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猛病逝
晉寧康三年(375年),即秦建元十一年七月,丞相王猛病重。苻堅已經三日沒有上朝,此時正在戒齋,為王猛祈禱。忽然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有太監在外急報:“丞相病危!”
苻堅聽聞,慌忙站起身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顧不得整理衣冠,在宦官的擁簇下向丞相府急奔去。
苻堅哭著闖入丞相府,在其子王永的引領下來到王猛床前。這時王猛身形枯萎,蜷縮在床上,已是彌留之際。見了苻堅到來,要掙紮著起來行禮,被苻堅慌忙按住。
王猛看著滿臉淚水的苻堅,斷斷續續的道:“陛下待臣,可謂至矣。為臣的病情四處求醫,派侍臣遍禱於……名山大川,聞臣病有起色,則欣喜異常,又為臣大赦天下……陛下……陛下因賤臣微命而虧損天地之德,自開天辟地以來未有之事,臣既感激又惶恐!臣聞,報德莫如盡言,謹以……垂沒之命,竊獻遺言。陛下威烈振乎八荒,聲教光乎……九州百郡,十居其七,平燕定蜀……有如拾芥。夫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終,是以古先哲王……知功業之不易,戰戰兢兢……如臨深穀。陛下如能追蹤前聖,則天下幸甚……”言罷,慢慢閉上雙眼。
苻堅兩手抹淚,悲慟欲絕。見王猛已至彌留,忙問後事於王猛道:“景略身後之事,可有教我?”
片刻,王猛又睜開眼睛,道:“晉朝雖……僻處江南,但為華夏正統,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後,陛下千萬……不可圖滅晉朝。鮮卑、西羌降伏貴族……賊心不死,是我大秦的仇敵,遲早要成為禍害,應逐漸……鏟除之,以利國家。”言罷,手自床榻滑落,溘然而逝。
苻堅嚎啕大哭:“天不欲使吾一統邪?何奪吾景略之速也!”
王猛死後,苻堅三次臨棺祭奠慟哭,苻堅按照漢朝安葬大司馬霍光的最高規格,隆重地安葬了王猛,追諡王猛為“武侯”。秦國上下感王猛之恩,哭聲震野,三日不絕。
明年(376年),秦發兵進攻代國,拓跋什翼犍戰敗,拓跋寔君殺父自立為代王,隨即代國被秦所滅。
春去秋來,這一老一少已經在山上足足呆了五年有餘,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李守仁竟然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太元二年。他已經成人,此時已經是翩翩少年,整個人精神煥發,英姿颯爽。
不過這相學,並不是閉門造車能學會的,於是麻衣子真人帶著李守則再次下山。
“師父,下山後如果遇到歹人,你要保護我,誰叫你不教我武藝,隻讓我紮馬步的。”
“自己闖的禍,跪著也得自己扛。這叫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麻衣子真人笑道。
兩師徒行了半日,來到來到丹徒縣城。丹徒縣人流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李守仁東張西望,活像一個初次入城的鄉巴佬。
師徒二人上了一間人多的酒樓坐下,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酒。
麻衣子真人調侃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人長得像牲口,牛馬羊駝;南人像水產,螃蟹魚蝦。”
麻衣子真人又道:“有心無相,相由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
“相術看人流年運氣,富貴貧窮,福禍壽夭。最上乃是相神,其次相骨,最次相麵。”李守仁接口道。
“清濁易分,正邪難辨。顯達之人大多眼神清澈,清澈之中有正有邪,難以分辨……”
“靜若含珠,動若木發;靜若無人,動若赴的。這類人是正直之人。靜若螢光,動若流水,必是尖巧而喜淫之人。”李守仁又接口。
這時上來三個武人模樣打扮的粗糙漢子,扛著刀吆喝著上了樓,其他食客見了,紛紛讓開,這三人在兩師徒相鄰的桌子坐下,店家急忙上來招呼。其中一光頭漢子剛一坐下。忽然隻聽“噗嗤”一聲,屁股劇疼,一顆石子從屁股上滾落下來,光頭漢子大怒,回頭喝道:“那個小畜生敢在爺爺頭上作祟!”
麻衣子真人給光頭漢子暗中遞個眼神,嘴巴向身邊的李守仁努。光頭漢子站起身來,惡狠狠的向李守仁道:“小兔崽子!原來是你,太歲爺頭上動土,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李守仁瞬間明了,原來是師父作怪。當即也站起來,大吼一聲:“侯老三!你小子這幾天哪裏去了,王地主家到處找你要債,幸虧我給你幫你還了,你說,什麽時候將那十兩銀子給我!”
光頭漢子頓時懵了,狐疑的抓了抓腦袋,隨即明白:“你小子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什麽猴兄狗兄的。”
李守仁走到光頭漢子身邊,仔細辨認了一番,隨即拍了拍漢子的光頭,笑道:“哈哈,剛才失禮,認錯人了,果然不是。”他也摸了摸腦袋,“不過也太像了吧。”
光頭漢子三人罵罵咧咧的坐下喝酒吃飯,不再理會。麻衣子真人帶著李守仁也離開酒樓,行走在大街上,對路人的長相指指點點。
待到麻衣子真人行至一個婦人身邊,李守仁悄悄的伸出手,往那婦人肥碩的屁股上輕輕一摸,然後一本正經的低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麽一樣。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歹人調戲婦女,那婦人驚怒交集,抬頭看了一眼離她最近的麻衣子真人一眼,麻衣子真人見這婦女看著他,也回以一笑。在婦人看來,這笑容實在曖昧,婦人抓住麻衣子真人衣袖,怒道:“你這個老流氓!居然光天化日,調戲民女。”李守仁見了,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痛心疾首道:“師父!你怎麽老是這樣啊!花點錢嘛,花錢!你這樣真的是,惡心,惡心啊!”
頓時周圍人吆喝著將麻衣子真人圍住,更有的手裏拿著鋤頭棍棒。
“風緊,扯呼!”麻衣子真人大叫一聲,身形閃爍,等人回過神來,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忽然一個漢子叫道:“是他,剛才我看見了,是他摸你!”手指著李守仁。大夥兒惡狠狠的看著李守仁,嘴角透著冷笑。
“嗬嗬,開個玩笑而已,哎喲,別打臉,行不。”李守仁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