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塵封的記憶
顧珩奕沒有說去哪裏,江北也沒有問,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到達了顧珩奕的私人別墅,看著這座無比熟悉的建築,江北感慨萬千。
自己曾經在這裏受到了顧珩奕的傷害與折磨,自己的妹妹江南也曾經在這裏羞辱過自己,可是物是人非,轉眼間江南已經不在人世,誰也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愛上那個重傷自己又對自己羞辱萬分的男人。
沉浸在過去的夢魘中無法自拔,當顧珩奕去拉江北的手時,江北下意識地揮開了他的手,還向相反方向走了幾步。
雖然江北不是故意的,但是顧珩奕眼中還是浮現出一抹哀痛,江北這樣的人不會和自己耍幼稚的小脾氣,那剛剛的行為就是下意識的,自己當初究竟是傷她有多深,才會讓一向沉穩的江北產生如此大的抵觸。
想到這裏,顧珩奕就恨不得回到過去給那時的自己幾記猛拳,讓他早些看清自己的感情,這樣江北也不至於受這麽多罪。
有那麽一瞬間,顧珩奕甚至想拉著江北去酒店住一晚上,看著江北這樣子他心裏像一把刀在剜一般。
可是江北還是堅持說住在這裏,她想的很明白,如果自己注定和眼前的男人糾纏一生,那麽回憶,就是他們之前必須接受的事情。
她江北不是多偉大的聖母,不怨恨曾經傷害過她的顧珩奕和江南,隻是江南已經身歸黃土,自己沒必要和一個死人計較,跟活人還糾纏不清呢,比如眼前這位,誰有功夫去理一個死人!
而至於顧珩奕,江北覺得自己既然決定和顧珩奕在一起,那麽就應該試著用愛來掩住當初的不堪回憶,而不是一味怨懟,這樣的感情對誰都是一種折磨,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如此了。
而且顧珩奕的擔憂害怕也未必比自己少呢,餘光瞥見顧珩奕自責憂傷的麵容,江北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栽在了這個男人手上,看不得他委屈,但是要委屈也是自己多點吧?
江北慢吞吞的走過去:“怎麽啦?走吧,要不然趕不上晚飯了。”
江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有興致一些,結果顧珩奕那貨根本不懂得自己的苦心,還是一臉糾結:“我怕你難受,我怕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所以……,不要離開我,好嗎?”
江北覺得顧珩奕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他是怎麽做到一會兒邪魅狂狷,一會兒又像一個小奶狗一樣委屈巴巴的啊!
而且江北又天生對小動物沒有抵抗力,看著顧珩奕的眼睛,江北隻好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慰道:“我沒事的,總要過這道坎兒的,進去吧。”
顧珩奕的眼睛亮了亮,死皮賴臉的又親了江北一口,才黏黏糊糊地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江北進去了,江北覺得自己大概找的不是老公,而是兒子。
進去之後,熟悉的環境,熟悉的擺設,江北就這麽站著,覺得恍若隔世。
二人的晚餐吃的倒是出奇的安靜,顧珩奕是怕引起江北不好的回憶不敢多說話,而江北則是神經大條的隻顧著吃飯,沒注意到氣氛,後來發現顧珩奕早就吃完飯,一直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看,才很不好意思的喝完最後一口雞皮酸筍湯,拭了拭嘴。
“顧珩奕,我們好好談談吧。”江北認真的說出這句話。
看著江北明亮的眸子,顧珩奕的心也明亮起來,“好。”
沒有任何猶豫不決和尷尬場麵,兩人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敘著舊。
“顧珩奕,你知道嗎,當時我用天行有常的ID加上你的時候,還吐槽過你的春風十裏ID太酸太文藝,柳煜、蕭乾還有白夏都知道……白夏……”,一提到白夏,江北的心還是會疼,像一排繡花針密密麻麻紮著她的心,疼的喘不過來氣。
感覺到江北心緒不寧,顧珩奕不知道該如何笨拙地安慰,隻能努力把她抱在懷裏,不停地安慰道:“有我在呢,有我在!”
江北在顧珩奕的懷裏得到了溫暖,情緒也恢複了些,低聲道:“曾經我以為白夏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我們那麽好,在網上也很合得來,但是他死了,我覺得世界都失去了顏色,為他報仇的念頭才支撐我活下來。
但是後來我遇見了你,你欺我辱我,我本該對你有多遠避多遠,但是卻發現,我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喜歡上你了,當時你和江南好的蜜裏調油,我大概難過了一陣子,邊決定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等它腐爛掉。”
聽到這些江北平靜的說出這些話,顧珩奕隻覺得一陣酸苦,如果當初,自己不是那麽武斷地認為江南就是江北,那麽他們彼此,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這樣多的誤會,也不會錯過那麽多年?
可惜,沒有如果。
白夏頂替了他,江南頂替了江北,命運的軌跡從那刻開始就已經脫離軌跡。
顧珩奕並不怨任何人,說到底還是自己識人不清,他隻希望餘生可以和江北一起安靜地度過,不起風波,相濡以沫,白首不離。
可是眼下的局勢晦暗不清,楚子墨在何處他還不清楚,而且顧珩奕隱隱感覺到有股勢力在架空自家公司,這兩天他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對方太小心,派出去的人至今也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而且顧珩奕還擔心江北,他心裏最不安穩的因素就是江北。
江北之前被自己那樣對待,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對自己避而不及,他怕江北有一天會承受不住記憶的折磨離他而去。
顧珩奕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一件事情深深的無力,如果他得不得江北的心,那就算他暫時賣乖留住了江北也無濟於事。
不知不覺間,陽台的煙頭已經滿地,顧珩奕還渾然不覺。
直到江北聞著味道,尋到陽台時,他才突然發覺。
江北並沒有說話,她隻是用力的用力的抱住了顧珩奕,顧珩奕身材很好,胸膛的肌肉硌的江北有些痛,但是她沒有鬆手,就這樣抱著。
顧珩奕感覺自己的不安都在江北的一個擁抱裏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