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無措
“江小姐，吃點東西吧。”
文姨端著碗，敲開門，然後走進去，看著江北呆楞楞的樣子，一下子心痛難忍，最後目光落在她高高腫起的臉頰上，伸出手，撫摸上去，問：“等下文姨拿點藥來給你擦擦，就不痛了，沒事啊孩子，吃點東西，顧先生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江北沒有說話，文姨又接著說：“他今天是氣糊塗了，才會這樣子，你說你要走，這不是拿著刀子在顧先生身上割肉嘛，哪裏還開心得起來呢？”
江北還是沒有說話，文姨歎了口氣，將飯端在她麵前：“江小姐，吃點東西吧。”
似乎是食物的香氣吸引了她，江北吸了吸鼻子，抬頭望過去，卻是眼神沒有聚焦，不知是望在哪個虛無的地方：“我不餓。”
“哪裏會不餓呢，”文姨焦急的勸到，“你這一天不吃不喝的，就是個鐵人也扛不住啊，江小姐，聽文姨一句勸，快吃東西吧，這樣你身體也會熬不住的啊。”
這話一說出口，江北厭惡的閉緊了眼睛，似乎哪裏疼痛，將文姨嚇了一大跳，隨後她睜開眼，接過飯碗，低頭，聲音細弱蚊呐：“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江小姐……”
“出去吧，”這次的聲音依舊很小，可是卻異常堅定，帶了絲不容置喙的意味，想了想，她又頓了頓，才接著說，放軟了語氣，“我會吃的。”
文姨又歎了口氣，不再說話，轉身就要出去，在握住門把按下的那一刻，突然又聽見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問：“蕭乾他怎麽樣？”
握住門把的手就這麽一頓，隨後在她還沒來的極回答，門突然就被打開，一雙手先進來，強勁有力，示意著他的主人是個怎麽樣的人。
顧珩弈進來，目光陰狠。
文姨心中一跳，暗叫不好，還在想著應該說些什麽來挽回這局麵，就聽見沉悶的男聲帶著微微磁性在空氣裏飄蕩：“出去。”
“文姨，你出去吧。”在那道聲音落下來的那一刻，江北又隨著後麵開口說道，怏怏的，一如她這個人。
門最後還是被關上了。
江北突然鼻尖發酸，在這顧家，也隻有他顧珩弈是最大的，沒有人敢反抗他，也因此，文姨，也幫不了她。
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這次你來，又想幹什麽，她突然覺得嘲諷極了。
是要將她扒光了放在床上淩辱，還是又要說些什麽惡心的話來告訴她？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她從心底抗拒的。
從他進入到這個房間開始，就預示著，她應該拋棄自己身為人的一切，自尊，人格，所有的所有，像條狗一樣攀附著他，才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活著，太難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就不由自主的笑出聲，顧珩弈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盯著她，像一隻猛禽捕捉到獵物，在那裏思考，應該從脖子下手還是從肚子下手一樣。
她別無選擇。
所以……
她將目光重新投向他，笑了笑，所以，你現在考慮清楚了嗎？
她抬手，將脖子上的扣子解開，露出白皙的脖頸，然後下移，拽住衣角，似乎想脫開。
顧珩弈的瞳色逐漸變深，呼吸也沉重起來。
然後在那件粉紅色的胸衣露出了一角之後，他才快步走上前，按住她，然後，死死的盯住他。
目光裏帶著的欲望，昭然若揭。
繞是江北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也忍不住膽怯起來，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停住。
她看著他，以及那雙狼一般，黑的仿佛要將她吸入其中一樣的瞳。
“你幹什麽？”聲音沙啞，鬼知道他用了多少的自製力，才讓自己沒有動手下去。
江北看著他，半晌都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個笑，帶著深深的絕望。
離開之前，地上還有蕭乾的鮮血。
那個一直護著她，幫助她，她的好友，相識十多年，和親哥哥一樣的蕭乾。
就這樣，一次一次為了她受到傷害。
蕭家父母嚴格不是說說而已，記得當初因為一件小事情，蕭父就直接衝到了學校來，給了他一腳，就是那一腳，讓蕭乾當場變了臉色，然後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三個多月。
也不知道這次回去，他這次的行動，有不有被蕭家的人發現，或者說他回去之後，會不會受到顧珩弈的打擊報複，一切都未可知，況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離開之前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她甚至什麽忙什麽事都幫不上。
“你幹什麽？”顧珩弈再次開口，這次的語氣更加急促，還帶著微微喘息，一聽就知道聲音的主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來壓製那些想法。
江北看著他，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眼眶慢慢紅了，最後看著他，顫抖著聲音開口：“蕭乾怎麽樣？”
顧珩弈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什麽都沒說，甚至連剛才都欲望好像也被冰凍了一樣，停在那裏。
他突然笑了一下，微微撤開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北，而後抬起手，握住她抓緊了衣服的手，用力一扯，就露出來大片肌膚。
江北一愣，卻頭一次的沒有掙紮，並且還鬆開了手，似乎想讓他再繼續的樣子。
這是顧珩弈期盼良久的事情。
可是心裏的不痛快也突出來，好像一直渴望的，期盼的，夾雜了汙漬一樣，一點都讓人提不起興趣來。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而後，房間裏又響起來江北顫抖的聲音：“蕭乾怎麽樣了？”
她微微抬了眼，看著顧珩弈一如俊郎的麵容，再次重複，帶著懇求：“顧珩弈，我想問他怎麽了，還有求你，求你你別傷害他……”
話音剛落，身上施加的力突然就消失，顧珩弈直起身子，帶著冷笑，居高臨下的，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顧珩弈，眼神裏夾雜著不屑與厭惡，還有一絲快的飛速的東西一閃而過，根本讓人看不清：“你就覺得我是這樣一個人？”
聲音很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讓她有一種，他手足無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