,看著小蝶為自己插上鳳凰簪,皺眉道:“今日不要這個,換一支樸素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