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次相見
百日散。
顧名思義,便是每隔百日發作一次的毒藥,毒發的時候渾身酸散無力,宛若筋骨被人生生抽去了一般,並且每毒發一次,所承受的痛苦便增加一倍,以此累加,直到中毒者不堪忍受,或者自殺或者被折磨死。
在百花艇的時候,鳳淩蕭曾經暗中利用龍冽對玉奴的癡迷,在龍冽身上下了兩種毒藥,一種是三日媚,一種便是百日散,以三日媚來遮掩百日散,所以才有了那晚龍冽與玉奴的瘋狂。
隻是事與願違,鳳淩蕭低穀了龍冽身邊的老頭子,花百庭的能力,他第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主子不對勁,當下運功在將三日媚驅除體外的同時,將百日散移駕到玉奴的體內!
這件事隻有花百庭知道,後來在他查探出玉奴是假冒之後,也將此事告訴了龍冽,所以才有了後續龍冽的瘋狂報複和對玉奴的傷害。
盡管玉奴曾經也毒發過,但是被紅衣用藥物巧妙的克製了下來,但是並沒有驅除。
今天,由於玉奴明白了曲梁的用心,她不由得心中過分的難過和悔恨,一時之間心中負荷太重,難以支撐,導致許久沒有發作的百日散再次發作了!
紅衣望著地上早已昏迷的玉奴,緊閉的雙眼仍有淚滴溢出眼角,她秀美微蹙,顯然是痛苦了極點。
紅衣知道,被克製了那麽久的毒,此刻一旦發作,痛苦不知已是當初看的多少倍,玉奴直接痛的昏迷過去,以算是萬幸了。
可是眼下,兩人就在宮門外,紅衣猶豫了,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如果此刻進去,龍冽見到玉奴一定會勃然大怒,因為紅衣一直將玉奴的消息不時的傳遞回宮,尤其是和曲梁之間的關係。
據手下人說,當初龍冽知道了玉奴和曲梁在一起的消息後,直接掀翻了書案,打碎了茶盞,連帶著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生生被龍冽打死了!
那死狀之慘,慘不忍睹。
想到這些,紅衣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將玉奴帶回去。
可是如果不帶回去,那麽龍冽一定會懲罰自己的,那恐怕也是自己難以忍受的吧?
想到曾經自己隻是拖遲了回交任務的時間,隻是遲了半個時辰,便被龍冽折磨的生不如死,紅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了,玉奴,人心都是自私的,我真的是不敢違背皇上的命令!”紅衣低低道歉,而後抱起玉奴直接朝皇宮走去。
當龍冽走進房間的時候,當他滿腹怒氣恨不得要將玉奴大卸十八塊的時候,卻看到的是曾經的佳人麵色慘白、毫無血色的躺在床上,似乎靈魂早已離開了軀體,她那般靜靜的躺著,甚至連呼吸都微弱的難以察覺。
“玉兒。。。。。。”
饒是滿腹怒火,在看到玉奴消瘦而又痛苦的臉時,在看到他日思夜念的人兒時,在看到他重傷中仍舊念念不忘的玉奴時,那怒火宛若冰雪遇到了驕陽,瞬間消融不見。
“玉兒,”他跌坐在床前,伸手撫摸著昏迷中的人兒的臉,觸手冰涼,直接寒徹了他的心,若不是鼻尖還有虛弱的呼吸,龍冽甚至以為她已經離開了自己。
“你瘦了,也黑了,手也粗糙了,”龍冽宛若在評估一件藝術品,仔細的查看哪裏不合眼,從頭到腳,他細細的查看著,心中卻是痛得無以附加,他知道這段日子,玉奴一定受了很多苦。
“那些追殺你的人有沒有為難你?他們欺負你了嗎?如果敢有人碰你,我就是豁出去這萬裏河山,也定然不放過他!”龍冽的聲音輕微而又緩慢,語氣中卻有屬於他的霸道和陰狠。
這個世上,除了他,誰也不可以傷害玉奴,哪怕玉奴背叛了他,也隻能由他來決定!
昏迷的玉奴隻覺得渾身筋骨中宛若有萬千隻螞蟻在爬動,在啃噬她的骨髓,那種奇癢、那種奇痛交加在一起,幾乎淹沒了人的意誌和反抗,她實在是難以忍受,不由得痛的出了聲音。
“玉兒!”龍冽頓時一喜,以為玉奴要醒來了,他拉著玉奴的手,擔心的問道,“玉兒,玉兒,你怎麽樣?是不是很痛?你再忍一會,紅衣已經去給你配藥了,馬上就沒事了,玉兒,我的玉兒。。。。。。”
玉奴也隻是痛的呻吟了一聲,而後便沒了聲音,隻有眼角溢出的淚滴,和濃密的睫毛投下的那抹優美的剪影,微微顫動間,讓龍冽知道她很痛,很不舒服。
龍冽看的撕心裂肺的痛,甚至比他自己難受還要讓他難以忍受,他雙拳緊握,關節發白,額頭青筋暴突,怒吼一聲,“紅衣!”
下一刻,紅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龍冽的麵前,她撲通跪在地上,渾身忍不住的顫抖,這個平素嬉笑、萬事不在乎的女子,此刻聲音都顫抖了,“皇上!”
“解藥呢?”龍冽滿臉怒氣的問道。
“皇上,玉奴小姐中毒已久,開始一直被壓製,所以這次毒發很厲害。。。。。。”紅衣小心翼翼的想著措辭,慢慢的解釋著。
但是,龍冽根本不等她說完,再次吼道,“解藥呢?”
“皇上,奴婢正在用心研製!”紅衣立刻回複道。
龍冽驀然轉身,整個人宛若遊走在暴怒的邊緣的野獸,他再次重複,“解藥呢!”
“皇。。。。。。。皇上。。。。。。”紅衣嚇得早已魂飛魄散,不敢再提了。
“廢物!”龍冽怒聲罵了一聲,衣袖一揮,紅衣頓時被一股大力席卷著往牆上撞去!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紅衣滾落地上的同時,又狂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頓時萎靡不振。
就在這時,龍冽驀然臉色一變,迅速轉身,望著昏迷的玉奴,他彎腰伏在玉奴身旁,輕輕問道,“玉兒,你說什麽?”
那聲音,輕柔而又寵溺,多情而又溫和,宛若剛才發怒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昏迷中的玉奴,櫻唇輕啟,說了兩個字,“曲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