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伊凡敲門好久,才有一個男子邋遢著來開門,「是你啊,警官,還有什麼事啊?」
「郭虹的案子我來補充一下口供。」高伊凡見到男子一副精神不足的樣子,「你一個人在家?」
「是啊,我離婚了,媳婦當然就不在了。」男人哧了一口,「這世界上就女人最靠不住,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等我有錢了,用錢砸死她丫的。」
「行了,開門,我進去,補充一些問題就走了。」高伊凡推開門進來,門口就堆著好多快餐的盒子和啤酒的易拉罐,一屋子的酒臭味和菜的腐臭味道。
「不好意思,家裡太亂了,單身的男人就是這樣的,高警官你結婚了么?」男人頂著個雞窩頭和絡腮鬍子,眼睛裡面也是混濁不清,一看就沒有睡好覺。
「你倒是心大,對面都有命案了,你這裡還吃吃喝喝,就不怕兇手來殺人滅口啊。」
「我怕,怕能怎麼樣?我沒有活又沒有地方去,再怕也得回來啊,再說酒壯慫人膽,喝點就也好睡覺是不。」男人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每當說到工作的時候就憤世嫉俗的直呲牙。「不過,警官,你不會懷疑我吧,我可是連雞都不敢殺的人啊,怎麼會殺人?」
「行了,別貧了,我就問你幾件事?」
「行,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男人拿起茶几上的一罐不知道是哪天剩下的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打了一個酒嗝,腥臭的味道瞬間就傳到了高伊凡靈敏的鼻子裡面,「你離我遠點!」
「得了~」男人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雖是是離著高伊凡遠了一點兒,但是那翹著的二郎腿卻似有似無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警官你問吧,問完我要睡覺了,昨天喝了一宿,今天這腿肚子還打晃呢~」
「我問你,郭虹出事的時候,你當時在屋子裡面就沒有聽到過一點聲音?」
「沒有啊,我當時正在暗房裡面創作呢,你知道我們藝術家創作起來是與世界隔絕的,哪能聽到什麼聲音,再說是真的沒有聲音。」
「你當時畫的是什麼畫?」
「不是畫畫,是創作,你知道我是一個藝術家,可不是那種街頭的小販子。」
「好,你當時創作的是什麼作品?」
「這個,說起來就長了,我當時啊,就一直在構思要創作一幅大氣蓬勃的史詩巨作,然後一直想一直想,後來剛有點眉目的時候,肚子就餓了,然後點了點兒快餐,吃完東西扔垃圾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對門,也就是郭虹和那兩個人,不過也是啊,你說這扔完東西我這靈感就來了,然後就進屋創作,最後再出來的時候就是你們找我了。」
「你扔垃圾?」高伊凡看了他家裡遍地的垃圾,「那屋子裡面的這些怎麼不收拾一下?」
「我沒有空啊,作為一個藝術家,偶爾做家務那叫體驗生活,尋求靈感,天天做那還不成清潔工了。」男人努力睜著眼睛,好像高伊凡侮辱了他一樣。
「郭虹的房東跟你借過扳手?」
「是啊,他說郭虹家的馬桶壞里,你知道老房子嘛。不是這個壞就是那個壞的,他總過來幫她修一些東西,郭虹有時候不在家都是他來修的,要不然孤男寡女的,你知道大家嘴碎的總會說些不太好的話。」
「不太好的話?」
「是啊,都說他們也什麼關係?郭虹住這個房子的時候都沒交錢先住進去掙了錢才給的,你知道平常家無親無故的誰會這麼做?也是老汪吧,不過聽說老汪媳婦因為這件事鬧了好幾回,所以老汪也就避諱了一下。」
高伊凡思索了一下,細細品來這話裡面的意思可就多了,「你一個藝術家還挺八卦。」
「呵呵,只是為了靈感嘛。」
「那照這個意思,這郭虹和汪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這可不是我說的,我是聽大家那麼傳的。」男人趕緊擺手,一副不管他事的樣子,「這小區裡面誰不傳點事啊,但是謠言止於智者嘛。」
「那他借完扳手什麼時候還的?」高伊凡看了男人一眼,手中的筆頓了頓。
「我記得當時我正在看英德球賽的重播,應該是下午五點十五分,哦,對了,當時我還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還給了他一杯,他在我這裡呆了五六分鐘就走了,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到了關門聲。」男人翻了翻柜子,「就是這種英國紅茶,味道超級贊!」
「你和他關係很好?」高伊凡抬頭看了男人一眼,「又是喝茶又是借東西的。」
「還好吧,以前關係很不錯,不過後來他搬走了關係也就淡了。」男人拿著紅茶,「我去給你沖一杯嘗嘗。」
「不用,我問完就走了。」
「喝一杯吧,也耽誤你事。」
「我說不用了,你趕緊坐下來,我……我~」高伊凡感覺頭有一些暈,然後就腿軟的癱在了沙發上,眩暈中看到男人從哪拿出一把刀,「你……你……」嗓子裡面好像是堵進了什麼東西,想說話卻有點說不出來。
「高警官你也別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可是你還找回來幹什麼?不過一個快死的孤女嘛,你一直懷疑我我真的很不高興,既然這樣你一直要上來找死,我也只好成全你了,我會讓你變得很美的,放心~」男人摸了摸高伊凡的臉,「皮膚粗糙了一些,我還想試試用人的皮膚創作是什麼樣子的呢。可惜沒有機會了。」
「高警官,其實我真的是無辜的,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為了自己的夢想奮鬥嘛,可是那些人一直逼我,我有什麼啊,我的才華在他們眼裡什麼也不是,反倒是那些庸才,一個個用錢堆出來的名聲,一個個沽名釣譽的玩意兒!」男人激動的揮著手中的刀子,在高伊凡的臉上劃出了幾道淺淺的傷口,細小的血珠子冒了出來,「我知道你懷疑我,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臨死了拉了一個墊背的,值了,你放心,警官,你先去,然後我下去給你賠罪!」說完,男人高舉著刀子對著高伊凡的胸口狠狠的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