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的良心呢?
“嗯?怎麽了?”顧珩弈當著白藍心的的麵不好表現出來,因此隻是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姐姐現在在家嗎?”那邊江南似乎心情很好,不停地說著,像是一直麻雀一樣嘰嘰喳喳,“我現在想她了,我想見見她啊。”
餘光瞥見白藍心在偷偷看他,他站起身,露出一個充滿了歉意的微笑,朝她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去旁邊說話。
白藍心點點頭,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上好的龍井。
顧珩弈走到一旁,對著電話那頭“嗯”了一聲。
她現在應該是在顧家吧。
畢竟她除了顧家,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自己從那天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說不出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就是單純地不想麵對她。
“你找她有事嗎?”不自覺的語氣就帶了一絲審問的意味,好像江北是他什麽重要的人一樣,可他自己卻不知道。
那邊的江南一頓,傳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顧珩弈一皺眉:“怎麽了?”
“沒事,就是椅子倒了,”江南很快說話,依舊是那副很開心的語氣,“那我去找姐姐,順便和她商量一下結婚的事情,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她應該會有更好的想法。”
比如看著她怎麽得到幸福,而她卻隻能如黑暗裏最肮髒的蛆一樣,一輩子都見不了光。
“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就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電話了啊。”顧珩弈點點頭,雖然知道對方也看不見,又說了幾句之後,他才掛斷了電話。
白藍心察覺到他這邊的情況,端起茶杯朝這邊一敬:“顧總說完了?”
“嗯,”他將手機放進兜裏,走過去,再次拿起桌上的方案,恢複到那個不苟言笑的顧珩弈,“我們剛才聊到哪裏了?繼續吧。”
而另一邊,江南在掛斷了電話之後,姣好的麵孔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表情。
江北。
你是對顧珩弈做了什麽,可以讓他不自覺就對你有了關心?
真是好大的本事。
她捏緊了手裏的手機,冷嘲一聲,連指尖都被捏得發白。
李星雨不久之前給她打了一大比錢,她也猜測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江北所為,雖然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麽大本事可以讓江辰聽她的,但是現在她已經失勢,也不足為懼了。
電話那頭李星雨恨恨地說道:“你姐姐她真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一定要努力抓住顧珩弈的心,給她痛快一擊!”
語氣之狠辣,仿佛江北並不是她親自生出來的孩子一樣。
對於母親這樣的語氣她已經習以為常的,應承下來,並在之後給顧珩弈打了個電話。
江北的心思和手段,她也不能小覷,上次她帶著顧子良來醫院看她,可以說是占據了風頭。
一想到這個,江南的心裏就充滿了恨意。
她有線人告訴她蕭乾也放開了對她的援助,江北現在可以說是孤立無援,沒有一個人幫助她了。
她冷笑一聲,捏緊了手裏的手機,提上包就準備出門。
醫院裏的人都知道她是未來的顧氏夫人,一個個對她都是客氣極了,開口就是一句“江小姐好。”
這是她還沒和顧珩弈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享受不到的待遇。
不得不說,顧珩弈的名號,真的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她一路搭車就去了顧家,如她所想,江北果真就哪裏都沒去,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她走進去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半分反應。
“姐姐。”她慢慢開口。
江北猛的一震,反應過來之後轉過身,看著玄關處站著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的女人倒是吃了一驚。
“你怎麽來了?”話一開口,倒是沙啞不堪。
她受了風寒,又沒有去醫院,拖到現在燒到腦子都有些不清晰了,乍一看看見江南,都沒什麽力氣去和她反駁什麽。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越是困難的時候,麻煩事就越會自己找上門來。
“難不成是因為蕭乾不幫助你,你連去醫院的錢都沒有了嗎?”江南冷笑一聲,跨入這間屋子裏,打量了一下四周布置,似乎有什麽嫌惡的味道一樣,手指輕輕捂住口鼻,眉頭皺起來,“連房間都這麽破,江北你是這麽多年越活越過去了嗎?”
“你這算五十步笑百步?”江北雖然生著病,但是思緒還是挺清晰的,一聽見這話就笑出來,“算起來你得到了顧珩弈,我得到了顧子良,我們兩個誰都不虧,是吧?”
她喜歡的人不是顧子良,江南喜歡的人也不是顧珩弈,說起來,是這麽誰也沒虧。
一提到這個,江南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黑得一塌糊塗,眼神狠厲地看著江北,似乎想從她身上挖出一塊肉來。
江北沒看她,自顧自地笑出聲:“你要和顧珩弈結婚,我要和顧子良生孩子,你說孩子要是生出來,他是不是還要叫你一聲姑姑啊?”
“你有什麽得意的?”江南也不是吃素的料,“白夏死了,他屍骨未寒的時候你就和顧家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你就不覺得惡心嗎?”
“那你也得惡心地起來才行,江南,你隻搞定了一個顧珩弈而已,憑什麽在這裏指使我啊?”聽到她提到白夏,江北隻覺得一股無名火從自己心底湧上來,站起來,慢慢走近江南,頭還是很昏,但是她說出的話卻是清明無比的,“白夏怎麽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江南,你有時間來這裏質問我,我倒是也想問問你這麽多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會做噩夢嗎?”
江南臉色一白,就聽見江北繼續說,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慢慢開口,聽得她心慌:“你說要是顧珩弈知道你是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還會不會這麽喜歡你啊?”
“你敢!”江南猛的瞪大了雙眼,用力地看著她。
江北慢慢笑開,像是開在深夜裏的一朵花,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性。
“我有什麽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