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商議

  墨城來了一位妖女的事情比風傳播的還快,當天夜裏天色將黑未黑,府衙的官員便來到客棧。


  說是拜訪,其實就是來打探。


  “你待在這裏不要動,”蘇清河塞了一個時令鮮果給趙九兒,自己下樓去應付那些人。


  “並不是什麽妖女,隻是會些方術。”


  “她不在。”


  “各位大人可想好了明日如何應對百姓?”


  蘇清河清清冷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


  顏景正歎了聲:“難為清河了。”


  他不方便出麵,一直的愁眉不展。


  樸算安慰道:“先生有苦衷,我等都能理解。在下也下樓看看,先生安坐就是。”


  “我的老大呀,”薛洋真想動手把趴在2樓欄杆處的趙九兒拽回來,囉裏囉嗦的勸她,“不躲起來也別露麵呀,那些官員可難纏了,都不是好東西。”


  “知道了。”


  趙九兒轉身坐在椅子上,側耳聽著樓下無數道聲音,輕而易舉地從中辨別出來那道是蘇清河的。


  樓下的聲音說了許久,久到趙九兒給趙不易編了發辮。


  弄得趙不易滿頭小辮子,特別搞笑。最後又靠這他打盹。


  蘇清河將樓下來打探的官員打發走後,就看到這麽個場麵。


  趙不易不喜說話,隻喜不動聲色地瞪著人看。


  蘇清河著他們走時趙不易就是這麽個神情。


  像是隨時都會撲過來咬一口。


  蘇清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道:“讓她回房睡。”


  趙九兒已經聽見了,睜不開眼,把臉朝趙不易肩上埋。


  她兩天一夜未曾休息過。


  蘇清河摸摸她的頭:“回房去睡,明天晚點叫你。”


  “我知道了,”趙九兒的確是累了,伸手給他。


  蘇清河用點力將她拉起來。


  趙九兒跟個粘豆包一樣粘在他身側,小孩一樣的性子讓蘇清河哭笑不得,牽著她的手倒沒放開帶她回房睡覺。


  送到房門口他就不肯再送了。


  趙九兒在他頸肩處抽抽鼻子:“有塵土味兒。”


  有嗎?


  蘇清河朝自己袖子上聞了聞,脖頸處被咬了下。


  趙九像是在吃什麽好吃的,下巴墊在他肩上,對自己咬出來的牙印兒舔來舔去。


  蘇清河的脖子癢癢的,心尖發緊到渾身發熱。


  他牽著趙九兒的手把她推到門裏:“快去睡覺。”


  趙九兒吧嗒嘴,雙眼幽幽地被蘇清河關在門裏。


  他摸了下又癢又疼的脖子,發現趙不易在呢。


  蘇清河立馬被一股難為情占據,他不自在的摸了下脖子,“不易也早點去休息吧。”


  趙不易自然不會回答他。


  *

  翌日清晨,蘇清河果然晚了一點兒喊趙九兒起床。


  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趙九兒特意側目朝他頸邊看,發現昨天咬的地方就隻剩一點紅痕。


  “你洗澡了。”


  蘇清河:“……”


  他也聞到自己身上有塵土味,昨天半夜洗了洗才睡。


  趙九兒:“現在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所以是希望他洗澡,還是不希望他洗?

  蘇清河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囧,虎著臉道:“趕緊下樓,薛洋給你弄了吃的。”


  包子鹹菜白粥,全是薛洋在後廚自己弄的。


  見趙九兒吃的香還誇他手藝好,薛洋喜滋滋的。


  平安跟老周嘀咕:“薛洋真是趙九兒養的一隻好狗,咱們吃他點東西,他陰著一張臉跟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趙九兒吃他就巴不得天天做。”


  老周:“本來也不是給咱們做的。”


  “什麽時候才能走啊,”平安煩死了,把喂飽了的馬牽出去。


  蘇清河他們到府衙的時候,幾縣派的代表已經恭候多時。


  代表石縣的是一個青年人,一個中年人,外加一個老頭兒。


  中年人是石縣的馮老板,老頭是石縣德高望重的老者,青年人則是他們當地有名的地痞流氓。


  其他幾縣也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組合。


  總體來說是石縣一縣對三縣。


  蘇清河這邊則是他與樸算,趙九兒,以及顏景正。


  眾人忍著氣,各自報了家門。


  躲在被砸了的府衙後麵的官員們這才出來。


  “一群縮頭王八。”


  不知哪個縣的年輕人,一句話把幾個官員罵的麵上漆黑。


  石縣的耆老冷哼一聲:“我們當事苦主還未曾說話,你們哪來的委屈?”


  那小年輕硬氣的懟道:“你們說弄錯了就是弄錯了,強加到我們縣頭上?”


  其他幾縣的人統一口徑,根本不承認這事是弄錯了。


  眼瞅著又要吵起來,官員們卻鋸嘴葫蘆似的,當自己是外人。


  “吵也吵不出個理來,大家都先靜靜吧,”樸算出言調和,視野不住朝顏景正的方向看。


  “還是由我來說吧,”蘇清河不願顏景正出頭。得了顏景正的許可後才開口道,“我等赴京趕考路經此地,不忍百姓紛亂才出言調和。”


  蘇清河的話幾縣人都明白,頓時便安靜了不少。


  “趙當家——”


  富大龍他們來了。


  趙九兒擺擺手,讓他們停到一邊去,接著聽蘇清河說話。


  蘇清河在說自己對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


  石縣單獨承擔了的這筆稅頗有話說。


  這筆稅既不是上交給了衙門,也不是上交給了朝廷,而是某地方的軍糧。


  是個有點複雜的曆史遺留問題,所以該管的人都不肯出手管。


  蘇清河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讓幾縣的人都點頭認同。


  現在該說解決辦法了。


  蘇清河道:“這筆稅該如何交,由誰來交,有舊文書可查。”


  府衙的一個官員點頭稱是。


  另一個官員又說舊文書不知道放在哪裏,估計早沒了。


  “你們衙門裏的人是幹什麽吃的?”


  石縣的那位地頭蛇立馬炸了。


  蘇清河趕在他說更多話之前道:“墨城舊文書丟了,接糧的地方總歸會有,若這兩處都沒有節度府也該有。不會查不到。”


  “那也是你們偽造的。”


  石縣之外的縣不幹了,大聲嚷嚷著本來沒有的稅憑什麽讓他們交。


  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既讓老百姓把稅交了,又不讓老百姓打架。


  地方上錯綜複雜的關係,讓這件本不複雜的事情變得十分複雜。


  蘇清河聽他們吵完,馬上就要吵得分崩離析時道:“我有法子讓稅抹平,你們誰把稅收簿子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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