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夫子的想法
“這讓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當我最初的目的達到,在你看過了最後多的人心黑暗後,我又在想,你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
“儒家先賢幾千年前就提到過的,人性善還是人性惡,孟子說,‘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平?’一語殺入穴道,隻需要輕輕一轉入人性,其論證便堅不可移,我們便都認可性善論。”
“但是事實如此嗎?看過那麽多的人心險惡,你還會認為人性本善?當然不,就算不承認荀子的人性惡,但也不會去完全承認人性善。”
“孟子這個人,真的應該去名家,而不是儒家,不是說他的學問不高,而是這個人耍嘴皮子的功夫,比他的學問隻高不低,甚至有的時候胡攪蠻纏,信口雌黃。”
“倒是我們儒家的另一位祖師爺,荀子,說話做事還是有依有據,他在反駁孟子的時候,他先對人性下了定義: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與“性”相對的是“偽”。“偽”是後來的。比如,仁義禮智信就是“偽”,是人為教化的結果。”
說到這裏長歎一聲道:“荀子曾經批判:“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偽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
“能對性下定義,我就認為我們這位荀子老祖宗比孟子老祖宗要學問高那麽一些。”
“在人性問題上,兩位老祖宗看法不同,但是在人性向善的方法上倒是異曲同工,孟子主張通過教化,扶植和培養善,使善性得以發揚光大;荀子主張通過教化,限製惡的趨勢,使人性之惡向善轉化。不管怎麽樣,至少都強調了後天教化的重要,能當我們儒家的祖宗還是有些水平的。”
劉傑坑已經刨了挺大一個坑,木棍被磨得有個鋒,刨起來已經快了許多,一用力,紮下去很深一塊,用力一撬,一大塊土就飛了起來。
“想當初,我初讀儒家聖賢之書,書中文字對於一個少年來說,就猶如……”一個土塊落在了夫子的頭上。
“臭小子,嫌棄我囉嗦?”夫子怒,把頭發裏的草根摘去。
劉傑撓撓頭,繼續刨著坑。夫子看了劉傑一眼,長歎一聲,繼續道:“說一千道一萬,最終我看到的,還是你能不能守住本心。你在後邊的一些以行為上,不自覺的已經受到那些黑道人物的影響變了很多,但是最終還是守住了本心。”
“你總覺得自己可以,可以處理好,實際上呢,一個十幾歲的人能見識到多少人心險惡?等真正陷進去了,受其影響,變成自己討厭的人了,也不自知。”
劉傑默然無語,手裏棍子卻是不自覺攥緊,手中動作也放慢。
夫子的話語沒有停止。反而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你當時最蠢的事是做了什麽嗎?”
“就是以身犯險,下到了地宮裏。”夫子像是休息夠了,站起身,來到坑邊,棍子插進土裏,翹起一大塊泥土。
“那個地圖是我給王老的,王老又給了你。我當時在一本失傳的古籍裏找到的,了解了機關術和地宮的分布通道,但是,我在繪製的時候嫌棄麻煩就沒寫那些機關,反正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麽用。”
“我沒想到你會有勇氣下去,就以為是那群人被殺了七零八落?要不是那位白蓮教的聖女在此之前幫你大殺了一通,你現在能不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裏都不好說。”夫子看著劉傑冷笑一聲。
劉傑聽到肖熏名字的時候,停了停,抬頭看了眼夫子。
“行了,差不多了。這坑再大點可以埋進去我們兩個了。”
劉傑停下,把小姑娘抱過來,認真的幫小姑娘整理好衣服,束好頭發,從腰上解下一個小布袋,裏邊翻出來一小把豆子,被水泡過,劉傑把豆子裝進英子的口袋裏,把人抱到坑裏,看著小姑娘。
夫子也站在一旁,等著劉傑,劉傑從莫名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用手捧起一捧土,撒在小姑娘的身上,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
“我自己來。”劉傑阻止夫子,自己把土蓋在了小姑娘的身上,堆出來一個不大的土堆,在旁邊找到個木頭,用夫子的劍削成了一個木牌,上邊刻上了愛吃豆子的英子之墓幾個字。立在小小的墳塋前邊。
“走吧,憨牛還在等著我們。”
“嗯。”
“夫子,以後課業能不能簡單一些,我怕我真的熬不過去會死。”
“放心放心,我把握的好度。”
“可是這次真的很凶險。”
“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用怕,你看,這次不也是收獲巨大?”
“我隻感覺勞心勞力。有些累。”
“年輕人不要怕吃苦,課業完成的好,獎勵也是有的,像王老的家業,明麵上的那些金銀珠寶,這次死了個蒙古小王爺,估計不會善罷甘休,會被官府打劫了去,但是那些官府看不見的,不都是你的?”夫子拍了拍劉傑肩膀
“我要這些有什麽用?”劉傑搖頭。
“哈哈哈,會有用的,多點東西傍身總錯不了。”
身後的湖麵上。浮出一個巨大的蛇身,鼓起的肚皮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著落日餘暉,一陣翻湧,就像是臨盆之前,在一道幾乎把黑蛇斬斷的巨大的傷口處,一隻手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