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8、第一天,邊疆與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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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安全通道大了,作為必要的門並非也要跟著大起來。在任何時候,如果不是外交事務,門還是越小越好。
不過也要有分寸才行,如果小到狗洞大小,那小黑可高興了。
“這一次,讓我來吧。”
見我將手掌貼到門上,王不知為何忽然出聲對我喊了一嗓子,隨即用他的手換下了我的手。
王的這個多少有點粗魯的舉動,其實隻會令我心裏更加難受。
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透露出的都是王依依不舍之情,無可奈何之歎。
蹊蹺的是,手模開關竟忽然間紅光閃動,警鈴聲響作一團。
王臉色不由得一變,隨即黯然地撤回手,默默退到一旁。
我一看,馬上抓起壁掛可視電話,對著話筒就要大吼大叫。
沒想到,王手一抬,就把電話給壓住了。
“算啦,他們沒有錯,這是我今早下的命令。”
王搖頭說著,接過話筒將它重新掛好,強顏歡笑地對我有些自嘲道,“隻是我沒料到,這些丫頭們,手腳可真夠利索的。”
看來,這又是古月或者王晴她們的傑作。
通往東方之門的路,已儼然與前麵所有關隘嚴格區分開來。
放眼望去,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寬約兩米的呈緩緩下降的筆直大道。
好奇心濃厚的人,也許會立刻收緊瞳孔極目遠眺,當然結果一定會失望的。
因為有人曾專門測試過,用高倍望遠鏡從那邊朝這邊向上瞭望,鏡頭裏看到的,僅僅是一個黑點。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不愛說話隻愛笑的黑格爾。
當然,這都是後話,而且在他旁邊一定還站著我或者古月等人。
知道這個距離的人有很多,但每個人都會守口如瓶,一個厘米也不會說出口來。
不過這個不是什麽秘密,也不是什麽禁令,人們才會這樣如此神秘。
能夠令家園裏的人們自發地守住一樣東西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王。因為,王曾從這條大道最後一次走過,所以這條大道的名字,又叫“王道”。
對於這樣的距離,起初我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王道這一次下沉的無論是坡度,還是長度和深度,都是前所未有的。但走了一會兒,我心裏的那塊石頭就放了下來。
王道上,每隔兩百米就有一排座椅,每隔五百米還有一個小亭子。
小亭子裏麵,不僅有水和點心,還有一瓶漂亮的插花。如此人性化的設計,如此溫情脈脈的手筆,我還擔心什麽呢?
每逢我們走過小亭子時,王就會注視著那些盎然挺立在花瓶中的斑斕花朵,在嘴角處難以覺察地蕩漾出一絲不自覺的微笑。
“你喜歡什麽花,月季還是玫瑰?”
當然看得出,王並不指望我回答什麽。
這世界上,花的種類千姿百態,說起來又豈是簡單的喜歡所能包涵的。
而尤為令人心痛的是,此刻在我們頭頂迎風怒放的那些花兒們,今天後它們的香魂會飄飄蕩蕩地落在何處呢?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古月最喜歡的花是荷花。她總是著迷於那種睡蓮般的姿勢,靜靜的在水波的蕩漾中,慢慢的等待著花期。”
“睡蓮的確很美。”我答道。
對於王突然而至的絮絮叨叨,我不能總保持著沉默。
盡管我很願意這樣一路聆聽下去,但如果總是他一個人的聲音,未免過於孤單,也過於殘酷了一些。
隻是我還有些不理解,說來說去,都是古月的影子,而王晴的名字,卻一次都沒有在他嘴上出現過。
看見第二個小亭子時,我有意停了一下,想看看王是否願意坐下來歇息一下,喘口氣,喝點水。
當然,王把古月說得如此好,私底下我也想瞅一眼這個亭子的花,是不是跟第一個亭子會有所不同。
看到我探頭探腦往亭子裏瞅的樣子,王果然上當了。
他一邊氣喘籲籲地坐下來,一邊想當然地搖著頭說,
“你真是一個容易上當的傻孩子。不用看啦,這裏麵擺著的花兒,又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當然是一個亭子一種花。如果不這樣的話,那她作為設計師,豈不是太自私了。”
“哦,是嗎?”我竊喜著,將一瓶水遞到王的手裏。
這條王道,的確不同凡響。
王接過水,喝了一口之後,便一動不動地遠遠望著好像看不到盡頭的大道,陷入了沉思。
王道,王道,它的霸氣就在於不管前麵的路有多麽險要,多麽不可或缺,一到這裏就是閑庭信步,一瀉千裏。
這就好比一群慌慌張張逃亡的人,忽然遇到一個背著雙手在大道上踱步的人,那種震撼呀,比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
其實說穿了就兩個字,回家了。
哦不對,是三個字。
總之是不管怎麽跑,眼睛往下一瞅,就看見家的模樣了。
既然都可以看見家了,慌亂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多半。
所以,是該慢下來,再慢下來,一邊散散步,一邊認真想想前麵走過的路,做過的壞事和好事,以及已經度過的人生一半的光陰。
王道設計建設的初衷,我猜一定是包含了這樣的用心的。
如果單獨追求速度和深度,隨便一部電梯都是王道這個長度的幾個量級。
即使不使用垂直電梯,那種垂直式的深井也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王道的出現,無疑對生活在這裏的人,現在和將來都必將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王道另一個天才之處,居然是廁所。
是的,廁所,每隔一段距離,王道上就會出現一個廁所。我們繼續上路後不久,王就上一趟廁所。
在王蹲在廁所時,我回頭遙望了一下我們已走過的來路。
我看了半晌,最後隻好歎口氣。
不是沮喪,而是讚歎。我想了很多詞,好像隻有一個詞可以與之匹配,那就是高——高入雲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一個再不起眼的斜坡,當它無限地拉長,那種慢慢堆積起來的高度,就足以令人肅然起敬地仰視。
王從廁所出來後,終於看了一次自己的手表。
他說,“這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呀,不過,我們看來是沒時間欣賞了,我們好像得加快點步伐了。”
我點點頭,然後眼角向下瞅去。
如果這是在地麵,我們此刻一定是站在一朵雲端之上
。而雲端之下,就是我們即將落腳的安身之地。
也許有一天,我會再和另外一個人、一群人,從下往上再來一遍。
但那時,王會在哪裏呢,是在那個所謂的天堂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