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酗酒
陽光依舊和煦又溫暖,一縷縷均勻地灑向地麵,把這世界上的萬物都照的生動可愛。
隻是躲在那個隱蔽的角落裏,顧珩弈卻絲毫感覺不到陽光的溫暖。就這樣看著不遠處那個笑顏如花的可人兒,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江北微微隆起的小腹讓他興奮,他知道那代表著她沒有打掉孩子並且願意把那孩子生下來了,那是他們兩個的孩子啊。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她要一個人把這孩子拉扯大又該是如何地辛苦?
視線又落到江北身上,看著她和楚柳煜有說有笑的模樣,顧珩奕真地有一股想要衝出去拉著她的手帶她回家的衝動。
回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場景,江北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麵對自己,說的話更是可謂冷言冷語。顧珩奕這才恍然大悟般嘴裏念念有詞:原來,她是那麽地討厭自己。
但那又能怪誰呢?畢竟,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帶給她的也隻有痛苦。想到這裏,顧珩奕的心仿若被什麽鈍器擊中,有些悶悶的疼。
他不是不知道江北有多麽不待見自己,可是他總還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通過努力換來她的原諒。尤其是當自己知道了有關當時江南車禍的真相之後,他更是想要她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彌補她。
腳步不自覺地往前挪動了兩步,眼看江北聽見動靜就要轉頭的時候,顧珩奕下意識地退回原處藏了起來。
大氣都不敢出兩聲地待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之後,顧珩奕再探出頭看的時候江北和楚柳煜已經不在門口了。
警惕地四處環顧了一下,確認四周沒有人以後顧珩奕緩緩走了出來。看著剛剛江北站的地方,他不由出了神。
事實上,沒有自己她也過得很好不是嗎?並且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過得更要自由開心,也許,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幸福的她,而自己不該去打擾這一份祥和與幸福。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顧珩奕抬頭望了望天空,有些釋然,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心酸。心中一陣翻江倒海之後,他決定不去打擾她的幸福,隨即轉身離開。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夕陽就掛在了天上,低低的位置仿佛要墜落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越來越紅,越來越低。
車子還在那邊停著,這條小路上沒什麽人,一片寂然。顧珩奕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車的位置走去,陽光把他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顯得有些落寞。
不一會兒他便啟動了車子,踏上了回去的路程。這一路,他的心情都始終處於一個低穀,像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而弄丟了心愛的寶貝那樣,愧疚不安。
夕陽無限好,然而此刻的顧珩奕並無心欣賞。一路踩著加速器,在公路上飆著車,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一時忘卻心中的那絲揮之不去的苦悶。
他聽到路上有人罵他神經病,也有人鄙夷道“有錢了不起啊”,可他都隻是一笑而過,依舊一路加速直到回到A市。
天色漸晚,天空中沒有了那輪火紅的夕陽,取而代之的是散發著微弱光芒的一彎月。清冷的月光下,人們似乎更容易感傷,所以顧珩奕調轉車頭一路狂飆到了酒吧。
把車開到藍夜酒吧門口,顧珩奕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坐到吧台的位置,把車鑰匙一扔,用低沉的聲音喊道:“老樣子。”
調酒師見顧珩奕的臉色那麽差也沒敢多問,隻是照常用最快的速度給他調了一杯酒出來放到他麵前。
一把端起酒杯,“咕嚕咕嚕”就是一杯酒下肚,把杯子往桌子上狠地一放,眼睛盯著某一處若有所思:“再來一杯。”
不敢怠慢,調酒師立馬又調製了一杯一樣的出來,顧珩奕又是一口悶了下去。掏出手機,他翻著聯係人卻不知道該打給誰。直到翻到江北,他愣住了,呆呆地盯著屏幕上江北的名字,然後用手指去輕輕觸摸。
他知道,如果想要默默守護她的幸福,這個名字是自己碰不得的,打擾不得的。可是為什麽一想到從今以後自己要遠離她,自己的心就在隱隱作痛。
“繼續。”一隻手把杯子推到調酒師麵前,顧珩奕麵無表情地說。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手還緊緊地捏著手機。
江北的樣子再次浮現在腦海裏麵,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燦爛的笑容和輕柔的語氣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顧珩奕心想:為什麽會這樣?她肚子裏麵明明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卻不能盡到一個合格的丈夫或者爸爸該盡的責任,甚至連見她的勇氣和理由都沒有。
如今卻隻能在這裏用喝酒的方式麻痹自己,試圖讓自己忘卻了麵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事實。
苦笑了一聲,顧珩奕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地沒用。想起自己以前的想法,他不免覺得可笑至極,才發現原來這世上,真的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那便是江北的心。
想起自己以前對她做的事情,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他想現在無論自己再怎樣努力,她應該都不會回心轉意多看自己一眼了吧。
端起酒杯,又是一杯酒下肚,顧珩奕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紅潤。慢慢地,他感覺到酒的後勁上來了,促使他漸漸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灼燒感,讓自己的心躁動不安。
看到麵前的吧台與調酒師慢慢開始搖晃起來,可是他的意識卻還是十分清醒,否則又怎麽會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內心還是猶如上萬隻螞蟻在啃噬一般。
脫去外套,顧珩奕再一次把酒杯推到調酒師麵前,有些微醺。抬眼用不可抗拒的語氣命令般地說道:“繼續,不要停。”
沒有多言,調酒師慫了慫肩,比了一個可以的手勢然後繼續手頭的工作。很快,一杯一模一樣的新酒又被送到顧珩奕麵前,一如既往地被他一口氣喝下肚。
時間宛若定格了一般,就這樣,顧珩奕一杯一杯複一杯地喝到意識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