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聲暗暗咋舌,不過,她倒是也佩服她的這位小姨。
不僅僅是因為讓一方梟雄對她言聽計從,而是,曲婷婷能夠看出來這碼頭生意並不能作為長久的生意,反而會找來是非爭議。森聲是不相信這個做了陳勁南這麽多年的夫人的女人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青幫手中的碼頭生意是多麽賺錢的。而現在,她能夠主動插手陳勁南的事業,這是不是也能夠從側麵說明,曲婷婷並不是一個隻是坐鎮內院的女子?
傅時良同森聲的想法差不多。
他在調查曲婷婷的時候,自然是知道了更多一點的事情。比如,這從前的陳家,上上下下都是對這位從外麵撿來的小姐都是一致好評。陳家的父母也是極為喜歡這位半個女兒的曲婷婷。按理說,老一輩的思想都比價古板,既然是把曲婷婷當做了自己的女兒,一般是不會讓這個人嫁給自己家裏唯一的這麽一根獨苗的。
可是,陳家的父母不僅把曲婷婷嫁給了陳勁南,還是歡天喜地地嫁了。這說明了什麽,這個女子,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兩耳不聞窗外事。
而至於為什麽曲婷婷在作為別人的夫人之後,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呢?第一,是真的因為她身體不好的緣故,第二,那就是因為她自己的意思,隻想要做個富貴的閑太太嗎,相夫教子。
幾人各懷心思,轉眼間,就看見曲婷婷走了進來。
這女子,比尋常人是多了幾分羸弱和蒼白。
走進來的曲婷婷,好像是沒有看見在場的其餘人一樣,徑直走到了森聲身邊,給了她一個擁抱。
“森聲!”
傅時良愣住了,這兩人,確實是很相像。難怪,森聲給自己帶電話的時候,有那麽幾分激動。
“小姨。”森聲笑著說。
這聲稱呼,自然是已經承認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曲婷婷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一分。
“怎麽來了上海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因為偶然聽見了消息,說好像陸家來了貴客,我也不招人打聽一番,哪裏知道你來了?”曲婷婷鬆開了她,眼裏帶了些苛責。好像是怪她沒有真正的對她敞開心扉一樣。
森聲無奈一笑,她原本來上海都是偷偷摸摸的,怎麽還會告訴別人?
“那個,小姨,我還沒有給你介紹介紹呢!”森聲腦子一轉,立即轉變的話題。
曲婷婷這才將目光轉移到站在的幾人身上。
為首的,站著的就是傅時良了。
森聲就站在他身邊,臉上還有些微紅,看來是因為剛才曲婷婷的那些帶著溺愛的埋怨的話。她伸手挽住了傅時良,介紹說:“這是我未婚夫,傅時良。督軍,這是我小姨。”
傅時良很規矩,臉上掛著從容的卻是又萬分合禮節的笑容,“陳夫人,你好。”
曲婷婷打量著麵前的這個高大的年輕的男人,“你也隨著森聲叫我一聲小姨吧。”
傅時良從善如流,“小姨,這是見麵禮,還希望你不要嫌棄。”說著,他就從劉品的手中接過來了一個小盒子,送到了曲婷婷的手中。
“還有禮物?”曲婷婷顯然是有些意外,別說是她,就連是森聲也很意外。
傅時良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她事先怎麽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森聲望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傅時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微微捏了捏她的手心。
這個男人!
森聲說不出來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但是還是很高興。因為,她看見曲婷婷在打開那盒子的一瞬間,眼裏已經帶上了笑意。
“喲,這怎麽合適?太漂亮了!”曲婷婷將那盒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一直通體碧綠的手鐲,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很貴吧?”曲婷婷問道。
傅時良淡淡一笑,“小姨喜歡就好。這東西,放在那裏就沒有價值,自然是需要人氣。”
這話說的很有藝術,曲婷婷心裏挺高興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看來,我也是需要回去好好給你們倆準備準備了。”
森聲臉上的紅色好像更深了一點。
“小姨,這是陸涼川,想來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而這邊,是劉品,督軍的副官,很有本事。您要是有人認識的哪家名門閨秀,可不要忘了給我們的副官介紹一兩個啊!”
森聲笑著說。
劉品:“.森小姐!”
他還年輕啊!他不著急啊!他還想要跟在督軍身邊啊!不要結婚啦!
曲婷婷掩嘴而笑,“好好好,都給你們介紹!”
這個時候,陸家的老管家來了。“陸爺,這餐廳那邊已經上菜了,現在這是要過去嗎?”
“你們還沒有吃飯?”曲婷婷驚訝道,“這都幾點了!”
在場的幾個大男人臉色都有些訕訕的,森聲率先開口。“小姨,我們這不是拉著打麻將給忘了時間嘛!你不要激動,不然,你也跟著我們一塊兒嚐嚐陸家廚子的手藝?”
曲婷婷:“.行了,我就不去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吧。我原本是想告訴你城裏新開了一家成衣鋪子,裏麵的東西可好著呢。不然,森聲,你等會兒跟小姨去看看,你看你長這麽大,小姨都還沒有送給你點什麽東西不是?”
曲婷婷那雙殷切期盼的眼神,把森聲看得心裏都發虛。
她幹巴巴一笑,“小姨,我可能下午去了不了,我打了一通宵的麻將,現在,眼皮都快要粘在一起了。”
曲婷婷:“.”
傅時良嘴角抽了抽,這個理由,真的相當不錯。
送走了曲婷婷,森聲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的腦門上被傅時良狠狠一戳。
“小滑頭,現在高興了?”
森聲咧嘴嗤笑,剛才曲婷婷走的時候好好教訓了傅時良一番,大意就是森聲胡鬧,他怎麽能夠任由森聲胡鬧。
這一晚上不睡覺,那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應有的作息時間嗎?
傅時良那是有理說不出,那模樣,別提是有多麽別扭了。可能,這也是他執掌兵權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長輩這樣劈頭蓋臉地教訓吧?
一想到是這樣,森聲嘴角邊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傅時良跟她一起將曲婷婷送走,在折身回來的路上,傅時良忍不住在她的手心裏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太調皮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