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遲早要出事
薑麗華話音落下,其他人視線跟著轉了過來,都以為會有返城的消息,一個個期盼的望著魏嵐。
“我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有什麽消息?就是無聊找你們聊聊天。”魏嵐衝薑麗華眨眨眼,末了揚了揚手裏的包裹,“上回不是說好奇我那身衣服的掐腰設計嗎?我洗好了,拿過來給你看看。”
薑麗華也會意過來,登時點頭拉著魏嵐就往女知青那屋跑,“你早說,我都盼了好些天了。”
“又買不著布,研究那些做什麽?”林清不知情,見兩人火急火燎的跑了,一邊笑著,一邊給顧朝倒了杯水:“顧朝同誌,喝茶。”
顧朝接過水,輕輕點頭:“謝謝。”
俞廷議坐在門邊、顧朝的後方,直愣愣盯著顧朝寬闊背影,手裏草繩扯斷一節都不知道。
範騅怕再待下去要出事,輕輕碰了碰俞廷議肩膀:“燒爐子的柴火快沒了,你跟我一起去劈點?”
俞廷議遲疑收回目光,點點頭丟了手裏兩截草繩,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又深深看了顧朝一眼,一言不發拉開門走了出去。
範騅跟著出了屋子,很快門外就傳來“叮叮嘿、哈”斧子劈柴火的聲音。
李文書不知其中玄機,以為真的是柴火沒了,他往外麵看了一眼,末了看向顧朝。
李文書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問道:“顧朝同誌,最近天冷又下大雪,我們去小港那處打水不方便,聽說你家有水井,這段時間能不能讓我們在你家打水?”
女知青那邊屋裏突然傳來薑麗華的大嗓門,“林清,楊燕,你們快來!”
楊燕放下手裏的稻草,拍拍灰跟林清一起出了堂屋:“啥事兒?一驚一乍的。”
堂屋再次恢複安靜,顧朝見李文書還盯著自己,顧朝默了默,本想拒絕,一想到魏嵐在大隊沒什麽朋友,也隻跟這些知青走得稍微親近點。
“行的。”顧朝輕輕頷首,想了想,補充道:“但別太早。”
魏嵐早上嗜睡,太早了會吵到她。
李文書全然不知道顧朝擔心的點,隻以為是顧阿婆年紀大了,顧朝擔心吵到老人。
李文書笑著連連點頭,“好,你放心,我們晌午去,或者下午去也使得!”
顧朝輕輕“嗯”了一聲,低頭喝水不說話。
另一邊女知青屋裏,魏嵐坐在薑麗華床上,打開布袋把裏麵兩種不同的毛線拿出來。
剛才魏嵐都跟薑麗華解釋過了,眼下薑麗華正捧著那卷軟和蓬鬆的羊絨線舍不得鬆手。
見楊燕和林清都到了,薑麗華道:“我之前托魏嵐幫我買毛線來著,現在有消息了,我打算買的,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
“我看過我媽織毛衣,但是我不會。”林清無奈道,但還是接過薑麗華手裏的毛線,好奇打量。
蓬鬆軟和,一看就暖和。
林清感受了一會兒,轉頭盯著魏嵐領口白色毛衣,問道:“你身上穿的,是不是就是這個線織出來的?”
“哪裏哪裏?我看看我看看!”薑麗華一聽,也不看那卷羊絨線了,扭頭伸手就去扒拉魏嵐的衣服。
魏嵐一手把薑麗華的手拍開,慢吞吞解了棉襖口子,伸出胳膊讓她們摸摸、瞧瞧的。
“我身上的這個是在京市買的成衣,是羊絨細線,這卷兒的是粗線。”魏嵐毫無隱瞞的解釋著,又把另一團小半卷的藏藍色普通毛線遞給林清看,“這個是普通的線,嗯……顧朝身上穿的毛衣就是這種線織的。”
楊燕站在一邊,她有些感興趣,但因為這段時間搓草繩,手生劃了很多粗糙的口子,怕掛壞了線,就沒動手。
林清拿起來看的時候,楊燕就伸著脖子在旁邊看著。
魏嵐見她隻看不說話,笑道:“燕子會嗎?”
楊燕不好意思道:“說不上會,小時候跟在我媽身邊打過下手,沒有親自上手織過。”
毛線不要布票,但是價格也不便宜。
但冬天也不能隻穿幾件單薄的衣服應對,平時挨著火爐子不覺得有什麽,夜裏睡覺的時候才是真的冷。
楊燕猶疑道:“這個毛線要多少錢?”
薑麗華和林清也一同望向魏嵐。
“黑色的這個是普通毛線,八毛錢一兩,織一件毛衣大概需要七兩,鎮裏可以買到,我明天要去鎮裏,你們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帶。”魏嵐頓了頓,拿起那卷白色羊絨線,又道:“羊絨線是顧朝從還是帶回來的,一卷剛好一斤,咱們女孩子給自己織一身毛衣、毛褲,應該還能剩餘點織一雙襪子或者手套。”
女知青體格比男知青小,要是按照男知青的身板,最多織一件毛衣外加一個小馬甲,能剩下一點織雙襪子就算不錯了。
“羊絨線比較貴,顏色也隻有黑白兩色,顧朝托關係買回來的,京市百貨大樓要兩塊錢一兩,這個一斤隻要十五塊錢。”
“十五塊?”薑麗華驚呼一聲。
薑麗華也是從京市過來的,雖然沒買過羊絨線,但價格大概還是知道一些。
她知道魏嵐沒有唬人,也知道這羊絨線確實給打了優惠,但是……
十五塊錢的話,真的有點舍不得。
“嗯。”魏嵐點點頭,望著三人態度誠懇道:“這個量不多,隻剩下六卷,白色四卷,黑色兩卷,我是因為我們都是革命友誼的下鄉知青才先來問你們的,你們用不上也沒關係,我回去再問問別人。”
東西是顧朝賣命拿回來的,成本價給她們肯定不可能。
魏嵐說的這個價格並不黑,如果薑麗華她們膽子大,把這羊絨線拿到黑市轉手,二十二、二十五塊也能賣得出去。
隻能說,顧朝瞎貓碰到死耗子,確實遇到好貨了。
“我手頭緊,羊絨線看著眼饞但實在拿不出那麽多。”楊燕猶豫了一會兒,看向魏嵐:“嵐嵐,你明天去鎮裏的時候,能幫我帶點毛線嗎?顏色深點的都可以。”
楊燕想著平時要幹活,顏色淺了不耐髒,到時候就算是好衣服穿出去也不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