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4、三清,二童
玉京山上,那一道孤獨身影,麵向東方,久久凝視,不知不覺,竟也生出一絲蕭索。
山下,百裏之外,三個身影,也是麵麵相覷。
一番計議後,三人忽然點點頭,齊齊起身,麵朝巔峰之上,異口同聲稽首道
“師尊,那周天果然目中無人。”
“隻是他說戰則奉陪,和則兩利。未來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
“此言前者雖謬,但後者卻讓吾等始終有些參詳不透。何謂未來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聽他這口吻,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口氣之大,莫非是在妄言,洪荒之外,還有洪荒?”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從鴻鈞一講開始,便始終都盤亙在這玉京山左右,怎麽都不肯遠離的三清。
不過,他三人倒也應驗了一句真理,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在鴻鈞二講之後,最終還是將他三人收為正式弟子,從此在這玉京山名正言順地住下,並近水樓台地時常在鴻鈞座前,朝夕問道,晝夜感悟,到了今日,其修為境界,竟然也是一腳踏在了大羅金仙巔峰中,一腳踏進了準聖五氣朝元之間。
而這一道孤獨身影,自然便是那當今洪荒第一人的鴻鈞。
隻是,他這一身修為,並非如外界猜測中的那樣,已經踏入準聖果位。
而真實的鴻鈞,就連麵前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三清,都沒有一人知道,這時的他,其實早已窺破聖人之境,就差一步斬三屍證道。之所以他還遲遲不敢晉身聖人,實乃合道之機,尚未顯露。
沒有這一機緣,他也一樣枉然,隻能望洋興歎耐心等候。
如今聽到三清疑惑之言,鴻鈞當即就是兩眼一凜,麵色凝重起來,沉吟半晌,方才克製地淡淡道
“三清,那周天乃是天馬行空無拘無束之人,時有驚人之語,又有蠱惑人心之舉。爾等若是不能聽他言,觀其行,做不到此耳進,彼耳出,便就入了他道也!”
“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這一番言論,並無新意。爾等隻要守住自我道心,才是真正的未來可期,有容乃大。”
“為師早就有言,洪荒並非爾等眼中所見之洪荒。上有三千大世界,中有三千中世界,下有三千小世界。舉手投足之間,天有三十三重天,每重天又有九層天。道之大,非人意所能想象矣。”
說到這裏,鴻鈞忽然莫名其妙的失神了一下,隨即搖頭道
“三清,爾等乃吾第一批弟子,吾有衣缽,吾有幽思,爾等可接的得乎?法無二門,清心寡欲,方得大道,爾等還須慢慢悟也!”
三清隻聽得一時間大汗淋漓,不覺更加恭敬道
“三清謹遵師尊之命,方才失言,是弟子修道不精,還請師尊鞭笞!”
鴻鈞哼一聲,有些意興闌珊道
“罷了,汝等修行也到了關鍵時刻,吾之洪荒四講,也近在眼前。這些時日,就不要互相打擾了吧,吾這裏也無須再日日叩安,稍後吾會自尋二童,替下爾等侍奉本分,以後你們也不用這樣日日辛苦了。”
說完,他便一指點出,重新遮蔽了彼此的聯係。
三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才麵麵相覷,嘀咕一聲
“師尊方才說什麽,要去自尋二童侍奉於他老人家。如此說來,莫非是吾等侍候不周,惹得師尊不高興了麽?”
半晌,太清太上老君忽然搖頭道
“兩位師弟不要多想了,吾猜師尊所言,並非是在怪責吾等侍奉不周全,不盡心盡力,實乃修行才是第一要務。而吾三人,乃是師尊門麵,須得全力以赴而不得也。”
“所以,師尊才會心生他意,將這一繁瑣之事另尋他人專司其職,如此才是萬全之策也。”
三清哪裏想得到,他們在山下嘀嘀咕咕,在那巔峰之上,鴻鈞卻早在數萬萬年之前,便因有感於伴生於他的兩朵雲彩,一直思量著要將它們點化而出,隻是機緣遲遲不到,他也不好勉強為之,到時適得其反。
今日當著三清之麵說出口來,自然是感應到了屬於這一對雲彩的機緣已到,點化之前,也就順嘴將此事說了出來。
畢竟,三清作為他的入室三大弟子,這點化而出的兩朵雲彩,將來少不得作為他們的師弟,是要相互關照彼此照應的。
或許是早已感應到鴻鈞心意,尤其是此時此刻的鴻鈞因周天之言而暗生波瀾的心境變化,玉京山上,這一對從鴻鈞覺醒便始終漂浮在左右的彩雲,頓時雀躍起來,圍著鴻鈞上上下下,大放異彩。
絲絲縷縷的雲靄,不知不覺,宛若一對輕柔的小手,一個捏肩,一個捶背,竟似真的一般,教人心生熨帖。
鴻鈞看在眼裏,驀然露出一絲少有的微笑,手下也不再遲疑,伸指點出,口中占道
“此刻機緣一到,又恰是吉日良辰,爾等雖說不言不語,卻從覺醒之日便一直跟隨與吾,論跟腳,論造化,無人可比。時至今日,方才喚醒你們,非吾本意也。”
“實乃機緣是一回事,本性又是一回事。”
“汝二人,一個常在巔峰之上,又高於巔峰,常常跳脫於蒼穹之間,性子暴烈而又不喜約束。一個則流連這巔峰之上,卻又從不肯去那更高處高瞻遠矚,性子溫順而又謹小慎微。”
“如若早早放汝等出來,實乃害你們。但今日不同了,有一個聲音,不遠萬裏而來,竟然做到了可以渡波而來,以虛無化虛無,將吾這玉京山如入無人之境破陣而入,讓為師大感震驚,而又無地自容!”
“何也?第一次他洪荒宣號,他的聲音入吾耳來,不足為奇。那時他心中還不過是一塊黑白石,為師心中也不過是一條通天徹地的蛐蟮而已。”
“但這一次卻大大的不同了,他不過是如今洪荒中百千個太乙天仙罷了,吾卻早已登頂位極修仙巔峰,他卻依然還是毫無阻礙地將他的聲音,徐徐盡入吾耳。這,可就不是小事也!”
“故此,汝二人機緣,便要落在此人頭上,速速現身,好生侍奉於吾,待吾最後一次閉關悟道,徹底看清那人嘴臉再做計較。”
話音剛落,一對粉雕玉琢的金童玉女,一左一右,驀然跳將出來,望著鴻鈞盈盈下拜道
“弟子見過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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