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聲無語。
“小姐跟你的那位未婚夫關係一定很好！”玲瓏這話脫口而出。
森聲嘴角先是一僵，然後再是浮上了淡淡的淺笑。他們的關係很好嗎？她倒是不知道的，但是，傅時良那人，確實是一位極好極好的人。那種身在亂世，但是卻能夠胸懷天下的男子，才是她森聲真正佩服並為之敬慕的原因。
“他很好。”她說。
然後，轉身離開，不願多聊這個話題了。
玲瓏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然後跟在了她身邊。
這一次上街沒有逛太長的時間，雖然玲瓏不說，但是她也知道森聲其實心裏並不是很高興。隻是，她不過是一介武女，也實在不知道怎麽相勸。
直到晚上陸涼川回來的時候，玲瓏跟在那男子的身後走了出去。
陸家的花園裏有一處密林，種植的全都是參天的古樹。這好像是很早之前就有了，平常一般沒有人進來。
“說吧，今天她都做了些什麽。”陸涼川的語氣涼涼的，倒是沒有在森聲麵前的那般溫和了。
左玲瓏見了陸涼川自然是畢恭畢敬的，她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麵前的這個男子。
“出言不遜，還真的是囂張得很！”陸涼川冷笑說。
左玲瓏低頭，“看來應該是聖德醫院的人，玲瓏聽人稱那些女子為陶小姐。”他們這些人，對上海的一些人脈還是有點了解的。
陸涼川眼裏閃過一絲殺意，“不過都是些外來戶，一時間被人捧上了天，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麽豪門世家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他想到自己平日裏都舍不得讓女子受委屈，居然幾個外人都敢擾了森聲的心情，頓時就更急恨不得給那女子一巴掌。
左玲瓏低頭不說話了。
“最後呢？”
“最後小姐把那裙子讓給那女子了，還有，小姐還給我”到底是懼怕這個當家人的，左玲瓏說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誰知道，陸涼川聽完她的話，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雙唇抿得有些緊。“她在你身上找到了依托，最近她精神頭很不好，既然她喜歡你，你就聽著她的話就是了，不要跟她有什麽爭執。知道了嗎？”
陸涼川又不是傻瓜，森聲怎麽可能突然一下子對一個人莫名其妙就好了起來？
她原本就不是那種對所有人都能顧敞開心扉的人，雖然麵上看上去很親和，但是實際接觸了，才知道她這人隻是把什麽都看得很淡，毫不在意，不論是人還是物。所以，今天知道森聲把東西讓給別人，這點陸涼川不以為奇。
隻是，現在森聲剛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一時間，情感上好像都空虛了，想要找個人對別人好，而玲瓏的出現，正好彌補了她心裏的那個空缺。既然這樣，陸涼川稍微放心了一點，畢竟，森聲的情感總有了一個宣泄口，他原本都還擔心她會憋出病來，現在一看，這樣情況還是很好的。
“可是，森小姐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玲瓏一時間難免會有些心虛。她又不是自家少爺的貴客，怎麽能夠跟那位森小姐平起平坐？
陸涼川看了她一眼，“她喜歡怎麽樣你就依著她就是了，不要讓她生氣。聖德醫院那邊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在她麵洽再提起這些事情了。”
“是。”
一段不長不短的對話到此便結束了。
森聲第二天早上起來，臉上並無異色。跟著她同桌吃飯的陸涼川也莫不清楚她現在心裏到底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都沒有呢，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或許是陸涼川打量她的視線實在是太灼眼，森聲不由抬了臉，“怎麽，我臉上有東西，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瞧？”她笑著開口。
陸涼川尷尬笑了笑，“看你好看啊！”
森聲：“．我知道。”
這一次，輪到陸涼川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直到早飯都要結束的時候，陸涼川突然開口，“森聲，你來我這裏，就是為了散心。其實，要是因為一些無關的人壞了心情，那就不是我想要讓你來這裏的初衷了。你懂了嗎？”
森聲是跟他這麽多年的朋友了，哪裏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跟自己說這番話，不過，心頭倒還是一暖，“又是玲瓏那丫頭多嘴了，我還當她是你派來我的這裏解悶兒的，原來竟然是你派來監視我的。陸涼川，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森聲的表情包並沒有一絲不快，倒是眼裏都還帶著笑意。
陸涼川伸手不由點了點她的眉心，“沒良心的，居然還懷疑我。”
森聲淺笑，“你想過了，你見我何時將那些不相幹的人的話放在心上？”
陸涼川有些欲言又止。
“不然，明晚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吧？找一處不錯的館子，我帶你去吃幾道地道的上海菜？”
森聲眼波一轉，“上海菜難道我還吃的少了嗎？”
從前她都還是學生的時候，其實都經常跑來上海。那個時候，陸涼川身上的膽子也不重，兩人倒是經常在街上瞎轉悠，將這上海城裏好的館子差不多都摸了個遍。現在陸涼川用這個借口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森聲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不就是一個千金小姑娘嗎？我又什麽懼怕的？”她是多麽蕙質蘭心的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陸涼川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
果真，陸涼川臉上的神情就有些耐人詢問了。
“我隻是覺得你見了你些人生厭，懶得去了，又不是多重要的人。”他其實很少去參加這種宴會，畢竟，他的身份在那裏，雖然沒有傅時良的顯赫，但是也極少有人敢說他的半點不是。同意去聖德醫院的宴會，不過是當日看著森聲精神萎靡，想要帶著她去一個人多一點的地方湊湊熱鬧。
可是，當知道這湊熱鬧的地方有女子不喜歡的人的時候，陸涼川又是有另外一番考慮了。
“都說了不重要的人了，我有那麽小氣嗎？”森聲癟了癟嘴。
陸涼川一笑，“那隨你好了。”既然森聲同意沒有意見，那他也不多說說什麽了。想要收拾那麽一家根基都不算穩的小家族，對於他來說，現在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