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用。”阮京明起身,對著阮京曼稍稍笑了笑,“乖,哥沒事,我先去忙了。”
阮京明這麽說,再加上這幅動作,阮京曼也隻能妥協。
杜家落了,張家在幫,這基本是圈子裏老一輩都知道的事情,當然,也包括阮崇年。對於張家,阮家本來就沒有什麽好印象,阮崇年甚至覺得,是張家的那小子帶壞了阮京明。
所以,對於張家的事情,阮崇年根本就沒有插一腳的打算,這也是阮崇年寧願不要那份利益,也要讓阮京明安心,不要慌亂的理由。
當然,阮崇年所想的這一切,阮京明並沒有半點理解,甚至自己找上張家去了。
“張利,好久不見。”
阮京明和張利兩人約了出來,倒不是約在什麽顯眼的地方,恰恰相反,兩人隨便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約在了一起。
“京明,真的是好久不見。”張利戴著一副眼睛,梳著大背頭,看起來倒像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他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讓阮京明心中不禁冷笑。
“最近怎麽樣?家裏還是老樣子?”阮京明手中拿著的是隨便點的酒,圓形的冰塊,將整個人的氣質襯托得不一般了些。
張利嘴角微勾,“差不多吧,你呢?”
阮京明則是搖了搖頭,有些苦惱地說道:“我哪能跟你比?”阮京明頓了頓,道:“本來我家老爺子就不怎麽信我,結果跟杜家的這樁事情一出來,好了,那個叫大發雷霆。”
“嗬嗬,看來你家老爺子對你還是老樣子。”張利晃了晃酒杯,笑出聲。
這兩人從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別說,現在阮京明的某些毛病還真就是這個人帶出來的。
“別提了,還是說說你吧。”阮京明將酒一口飲下,似是釋放一般地鬆了口氣,“杜家的事情你們家真的決定幫忙了?”
“對。”張利笑道:“杜家給出的條件可不是一般的豐厚,阮家不出手嗎?”
“豐厚?”阮京明不屑地笑道:“杜家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給出豐厚的條件?”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從未停過。
張利看著杯中被漸漸倒滿的酒說道:“杜家可不是傻子,他們膽小怕事可是出了名的,肯定有後手。”
看著如此自信的張利,阮京明陷入了沉思。
“不過啊……”張利接著說道:“我看中的不是那些,而是……”張利勾了勾嘴角,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像是看獵物一般地道:“杜寧允。”
“易修彥玩剩下的?”阮京明一愣,即刻便鄙夷地說道:“不至於吧,你什麽時候好這一口了?”
於此,張利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阮京明麵前搖了搖,“非也,非也。”
“怎麽?”阮京明又給張利滿上。
“他們倆根本就沒什麽,要不是頂著個正在交往的名頭,簡直能說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張利這般肯定,讓阮京明起了疑心。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問的時候。
“所以,你就衝著一個杜寧允,把杜家的爛攤子攬了下來?”阮京明問道。
“還不一定是爛攤子呢。”提到這裏,張利似乎是來了興趣,“多的我也不好多說,但是,既然杜家都到了這種地步,他難道還想全身而退?”
聽張利的意思是要把杜家整個吃進肚子裏,阮京明在心中冷笑一聲,雖然杜家是不行了,可是就像張利說的那樣,肯定會留有後手,不知道這兩家最後會成什麽模樣。
不過,見到張利這幅樣子,阮京明決定還是不去摻這趟渾水了。
“還是你厲害。”阮京明笑了笑,“那我就幹脆幫你一把好了。”
“怎麽?你家的合同,打算不問阮家要賠償了?”張利肆意地斜視著阮京明,他其實也就隨口一說,畢竟,兩家的合作涉及的金額還真的不算少。
然而,阮京明卻點了點頭,道:“沒錯,我阮家雖然不打算幫張家,但是,不追究之類的,我還是能做主的。”
看似豪爽的阮京明其實心中在滴血,不過,遠離張利,絕對不會是令他後悔的選擇。
“哈哈,那可真的是謝謝了。”張利瞬間開心了不少,連忙拉著阮京明幹起了杯。
下午五點,阮沛沛的花店門口,正好是經過人多的時候,店門口的花盛開之後,路過駐足的人不知不覺多了起來。
有的人會走進來看一看,還有一些人,會停留在門口,有些不敢進來。
初中生,高中生,社會人,都有。
這個時候,阮沛沛便會上前去主動迎接他們。
就像是現在,正好有一個小女孩兒,停留在了門口,看著花店門口的花,不知怎麽地,眼神之中竟然帶上了一些崇拜的色彩。
“你喜歡它?”阮沛沛蹲在了這個女孩兒的麵前。
是個粉色衣服的小女孩兒,身上還穿著附近初中的校服。
“恩。”女孩兒有些怕生,睜大雙眼看著阮沛沛,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阮沛沛笑了笑,“挑一隻喜歡的,姐姐送給你。”她伸手等待在花壇邊上,看向小女孩兒。
女孩兒搖了搖頭,“不了姐姐,這花兒還是長在花壇裏好看,要是摘下來的話,沒多久就謝了。”女孩兒低著頭,看似有些不開心。
“是嗎?”阮沛沛收回了手,就聽小女孩兒說道:“姐姐,我最近有開始存錢了,到時候能便宜點賣給我一盆小的嗎?”小女孩兒指著一邊的多肉植物的小花盆,“就像是那麽小的!”
阮沛沛哭笑不得,“這好像有些困難,不過,姐姐會便宜一點賣給你的。”
“是嗎……”女孩兒看起來有些失落。
“這樣吧。”阮沛沛拉起小女孩兒的手,“你先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兒眨了眨眼,“我叫紀馨,紀曉嵐的紀,溫馨的馨。”
“哇,那你試卷上忘記寫名字的時候一定很辛苦。”阮沛沛笑了笑,“不過,你竟然連紀曉嵐都知道?”
紀馨點了點頭,“恩,爸爸愛看,我就跟著看了點。”
“是嗎?”阮沛沛揉了揉紀馨的頭,道:“那我就叫你小馨兒了好不好?”
紀馨點頭後,阮沛沛接著說道:“馨兒,你為什麽想要買下一盆花?”
即便是在和阮沛沛說話的時候,紀馨也一直都看著阮沛沛身邊的那盆話,“因為媽媽喜歡。”到這個時候,紀馨才轉過頭來看阮沛沛,“媽媽現在生病了,病房裏的花都是別人送的,幾天就枯萎了。”
“所以你想買一盆?”阮沛沛頓了頓,“是想送給媽媽?”
紀馨點了點頭,“恩,但如果不能一小盆的話,我好像買不起。”說著,紀馨的嘴就扁了起來,形成了一種不開心的形狀。
阮沛沛見狀,思考了一會兒,“那姐姐送你一盆好了。”
“送?”紀馨抬頭問道。
“恩。”阮沛沛將紀馨麵前因為低頭而垂下來的幾根發絲別到耳後,“你說的話吸引了我,讓我想要送給你的媽媽一盆花,正好這一盆就在我的身邊,你能幫我交給她嗎?”
紀馨一愣,趕在開心之前的反應是連忙搖了搖頭,“不、不行的!”
“為什麽?”阮沛沛好奇地問道。
紀馨手忙腳亂地解釋了起來,“媽媽說,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努力買,而不是要!”
阮沛沛一愣,隨即低聲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這麽小,受到的教育卻這麽高層。”
“高……層?”紀馨不懂了。
“恩。”阮沛沛的眸子低垂了一些,“這個道理,是很多大人都不懂的,恭喜你,向大人邁出了一步。”
當然,對於阮沛沛的話,紀馨隻能是眨了眨眼,仍舊聽不懂。
見狀,阮沛沛搖了搖頭,她跟一個孩子在說什麽?
“既然不能空手拿,那我就給你發布一些任務,用你的勞動,來換取這盆花,怎麽樣?”阮沛沛柔聲問道。
紀馨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可以。”不過,從她抓緊著書包帶的動作可以看出,她還是很緊張的。
“那、那我要做什麽?”可當紀馨用即便是害怕著,也仍舊堅定的眼神看向阮沛沛的時候,阮沛沛便覺得,這孩子果然很像以前的自己。
阮沛沛微笑著起身,“跟我進來。”
兩人走進店裏,穿過花房,直接到了研究室。
裏麵有很多幹花,也有很多手工皂的原料。如果是普通的製造現場,對孩子來說可能有些刺激了,可阮沛沛在努力的,是製造出孩子也能接受的手工皂。
根據阮沛沛的了解,孩子的嗅覺和視覺,在某種程度上,會比大人的更容易受到衝擊,這是她在製作手工皂上,希望能夠得到改善的一點。
阮沛沛沒有直接將人帶進去,而是在門口,開了個小縫,重新蹲下來,問道:“這裏的味道對你來說刺激嗎?”
紀馨眨了眨眼睛,“還好,有點淡淡的花和草的味道,不是特別的衝鼻。”
阮沛沛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往裏麵走,如果有刺鼻的味道,立刻告訴我,好嗎?”
“恩。”
兩人約莫花了二十分鍾,才從研究室裏出來,時間上來說雖然不算多,但是,這讓在外麵等待的白麗非常好奇。
等阮沛沛將紀馨送走之後,白麗才問道:“你們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問了一些她關於孩子的問題。”阮沛沛答著發現這回答好像有些問題,便補充了一些,道:“我不是要做那個嗎,手工皂,但是我不知道孩子的基準,所以……”
“拿孩子當試驗品?”白麗調侃道。
阮沛沛一聽連忙搖手,“不不不,不是,她隻要一說不行我就會讓她立刻離開的!”不過……阮沛沛回憶著剛才的事情,“我的材料裏麵好像並沒有讓她感到不舒服的。”
“是嗎?”白麗驚訝道:“可以啊,初步就把材料的事情就解決了?”
“不。”阮沛沛搖了搖頭,“果然用孩子的嗅覺來做這個不太好,下次還是不要了。”
“那花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畢竟最終的目的是這個,雖然白麗沒有參與這事情,但也在一邊看著呢。
阮沛沛思考了一會兒,這確實是個難題,嗅覺不行的話,視覺?看看顏色應該……沒什麽關係吧……想到小學的時候,班級裏經常會用彩紙之類的,她便點了點頭,應該是沒事的。
“我有辦法了。”阮沛沛道:“花我是肯定會想辦法塞給她的。”
白麗看著阮沛沛的樣子,忽然說道:“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母親究竟得的什麽病,希望不是什麽大病就好了。”
“是啊……”阮沛沛在聽到紀馨的描述的時候,就隱隱有些猜測了。住院的時間長達送來的花都枯萎的程度,並且似乎不是幾次,如果不是長期的話,估計紀馨也不會想到來買一盆了。
一天的工作結束,阮沛沛回到房間內,將剛剛洗淨的身子擦擦幹,換上新衣服,阮沛沛才算是鬆了口氣。
放鬆下來,阮沛沛就忍不住翻開手機。
也就是這個時候,阮沛沛才有空來翻一翻手機。聊天軟件上的信息太多,一一看過來要耗費不少時間,總之,先都接收了再說。
誰知,阮沛沛剛剛點開,手機裏就進來一個電話。
“喂?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