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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惡龍咆哮

  肖熏搓著石碾子,把曬幹的藥材碾成碎末,她很認真的聽著阿婆的介紹,這個不知名的草藥真的很好用,比她用過的一些白蓮教內的所謂療傷聖藥都管用,聖藥這個名字雖是有些吹牛,但也可見效果不能太差,至少在他們教內屬於一等一的,可這不知名的草藥居然可以比那聖藥還要好一些,自是讓人很難不上心。


  劉傑就是個傻子,根本不懂這種藥的價值,當然,也不怪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埋首紙堆的書生,能懂這些才怪。


  阿婆講得這些她都記住了,她還讓自己聞了聞新鮮藥材的味道,並且把一種相似的須草拿給自己看,這兩種草確實很像,單從外觀上是看不出區別的。好在現在她都明白了。


  昨晚沒有睡好,想了很多的事情,說來可能不信,我發現自己很是喜歡這個小書生,為什麽?誰知道呢,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家夥總能跟上自己的節拍吧。


  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有著跟他這個年齡不同的成熟,偶爾會有些幼稚,會很皮,但是,這正是她喜歡他的,但是我掩飾的很好,劉傑這個愚蠢的家夥是不會看懂的。


  可是我犯了一個錯誤,這裏還有一個火眼金睛的婆婆,她的眼睛不好,可是心裏卻很明白。我還問過她的眼睛,她說是她要早起采草藥累傷的,以前她的丈夫去深山裏采,在沒人的地方采,可她不行,他隻能在外邊采,於是他就隻能早起,趁著沒人偷偷采一些。


  我沒有問其他的,我能明白這種所謂的家傳技術的寶貴性,這種類似的事情並不罕見,一個家傳的手藝,往往都是一代單傳,人死後技術斷了的是經常有的事。要不就有什麽標了姓的楊家槍?王家拳?


  啊,肖熏啊肖熏,你可真的是愚蠢呢。你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可是白蓮教的聖女,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為什麽會這樣呢,昨晚你為什麽不止一次的問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這樣一個小男人,你為什麽會在想怎麽樣才能讓這個小男人喜歡自己,你為什麽又會在阿婆點破自己心事的時候,會臉紅?這真的是讓人感覺新奇的體驗啊

  現在你,居然又問出來這樣的問題。阿婆,你沒有聽見吧。


  可是事與願違,阿婆聽見了,阿婆說:硬氣的姑娘撒起嬌才更能讓漢子心化了。可是,那家夥他不是漢子啊,他隻能算是那種與眾不同的小男人。


  那家夥在發呆?站在太陽底下,皮膚已經曬得很好看了呢,至少不再是那種,一身白嫩的皮肉,讓自己看了都會嫉妒的。


  一身武功練下來,再加上以前的打打殺殺,她身上的皮肉真的不怎麽樣,傷痕累累。


  自己去打個招呼吧。


  這個家夥真的是可惡啊,他都在說什麽鬼話,為什麽老是讓我忍不住想打他?可是,不對啊肖熏,阿婆說了,你要試著撒嬌啊,這已經不是在白蓮教裏了,在那裏都是壞人,比的是誰拳頭更硬,比的是誰更壞,比的是誰更狠。所以,肖熏,好好的試著過一回正常的生活。


  你什麽又要罵他呢?肖熏這樣問自己。自然是沒有問出什麽結果。自己問自己這種事情要麽早就知道結果,要麽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這個家夥為什麽要這樣的表情啊,哦哦,對了,這家夥做了壞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做壞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本正經的跟你開玩笑而你卻不懂。


  真的是可惡啊。他會是又做了什麽樣的壞事?竟然有些期待。


  嗯?我的梨被放進粥裏了?肖熏不氣不氣,鬆開拳頭,不就是把你愛吃的梨子放粥裏了嗎?這粥一看就更好喝了不是嗎?撒嬌,快,肖熏,就趁現在。


  等等,不對啊,肖熏,你確定你這樣是撒嬌?

  我叫肖熏,我是個女孩子,可我不怎麽會撒嬌,阿婆說,會撒嬌的女孩子才能更招男孩子疼,可是在我之前十幾年的生活裏沒人告訴我女孩子需要學會撒嬌。在那群人裏我也不需要學會撒嬌,我麵對的敵人也不是靠撒嬌來戰勝的。


  我和哥哥在白蓮教總壇殺自己人,出了總壇就在外邊殺不認識的人。不論是誰,隻要擋了我們的路,我們就會殺人,我會用刀,我會用劍,我會用拳頭,隻要是能殺人的我通通會用。我哥哥說他會成為聖子,而我會成為聖女。


  現在他成了聖子,也成了我最想殺的人。我們曾經真的患難與共過,互相都能放心交出後背,在那種環境裏,我們艱難的想要活下去。我們活下來了,可是他殺了我們的師傅,也就是白蓮教的聖主,我從來沒想過他的武功那麽好,他一直都在瞞著我,我們最慘的時候差點被官服差役堵住亂刀砍死在小巷子裏,可是他還是沒顯露過武功,直到那一天,他跟壇主打了一架,人們才說,他離化境隻差一步。


  我看著他,他沒有看我,我從他的眼裏沒有看出一點的愧疚或者難過,可是,他殺的是我們的師傅,他把我們養大的,教給我們武功的。


  肖熏,你為什麽會想這些?你不應該想想怎麽樣撒嬌嗎?想想怎麽樣過一下這段來之不易的生活嗎?


  我叫肖熏,我很聰明,學東西很快,可我總是不會撒嬌,我想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了吧。以後呢能學的機會也不多了。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我的傷口已經好了,雖然是很醜的疤痕,可是他愈合的很好。我看出來婆婆也不舍,雖然我也不舍,但是我沒有說什麽,收起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我隻是看著劉傑冷笑,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歡這段生活,為什麽會這樣著急的走。但是這種話我不會問出口。就像我不會問我哥哥你為什麽這樣做。


  那就走吧,人不能總是停留在一個地方,有些事情需要成為回憶,需要收藏起來,偶爾拿出來再品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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