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機關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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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啊,這房子,我就看了一眼,人就傻在那裏不能動彈。
小黑先還不高興地“嗚”一聲,以抗議我這種經常不事先打招呼就擅自行動的惡習。等它一進來,我就拿眼睛斜著它,叫啊,有本事你再叫,叫出個花兒來我聽聽!小黑把尾巴緊緊地夾在它的褲襠裏(如果它有褲子的話),恐懼地瞅著我。瞅我有什麽用,我還不是一樣傻嘛。
這個可惡的王!什麽時候偷偷地把我的家給搬來了?
隻是楞了又一支煙的功夫,我就快樂地將自己扔到了“我”的床上。我不相信,有誰可以抵擋住家的氣息,和那張屬於你的溫暖的大床。
我盡情地享受了一會兒,翻過身再看小黑,才發現它早溜到自己的狗窩,跟我一樣正在享受著它的床帶來的快樂。
躺了一會兒,小黑就爬起來,伸出它的狗鼻子東聞一下,西嗅一下,最後,幹脆跑到我的床前,十分響亮地叫了一聲:“汪”。
我看看床下的小黑,一咕嚕爬起來,衝著它傻笑。我就知道它絕對躺不了三分鍾
。要說這房子,確實非常像我的房間。可王再聰明、再能幹,也不能將我家真正屬於我的房間裏全部照搬過來,這其中尤為重要的就是氣味。
沒有我們身上的氣味,就不成其為我們的家。嘿嘿,想不到吧?
氣味這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攢出來的,更不是誰想造就造得出來的。如果這世界唯一有不能仿造的假冒偽劣產品,那一定就是我們的氣味。聞香辨人,可是第一大真理。
還有這書,是那本我最愛看的《時間簡史》,可又不是。
它太新了。我看書,有這麽溫柔嗎?
沒有經過蹂躪的書,就不那就是不是一本好書。
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舊,就一點味道也沒有。我總想不通有些人,為什麽那麽喜新厭舊?
真是大笨蛋。扔下書,我又四處翻了翻,突然間失去了最初進來時的激情。人啊,為什麽都如此善變?
最可憐的還是小黑,睡又不能睡,跟著我滿屋亂轉,也不願意再回到它的那個新窩。因為,它一直都沒有找到它習慣的味道。
後來,我見它實在撐不下去,困得眼淚一直流到它的嘴巴上,心疼不過,隻好耽誤一會兒工夫,領著它到了門口,然後叫它趴下。等它趴下來,我也跟著坐下來,將手放在它的脊背上,從頭開始摸,再摸到它的尾巴根。這樣一直摸,慢慢地小黑就睡著了
。沒法子,我隻有用這個老古董的絕招,才能騙它睡著。狗這東西,說賤很賤,說高貴就很高貴。就像現在,給它一個新家,等到發現不是它原來的那個,就是裏麵堆滿了骨頭,它也絕不會再回去躺在那裏。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它到門口,讓它以為已經離開了那個騙它的地方,然後讓它睡上一覺。過幾天,等這裏到處都留下了它的痕跡,就沒事了。
小黑睡著後,我抱著自己的兩個膝蓋,彌漫在我四周的,正是我喜歡的那種靜。不是死水一潭,像深夜裏的湖水,安詳、平靜,夜空上的星辰都跑到了湖麵上,像我一樣用心在捕捉著那傳說中的天籟。我曾經見到過那樣的湖水。
有一些微風,也偶爾有一兩條夢醒的小魚,會悄悄地掀一下湖麵——
那種靜,就會在這一瞬間蕩開,卻不慌張,不是狼入羊群時的那種破碎,是花朵開放時的吐蕊,一點一點的,最後又像一支畫筆上的濃墨,漸漸地滴下來,化開,然後淡去,直到無痕。
可惜此刻是看不到那樣的星空。
但我能清晰地聽見從四周傳來的電流聲,不停地鼓蕩著我的耳膜。這種靜,也很讓人迷醉。
我放眼望去,雖然不是地麵上最美的蘆葦浩蕩、星光片片,但微光中那些依稀可辨的,一樣的影影憧憧地吸引著我去聯想。我輕輕地站起來,盡量不去驚動小黑的美夢。
不知道是王睡覺時動了什麽,還是這裏的燈光也是一種自動裝置,當遙感到無人活動就會自動降低亮度。
我記得剛進來時還是很亮的,現在周圍則是籠罩在一片淡淡的光中,很像初春時節的月光。也許這樣更好,反正現在我哪裏都不想去了。
我回頭看看我的“家”,明亮得有些炫目,就像黑夜裏的村莊,一盞馬燈高高懸掛在沉睡的村頭。
這時,我真的很想家,想念家裏的一切。
也許,家的溫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將你深藏的脆弱,像我媽的針突然挑破了我腳上的水泡那樣,痛,然而總讓人懷念。也許,明天還是告訴王,回去吧,我和小黑,結束這個旅程,重新回到我們地上的生活中去。
信步走回房中,重新看著裏麵的陳設,我忽然又有些感動。
王的良苦用心,雖然讓我滿腹狐疑,甚至還很警惕,可是有誰能像他這樣對我如此細心如微呢?
既然如此,如果不認真看看,是不是有些對不起王?我看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不知道是否應該真像在自己的家一樣,弄它一個亂七八糟,讓別人摸不著邊,而我自己卻啞巴吃湯圓——心中有數,手上不慌?
這時,我忽然盯著書桌上的一張圖,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天啊,這個王,真有如此的神通,竟然連我十年前胡亂畫下的那個圖都知道。沒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這張紙過於嶄新,我肯定就要叫出來的。他怎麽連這個都搞得一清二楚的?
我忍不住過去,把畫拿在手上。這個圖,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它扔到了什麽地方,就像我做過的很多夢一樣,早上一起床,就把它忘得幹幹淨淨。
而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這個圖。
嗯,讓我好好想一想,對,好像是在一個冬天,那晚好像也出奇地冷。我早早地鑽進被窩,快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窗子好像被誰敲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靜了。迷迷糊糊的,我也懶得去看,隻記得好像突然有一隻烏鴉在叫,也不知是真是假。
然後,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早上起來,一看窗外,是漫天的大雪,將大地蓋了一個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