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何來從摘下手套,看著臉部包得好像是木乃伊一樣的女人,「我把你臉上的腐肉都給切除掉了,這段日子傷口需要長出心的肉和神經,所以面具你是不能再戴著了。」
「不行,不帶面具,我的工作怎麼辦?」薛紫炎眉毛皺了皺,帶著臉上的傷口一陣陣的刺痛,「有沒有別的辦法讓我帶著面具,或是葯什麼的?」
「沒有,你如果不想要這張臉的話,可以戴著,你自己選。」何奈從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把手裡的瓶子扔給安娜,「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先走了,你自己跟她談吧。」
「好的,謝謝師兄。」安娜真心的感激他,現在這個時候也就大師兄還願意這樣幫她,「晚上我請你吃飯。」
「那感情好,我比較喜歡秀蘭小閣的常菜。」何奈從手插在兜里,玩世不恭的靠在門邊上,「再來一瓶蛇龜酒就更好了。」
「一定給你準備好。」
「他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我就這樣出去?」薛紫炎眼睛看著安娜,裡面壓抑的是濃濃的暗色,「你要我做事的話,我不能出去怎麼做?」
「你能出去,只是看你的選擇罷了。」安娜坐在沙發上看著薛紫炎,「你是要你的臉還是要報復,不過,最後我的承諾還是有效,只要你讓我滿意,你的臉我會找人幫你。」
「我要報仇!」薛紫炎想著自己在這裡遭受著折磨,但是那個女人確實過得風生水起心裡就各種不舒服,她都已經這樣了,就是死也要拉她墊背!
「好,既然你選擇報仇,那這個藥水給你,它可以讓你的臉和皮面具更加的貼合,可是這樣的話,你餓傷口就會很疼,這個痛楚你得忍著,每天都要體驗一把把皮從臉上撥下來的感覺。」安娜把手裡的藥瓶放到桌子上,「這裡是我師兄的私人醫院,他一般不留人過夜的,你最後在他回來之前離開。」
「我知道了。」薛紫炎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瓶子,不管她相不相信對面女人的用心,她都別無選擇。
「你把葯給她了?她收了。」何奈從看了眼安娜的手,嘴角一動隨即又瞭然,「你沒告訴她最後等她臉爛沒了,她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她?路是她自己選的。」安娜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覺能讓她感覺到清醒。
「為什麼一定讓她死,於你而言,她好像並沒有多少的用處吧。」
「不為什麼,只是因為她不自量力,看她不順眼而已。」安娜放下杯子,看著杯子裡面轉動的液體,「是不是覺得女人特別不可理喻?」
「有點,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是一樣的人,好像鬃狗一樣咬住就不鬆口。」何奈從比劃了一個張嘴的動作。
「我當你在誇我。」安娜嘴角勾了勾,「師兄,我求你件事兒~」
「你想知道師傅在找什麼?」何奈從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其實這事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你就算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罷了,何不就這樣輕鬆的養病。」
「可是我想知道,我這樣子,現在心裡特別的無力,我想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希望。」安娜認真的盯著何奈從,眼睛裡面是執著的求問。
「好,那我問你,為了恢復之前的程度,你什麼都願意付出嗎?」
「對,什麼都可以。」
「唉那好吧,其實師傅在找一個容器,這個容器本來已經有消息了,但是他卻不能動他,所以才要從新開始找線索。」
「容器?什麼樣的,我去給師傅拿。」
「這個容器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沒有人能去拿得了。」何奈從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娜,「你就心裏面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
「是非要不可嗎?有什麼可以替代的?」安娜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小聲的問著,「而且他身體那麼不好,這些人都是用咬吊著一口氣能有什麼用。」
「有替代的的話就不用為難了,這件事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是選擇救自己還是選擇那個孩子。」
「呵呵,我剛剛讓薛紫炎做選擇,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安娜苦笑得喝光杯子裡面的酒,「好像總有宿命的味道在裡面一樣。」
「人生嘛,總是在選擇或是被選擇的位置,你要留在這裡就要適應這些。這就是代價,要不然你就做到誰也左右不了的位置。」
「我懂你的意思,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師兄,我的心靜不下來」安娜當然知道何奈從是想讓她回山上去,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參悟得了那些道理。
「隨便你的意思,還有那個也看你自己的意思。」
「師兄,我……我想問你,當初大師姐嫁給別人的時候你什麼想法?」
何奈從盯著安娜看了許久,「安娜,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這樣拐彎抹角的問我問題,你師姐是我這輩子最真愛的女人,不管她做什麼我都支持她,這就是我對愛人的理解。」
「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會恨!」
「你恨的是誰?閻煜寒還是稚?」
「當然是那個女人!」安娜狠狠的說著,手指用力得有些發白。
「恕我直言,你這是嫉妒不是恨。」
「我嫉妒她?!那真是太好笑了,我怎麼可能嫉妒她呢?哈哈哈」安娜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我是嫉妒她,她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我想要得到卻又得不到的。」
何奈從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掛著笑的看著安娜,聽著她絮絮叨叨的埋怨和不甘,女人啊女人,即使再優秀只要遇到了男人就會變成不可理喻的惡魔。
安娜坐在床上,翻看著手裡的相冊,前面還有一些人,到了後面都是一個剃光頭的小孩,有看書的,有在吃的,還有是在洗澡的照片。可以看出來這個小孩和她相處得非常融洽。
「為什麼偏偏是你?媽媽該怎麼辦啊,小排骨。你告訴媽媽好不好?」照片裡面的小孩笑得一臉燦爛眯著眼睛看著世界,「你願意救媽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