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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風起漣漪 第四章 重金尋子

  世上沒有絕對的強者。


  一隻站在了戰場頂峰的螞蟻,它的死活會有人類在意嗎?——

  人皇曆9992年7月下旬,處暑雖過,但是天氣仍然炎熱無比。


  位於翼州的黃土區更加幹燥炎熱,一條東西貫通的黃土道路旁,一顆孤獨的老槐樹無力地揮動著自己的枝葉。


  老槐樹的二十米外有一個約八歲左右的瘦黑小男孩蹲在地上,小男孩黝黑的皮膚在太陽地下曬得發亮,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沾著黃土。


  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此時正在專注的盯著土地上打架的螞蟻群。


  黑麻麻的一小片螞蟻群蠕動著,簡直是密集恐懼者的噩夢,但是對小男孩毫無影響,饒有興趣的盯著,時不時拿一根小棍子戳一下,戳的螞蟻四尺逃散。


  不多時,小男孩好像想到了什麽,從褲兜裏摸出來了一個放大鏡,在螞蟻戰場的上方對著太陽,把陽光匯聚成一個亮斑。


  亮斑周圍是放大鏡的影子,籠罩著大片的螞蟻戰場。


  隨著小男孩對放大鏡的調節,亮斑慢慢縮小,亮斑的溫度也漸漸升高。


  此時,螞蟻戰場的最高地有兩隻個頭相對較大的螞蟻正在打架,其中一隻螞蟻似乎感覺溫度不對,瞬間向亮斑外逃離。


  另一隻螞蟻見到跟自己對打的螞蟻逃跑,在螞蟻戰場的最高地囂張地晃著腦袋。


  隨著亮斑逐漸成亮點,最高地的螞蟻被亮點所形成的高溫瞬間烤死,冒出一絲白煙兒。


  光點周圍的螞蟻四處逃竄。


  “小娃,萬物有靈,眾生皆命。螞蟻再小,也是天地之間的生命,小娃實不該如此對待。”


  一個老者不知何時站立在小男孩身旁,老者身穿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身披一條藍色帶帽披風,老者滿臉風霜卻眼神清明,語重心長對蹲著的小男孩說道“天下行走,施之於善,方獲之良。”


  話說老者走路無聲,著實嚇了小男孩一下,蹲著向著老槐樹退一步,哭著喊道“吃不好,穿不好,我玩個螞蟻也不行啊?”然後抬頭盯著著奇裝異服的老者。


  小孩子臉變得快是天性,看到老者的服飾,又站起來,好奇地問道“阿伯,你是電視劇的裏的高手嗎?”


  最近古裝電視劇裏經常出現老者這樣服飾的高手。


  “天藍雲灰,他是天道行者,天行者。”


  此時,一輛破舊摩托車從東麵掃著黃土而來,人雖未至,先聞其聲。


  摩托車上騎著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老頭,老頭帶著草帽,在明亮的陽光下,隻能從草帽下看到老頭的白色胡須。


  老頭把摩托車停到黃土路邊,摩托車後備箱上有一個白布做的旗子,旗子上方顯眼地打印了四個紅色大字。


  ‘重金尋子!’


  旗子下方有一幅線條素描的麵孔圖樣,畫的是一個短發兒童的樣子,最底下是幾行黑色字體,最後是加粗加大的‘重謝十萬!’四個大字。


  “玩螞蟻咋了?俺小時候在村上看到螞蟻打架,直接就是一泡尿幹上去。”老頭走到小男孩邊上,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歎道,“我兒子丟的時候,跟你一樣大呢,快三十年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長什麽樣了。”老頭豫州口音,說話鏗鏘有力,明顯是中年人說話的音色。


  天行者此時才看清了老頭的麵容,老頭雖然下頜白須,但是麵容白淨,雙目有神,尤其一隻鷹勾鼻顯有幾分英氣,草帽邊緣還露出幾縷黑色短發。


  黑發……白須?

  “仁兄此言差矣,芸芸眾生不易,螞蟻雖然弱小,也是生命,我們當慈悲為懷,尤其應以慈悲教育孩子。”天行者玩味地小聲提醒道,“還有仁兄,您的胡子怎麽長歪了?”


  “……”


  老頭一驚,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機,對著屏幕當鏡子,看自己的胡子也沒啥異常,大大咧咧道“別亂說,我胡子正的很。”說著又哈哈一笑,自來熟地對天行者說道,“俺的名字叫李大山,山川河流的‘山’,家中又排行老三,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俺山爺。大師叫啥?人們都說行者四處遊曆,能不能幫幫俺?幫忙找找俺兒子。”


  (螞蟻的事情翻篇了?這還有個小男娃呢。)

  天行者剛要搭話,此時老槐樹後突然跑出來一個女孩,女孩十六七歲,長相普通,麵容淳樸,皮膚略黑,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普通衣褲,她可能是在樹後方便,慌慌張張地係著褲繩跑到小男孩旁邊。


  這不著村店的黃土區,也沒個廁所,她去老槐樹蹲個大的,讓弟弟幫自己盯梢,卻沒想到這一會兒就來了倆老男人……


  女孩一把呆站著的小男孩抱在身前,麵帶羞色,一臉歉意對兩個老男人說道“兩位大伯,不好意思,我弟弟沒惹麻煩吧。”


  “沒有沒有,老漢俺就是路過。”


  “沒什麽事情,老道就是看到小娃在用放大鏡燒螞蟻,勸了一句。”天行者慈祥笑道。


  女孩也注意到了黃土地上還在打架的蟻群,心中了然,自覺也不是什麽大事,農村娃娃哪有沒玩過這個的?但是在兩位長者麵前還是拉著小男孩,輕輕揉了下小男孩的頭,教訓道“告訴你不要貪玩,還玩?回去給我抄寫三遍語文課文!”


  “靜姐姐,是你讓我在這裏玩一會兒的……”小男孩委屈地小聲說,但是被女孩拉了一下肩膀打斷了話語。


  這倆人應該不是親姐弟,親姐弟喊姐姐一般不會加上名字。


  天行者聽到小男孩的話,心中猜想,但也不太在意,說道“是老道魯莽,看到小娃行為,自覺是教導小娃有善之心的時機,也就多嘴了一句。”


  “燒個螞蟻咋了?殺生了?俺晚上睡覺拍死個蚊子臭蟲,俺罪大惡極了?”李大山抬扛道,“女娃沒事,這些個天行者人行者愛管閑事兒,斤斤計較,囉嗦的很。別理他,你倆該回家回家。”


  天行者眉頭微皺,覺得這個李大山有點不可理喻。


  (就這老頭素質低下,立德揚善還有很艱難的一段路要走啊!)


  想到自己剛才就在不遠處的老槐樹下蹲坑,況且太陽底下炎熱,女孩也不想待在此處,就跟兩位長者辭行,拉著小男孩順著黃土路向東而行。


  剩下兩人,氣氛變得冷清,李大山壓了壓草帽,兜裏掏出一白紙盒,從裏麵拿出一支煙遞給天行者,紙盒和煙上沒有任何字體或產品標誌,或許是李大山自製的煙。


  “我不抽煙,謝謝了。”天行者婉拒。


  李大山也不在意,把煙叼在嘴上,點煙吸了一口,問“大師怎麽稱呼?這是要去哪?”


  “老道來自昆侖,道號普善。”普善雙掌一合,含糊其辭道,“我出來修行,到處走走,有來處,無歸途。”


  “俺知道行者修行都沒有目的地,去的地方多,見得人也多,能不能幫俺看看,找找俺兒子?”李大山眼神希冀,把破摩托車上的旗子拿下來遞給普善,普善近距離細看旗子。


  隻看旗子上的素描畫像,除了能看出來是個大眼睛男孩,跟本沒有什麽辨識度,旗子下方的文字大意是李大山的兒子是在翼州的泰山日觀峰南的舍身崖走散。其兒子當時才八歲,且沒有名字。


  其中最大的問題是,其兒子走失時間是9963年,距今已經將近三十年。


  通過這個旗子是基本不可能找到人的。


  普善心中暗暗思索這個李大山粘著假白胡子,忽略其胡子看其麵相也就四五十歲,三十年前就是十幾歲,自然不可能有一個七八歲的兒子,這個李大山可能另有他目的,但以自己王者段位的觀察力,這個李大山又是個普通人。


  當然,李大山長得顯年輕也不是沒有可能。


  普善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去深想,畢竟人家尋人也沒什麽問題。


  “你這畫像潦草,根本沒有什麽相貌特征,而且沒有名字,老道能幫到什麽?”普善指著旗子問道。


  “兒子丟了這麽久,俺也忘記了他的樣子。當時新朝剛剛立國,到處都是糧荒,俺一直帶著兒子四處逃荒,名字一直拖著,沒給俺兒子起名,就一直狗娃狗娃的喊。”李大山悲傷地說道,“沒成想在泰山我們走散了,如今條件好了點,俺思前想後,還是得找找兒子。”


  “俺知道希望不大,但是總覺得,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讓我們父子相認,俺也應該嚐試一下。”


  “你兒子活著的話,如今也是一個中年人,也成家立業了,就算他站在你麵前也認不出來的。”普善勸道,“三十年已經是過去了小半人生,假如放下執念,未來也能輕鬆一點。”


  建國初期,蕭條、混亂。親人走散,生離死別也不是稀罕事。


  “不,俺一定要找到俺兒子!”


  李大山抽了一口煙,眼神堅定的說道“俺這輩子就生了這一個兒子,俺不能斷了老李家的香火。俺在泰山附近找了快七八年,逐鹿縣的每家每戶俺都堅持不懈地問了個遍,電視台也幫俺找過。”李大山麵帶憂傷,“俺想,三十年了,俺兒子可能去了其他地方,俺就是想讓你幫俺找找那些在9963年去過泰山,現在年齡35歲到40歲的男人。俺有一種感覺,隻要俺兒子站在俺麵前,俺一定能認出來。況且現在科技發達,能做親子鑒定。”當時李大山兒子還小,有可能會報錯自己的年齡,所以李大山尋人的時候擴大了年齡範圍。


  李大山說的無比真誠,有模有樣。可能就是長得顯年輕,獨自出門在外,李大山給自己粘個假胡子也算是一層保護。


  普善心中篤定李大山真的是在尋子,對李大山說“行,老道會盡力幫忙留意,也會請道門道友一起幫你尋找。”


  “謝謝,謝謝!”山爺高興壞了,指著旗子上的‘十萬’兩個字,謝道,“有什麽線索就給俺打電話,隻要能找到俺兒子,俺一定重謝十萬塊錢。”說罷山爺從褲兜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紙片遞給普善,紙片上寫著一串電話號碼。


  “舉手之勞,行善本就是天道宗旨,不必如此。”普善接著紙片收好,仍是勸了一句,“當局者迷,或中而止明花現。”


  “……”


  (這李大山文化不高,怕是聽不懂這出自《天道經》的箴言。)

  “老道的意思是說,事關自己,關心著亂,仁兄你已經尋找七八年仍然沒什麽結果,或許休息一下,可能會有新的轉機。”普善解釋道。


  “迷中擇路,縱非良途亦行遠。”


  山爺隨口接了一句,自覺在此地待的時間不短了,騎上自己的破摩托車,把旗子插回後備箱,問普善道“俺往西走找兒子,大師要不要俺載你一程?”


  普善還在回味著‘縱非良途亦行遠’這句話,聽到李大山發問,本能答道“行者苦,老道自然是一步一步修行,不需要乘車。”


  “那俺先走了,有俺兒子的線索記得給俺打電話呀!”說罷李大山騎車向西絕塵而去。


  (注時間季節基本參照農曆,既然是人皇曆,肯定不能參照西方公元紀年,可以理解為現代公曆延後一個月。例學校開學基本是九月開學,小說中描述為八月開學。由於本小說涉及朝代,我盡力構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框架。比如逐鹿之戰與泰山相聚甚遠,我依據本小說需要寫在了一起。事實上黃帝軒轅是約4700年前的上古人物,本小說撰寫為萬年前,就是為新朝塑造一個架空的世界,以防萬一。後麵肯定還有很多與現實的很多出入,望諒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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