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為什麽
“什麽,她還不見我們家少爺?”
等在怡紅院外麵大街上的平安大呼小叫。
薛洋陰著的臉能滴下墨來,聞言撇了平安一眼,複又朝置身在馬車內半了車簾兒地蘇清河望,“能勸住老大的人也隻有你了。”
雖然這點薛洋很不想承認,很快將這句話結束道,“你跟我一塊兒進去吧。”
“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們家少爺怎麽能進?”平安在一旁小聲嘀咕。
蘇清河聞言看向越是夜深,越是熱鬧的怡紅院。
趙九兒在青樓一待就是好幾天,流言傳得滿天飛,他很難不知道。也知道她相親打人的事。
怎麽就沒有人能管她呢?
她太會胡鬧了。
“走吧。”
蘇清河跳下車,徑直朝怡紅院走,剛一入門就被裏麵翻天的熱鬧頂的呼吸一窒。
廉價的香味,酒氣,還有吵吵嚷嚷的人聲,一瞬間全都湧到耳朵裏,讓人不禁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但蘇清河還是聽到有人在說,趙九兒怎麽樣。
“帶著人進去了,這也太沒意思了,還以為能讓我們看看呢。”
“都脫成那樣了,你還想看啥呀?”
“這個趙當家不愧是土匪出身,跑到青樓來招男!妓。”
“這天底下找不出第2個這樣的女人了。”
“聽說就這樣還有人上門求親呢。”
“這有啥,這趙當家,趙九兒有的是銀子。把她娶回家相當於娶了個聚寶盆。”
“那你去娶唄。”
“我就是那麽一說,這種女人誰敢要啊?”
嘈雜的人聲中沒有一句好話,薛洋聽得額上的青筋直跳。
但他沒工夫跟這些嫖客們計較,扯了一下蘇清河的胳膊,“你跟我來。”
2樓最大最舒適的房間就是趙九兒的落腳處,這會兒有兩個龜公守在門口,專門阻擋那些看熱鬧窺探的人,見薛洋來了,也擋在那兒。
一個龜公道:“趙當家特意吩咐了,誰都不能進。”
另一個龜公也道:“趙當家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薛大爺就別為難我們了。”
“立馬給老子讓開。”
薛洋忍到現在已經殺氣騰騰。
龜公們瑟了瑟還是擋在那兒:“薛大爺剛才不是已經被趕走了嗎?就算進去又能怎麽樣。”
他的勸阻根本就沒用。
這是薛洋最難受的。
“把門踢開。”
蘇清河不知道他還在跟這兩個龜公囉嗦什麽?
薛洋聞言一震,一隻手拽開一個擋事兒的龜公,一腳踢了上去。
本就是木門,怎麽頂得住練家子一腳,紅色木門上當即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門內,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的人跟著一震。
白鶴雙腿跪在床邊,親吻半躺著的趙九兒。
另外兩個,一個捧著酒杯,一個一雙手正在恩客身上撫摸。
聽到門被踹開的聲音,幾個人齊齊朝門口望。
薛洋的一張臉憤怒和莫名的情緒交加。
他身後的蘇清河麵無表情。看到屋內**的場景,他表情更加冷了一分。
“哈。”
被三個人圍著半躺在那兒的趙九兒,發出一聲輕笑。
白鶴看了她一眼,拉過旁邊的衣物將自己遮住,“這怡紅院的人都死了?隨隨便便什麽人都闖進來……”
麵沉如水的薛洋,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下攥住了白鶴的肩膀,拉著他就朝外走。
“你幹什麽?”白鶴被他嚇得大喊,“趙當家救我。趕緊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放開我們頭牌。”
高壯黝黑的男人喊著追出去。
另一個白瘦的,在屋子裏看了幾眼,暗想著是不是一出捉奸戲碼,也飛快的溜出去了。
大大的,被紅燭照亮的屋子裏隻剩兩個人。
趙九兒倒是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就是嫖個娼而已。
她拉了下被扯開的衣裳,坐起身,抓過放置在床邊的酒杯飲了一口,既嫻熟又有距離的問,“你怎麽來了?”
輕挑,無賴,精明,強幹,懂別人所不懂,能別人所不能,這些外表之下還有孩子氣,迷迷糊糊傻的可愛。
這麽多麵前集合在一個人身上,那要花許多時間來了解。蘇清河之前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真正的認識趙九兒,並且,欣賞她。但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仍然片麵。
就好比這放蕩的一麵,在她身上是這樣的貼切,仿佛她生來就是這樣的人。
說不上是憤怒還是失望,蘇清河現在隻希望趙九兒能離開這裏。
“回去吧。”
他口氣出奇的柔和。
“不,”趙九兒拒絕的很幹脆,還舉著酒杯挑眉笑,解釋說,“我要明天再回去。”
“為什麽?”
蘇清河問她為什麽要來這裏。
趙九兒扯嘴角:“這還用問嗎?來這種地方當然是過來玩兒的,不過你也可以當做我是來觀光旅遊的。你來幹什麽?”
怡紅院是個濁浪翻天的地方,蘇清河來到這裏都仿佛被沾染了世俗氣,但他依舊從骨子裏透著幹淨,是個集所有美好於一身的少年。
幹淨,清澈,陽光……
趙九兒突然有股扒了他衣裳,看看脫光了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放肆的想象,讓她喉嚨都有些發幹。
蘇清河:“自然是過來讓你回去。”
這不是一個姑娘家應該待的地方,這句話被他咽下去。
“你已經出來好幾天了,”他道。
趙九兒摸了摸自己饑渴難耐的喉嚨,眯著眼睛發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腿,“你過來,坐到這兒,我就跟你回去。”
有那麽一瞬間,蘇清河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就像是無形的鎖鏈,將他團團捆住,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憋悶。
而且還要他坐過去,像那些男妓一樣?
門外吹來的風,讓蘇清河有了極度想要離開的**。
他無奈道:“別鬧了。”
誰鬧了?
不過趙九兒也沒真指望蘇清河能按照她的話做。
清貴如這個小孩一樣,怎麽可能為了她做出犧牲?
她把酒壺拎過來給自己倒上一杯:“你走吧,我說了明天會回去,明天一定會回去。”
她抿這酒杯笑,“或者你也可以在外麵等著,看我明天會不會回去。”
“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了,我可是花了大把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